第0610章-聂家往事（二）
……
圣都，终焱岛。
“所以，这次我来圣都，圣王和聂家是想要从我这里收回瞑兽万劫吗？”
“你觉得聂家会允许万劫流落在外人手中20多年之久？甚至不管不问？…（停顿）…30年前，师父和玄觞大人离开圣都时，聂尘也跟去。”
“……”
云逸如此聪慧，怎么会听不出来零起的话里有话？
聂家放任瞑兽万劫在外，不吭一声也不闹腾，甚至不管不问，不是因为聂家过于信任或是惧怕九炎族，而是因为聂家的人知道，万劫其实一直都在聂家子孙手里，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
零起和云逸说了这么多话，目的也并不是为了真的和他普及聂家的密辛，或是为某种云逸来之前就设想的目的做铺垫…
零起这么拐着弯、变着法的，为的就是提示云逸，你其实是聂家人。
……
如果零起所言非虚，再缝合一些零散的信息和推断，云逸很容易推出一个截然不同的历史‘真相’：
33年前，圣都因为炎魔的入侵而遗失瞑兽万劫，老圣王派遣战神·玄觞和法尊·炎，以对付十魔的名义出动，多次寻找却始终未果，直至30年前，他们终于找到了瞑兽万劫，甚至还有额外收获：归源。
这便是赫赫有名的封印瞑兽事件，传闻是战神·玄觞打败了两只瞑兽，并将它们封印在自己身体中，他也因此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成就了当时的无双战绩。
除了聂家和九炎族的少数人外，其他人都并不知道瞑兽和两族人的秘密，因此当时很多人还都以为两只瞑兽其实是天降灾祸，战神·玄觞也因为这次亮相而被传颂为是救世大英雄！
不过这件事情，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
首先，战神·玄觞若是能打败两只瞑兽，那他的力量本来已经凌驾于二暝之上了，应该不存在因此获得更强力量这一说法。
其次，根据零起刚刚的叙述，封印万劫需要聂家血脉，而玄觞显然不符合要求，再怎么说，也该是封印在法尊·炎这个聂家子孙的身体里才合理吧？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万劫和归源确确实实被封印了，只不过并非封印在玄觞身体中，而是封印在了同是聂家并且和战神·玄觞、法尊·炎同行的聂尘身体中！
当然了，封印瞑兽可能不止有聂尘一个人，也许还存在一个九炎族的人，来承担归源器的角色，而战神·玄觞之所以甘愿顶了这件事情的风头，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两只瞑兽，免遭不明势力的窥伺。
事实上有关瞑兽的一切信息都很少被人传播，这其中也不乏聂家和九炎族的共同干预作用。
按理说，战神·玄觞和法尊·炎已然完成了老圣王的命令，应该带着聂尘回去复命的，但两人亲临十魔之危，善做主张留下对付十魔，因此成就了后续诸多美谈。
当时，聂尘应该也是留下的，只是后来也因战而亡，因此，瞑兽终归没能回到圣都。
后来，十魔战争以刑魔·弥逻之死而结束，十魔余孽弥耶逃至北国，蜗居寒冰城惶惶不可终日，碍于战神·玄觞之威，数年不敢离开北国，直到他彻底消化了从他死去大哥那里获得的力量，也才终于敢相信玄觞已经陨落的消息。
为了讨伐弥耶，九炎族和圣都再次联手，九炎·宏就是在那时对外宣称玄觞死后留下力量结晶圣珠、殇珠，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万劫和归源的力量，一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甚至可能都和玄觞本身无半毛钱关系。
再后来，便是着名的第一次北征战役，付出了巨大代价，终是将自称灭世的弥耶封印在寒冰王城中。
而这段广为流传的事迹背后，还隐藏着鲜少有人知晓的秘密：
万劫和归源的力量，最终落到了云逸身上。
归源交给九炎族算得上是天经地义，不过万劫也给到九炎族手里，这显然不符合聂家的利益，不过如果这个九炎族也是聂家的人，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云逸虽然并不知道，一个器封两只瞑兽这种事情是否合理…
…但聂家人愿意配合九炎·宏演这样一出戏，同时云逸又和聂尘长得一模一样…
…这两件事情绝不是简单的巧合而已。
……
此时，云逸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
零起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任何有关云逸身世的事情，但句句暗示已然不能再明显了。
在来之前，白银女心也提起过聂尘的名字，说明她应该也见过聂尘，更关键的是，九炎·威既然让云逸来一趟圣都，很显然也是对此事知道一二的，若圣都只是来索要万劫的话，九炎·威大可不做回应，更不会主动让云逸入‘虎穴’。
如此思量，云逸很难不被动摇。
当然了，更加劲爆的还在后面，只见零起看似人畜无害，却道出了更加惊天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聂尘是老圣王的小儿子，按理说，他也是有王位继承权的。”
这一句话，直接让云逸被雷暴到外焦里嫩。
‘…
…暗示我是聂家血脉就算了…
…王位继承权？
…莫不是想让我留下搞什么颠覆运动？
…拜托，我就是来圣都打个酱油的，犯得着给来一出这么猛的吗？
…还是说你想告诉我，当年聂尘离开圣都，是被他大哥聂穹排挤？
…喂喂，这是要死人的秘密呀…
…你告诉我，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
对于和聂尘相关的事情，云逸的态度都显得十分淡定，甚至有种陌生和疏离。
云逸对自己的出生、童年、父母并没有抱怨，所以也自然不会对一件毫无证据的猜想而抱有期待或过多想象，更不会因此而被干预心境，说到底，从始至终，他并不相信聂尘和自己有何种关系。
也是因此，云逸才能在心里淡定自若的吐槽，但表面装作略带怀疑和天真的口气，反问零起：
“零起大人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起初的时候，云逸觉得零起代表聂穹，是来试探云逸的口风和态度，但若真是如此，他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零起：
“你不用多想，我并不会干预你的选择，30年前如是，30年后依旧。”
云逸苦笑，你今天来这么大的招，很难不让人多想呀…
不过云逸也注意到一个细节，零起提到聂尘时，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遗憾和惋惜之色，联想到他的年纪，猜测30年前，零起应该和聂尘是挚友吧…
……
云逸还想再询问一些关于聂尘的事情，但零起突然停下脚步，云逸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蓄翎池。
零起看向云逸，一脸平静：
“你进去吧。”
这话又让云逸一脸懵：
“我？一个人去吗？”
云逸本以为零起是带他来参观蓄翎池的，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话说，你们圣都这么大方的吗？
…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族人进蓄翎池，这可是你们圣都最大的宝地呀！
…就不怕我捣乱的吗？
突然又想到零起之前的那番话，若自己并非外人的话，那似乎也不用有那么多顾忌吧？
想到这一层，云逸心中又有些无奈，可当他再次看向零起时，却发现后者已然转身离去，似乎他带云逸来就只是为了给他带路一般。
云逸，“……”
无奈，云逸只好转身，面向蓄翎池走了进去。
自化曜以后，云逸虽然收回了两只瞑兽，也可以动用些许万劫、归源之力，但一直无法唤醒两只瞑兽，他做过诸多尝试都无甚作用，不过今天在这蓄翎池附近，他却能感受到体内两股力量久违的悸动。
有着诸多困惑，需要万劫和归源来解答…所以这蓄翎池，云逸是一定要去的。
……
行至半路，便听见远处传来幽幽苍老之声。
“你…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