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万物皆寂。
禹州。
距离天门关不远的一处空地上,上千身着制式军甲的将士迎着微凉的晚风,静静地目视着远方,似乎是在等候着什么。
就在这时——
哒哒哒…
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若雷鸣。
紧接着,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速度极快地冒出两百多道急速前行的高大身影。
“终于来了!”
站在一众将士前方一个身着戎装,面色冷峻的中年人眼神猛地一凝,随后和一旁穿着同样品级的铠甲的男人同时发号施令,率领身后的一众铁骑朝来者迎了上去。
很快,两拨人在半途相遇,几乎同时勒紧了缰绳停了下来。
紧接着,为首的两个中年将领猛地翻身下马,快步朝对方走了过去。
“末将禹州卫指挥使张世平……”
“末将隋州卫指挥使苏双……”
“参见萧大人,参见总督大人。”
陆晨坐在一匹通体雪白、雄壮异常的高头大马上,面色肃然地看着两个正站在马前,朝他和一旁的萧韵躬身行礼的中年将领。
“嗯。”
简单地点头应了一下后,便没了下文。
对于这两个各自统帅两万五千兵马,并且明显是经历过战场,身上有一股难以掩饰的杀伐之气,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男人,陆晨脸上没有一丝畏惧之色,仿佛在看两个路人一般,眼中古波不兴。
萧韵性情温和,而且不像陆晨这样身怀系统,巴不得官场中人忌恨自己,自然不会如陆晨这般冷淡。
她微微一笑,而后朝两人拱了拱手。
“辛苦两位将军专程过来为我等接风,本官在此谢过。”
“萧大人客气了。”
稍微客套了一下,禹州卫指挥使张世平便说道:“如今天色已晚,且附近水之灵气云集,怕是很快就要降下暴雨,不宜赶路,末将已在门关内备好房屋坐榻,两位大人和诸位同袍今日且在关内委屈一晚。”
陆晨点了点头。
萧韵轻声道:“劳将军费心了。”
张世平拱手:“此小事尔,萧大人莫要如此客气。”
萧韵面目含笑,为人处世一如既往地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众人一同朝天门关策马而去,没过多久便来到了天门关下。
作为禹州第一大关,一旦天数有变就是兵家必争之地的天门关自然雄伟无比,不仅城门几乎没有一丝缝隙,与周围能够完全严丝合缝,三十余丈高的城墙也足以让绝大多数军队升不起一丝正面进攻的打算。
陆晨扫了一眼这个于现代社会而言绝对是一奇景的雄关便收回了目光。
他来这里可不是来旅游的,再怎么雄伟,也跟注定要升仙的他没什么关系。
“两位将军。”
入关后,陆晨突然开口问道:
“三日前,陛下便在朝中对王乾下令,动用万里传讯,命禹州卫和隋州卫除必要的驻守外,即刻将所有兵力全部调往坝区听候萧尚书差遣,不知大军现在已行至何处?”
听到这话,尤其是听到陆晨竟然对他们的统帅直呼其名,张世平和苏双两人眼中悄然闪过一抹阴霾。
不只是他们。
两人身旁的亲兵和几个千户同时面色一沉,忍不住抬起头看了陆晨一眼,眼中充满了愤怒。
三天前王乾便通过极其珍贵的万里传讯对两卫下了调令,同时言明,如无意外,三日后的戊时,陆晨和萧韵以及一众护送他们的玄武卫高手便会通过玄行道的大阵火速赶到天门关。
不仅如此,王乾还把那天朝堂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苏双和张世平,并且用严厉无比的语气再三交待,让他们无论如何,都千万不要招惹手握极道之剑的陆晨。
不管陆晨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必须照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与他争执,更不能抗命不尊。
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作为两卫的将领和亲信,他们自然也知道了,就是面前这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不仅在朝中当众折辱他们青宁军统帅,还向陛下大进谗言,让他们堂堂青宁军将士去做那本该是民夫黔首干的苦力活。
这和羞辱他们有何区别?
青宁军又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他们恨不得一刀把陆晨给剁了。
而就在他们用饱含愤怒的目光怒视着陆晨时,陆晨身后一个身着玄武卫特制的黑色劲装的女卫眼眸陡然一冷,打马上前凑到陆晨身旁,同时右手用力按在了腰间的长剑剑柄上,浑厚无比的灵力飞速涌入剑身。
刹那间,剑鞘内寒光流转。
萧韵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
陆晨自然注意到了周围不善的目光,心里却毫无波动,毕竟这本就是他的目的。
苏双和张世平倒是没有在意那个漂亮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在压抑住内心深处一刀把陆晨剁了的冲动后,苏双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厌恶对陆晨道:
“回总督大人话,在收到陛下之令后,各地关隘和军营驻军于前日开拨赶往最近的坝区,最快的已赶到了半路,最迟七日,两卫全军五万将士便可尽数抵达坝区。”
听到这话,萧韵顿时眉头微蹙,陆晨更是在心底冷笑一声。
出发前,他就和萧韵仔细研究过禹隋二州的地图和在官道阵法的加持下的行军速度,就算算上恶劣气象,两卫最晚也能在六天内全部赶到坝区。
现在都过去三天了,还要七天?这其中要是没人搞事,他隔壁家的狗子都不信。
想到这里,他便无表情地道:“太慢了。”
张世平和苏双似乎早料到就陆晨会“为难”他们,直接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非是我等有意拖延,实在是禹州境内道路崎岖,而且最近春雨不绝,许多道路泥泞无比,马蹄难踏,将士们难以行军,望总督大人体恤将士,耐心等待几日。”
“体恤尔等?再等几天?”
陆晨面色冷淡地漠然一笑。
“本总督可以等,灾情会等你们吗!”
他懒得戳破两人狡辩的托辞,直接冷声道:“如今青江上游水患形势日益严峻,多耽搁一天,便多一分决堤的风险,一旦决堤,中下游沿岸定然生灵涂炭,我体恤尔等,上天会体恤沿岸无数百姓吗?”
听到这话,两人却是不以为然。
在他们的普世观念里,他们是武将,是行伍之人,要考虑的是怎么打胜仗,是军功,百姓怎么样那是文官要考虑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陆晨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丝毫不给他们再开口辩驳的机会。
锵!
一道金光闪过,象征着无上皇权的极道之剑被猛地拔出。
“传本总督令,命隋州、禹州卫全军加速行军,务必在四天内赶到坝区,逾期不至者,按延误军机之罪论处!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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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码字码着码着睡着了,现在才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