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几个班委发出哀嚎:
【不是吧!痛恨老班的效率,她是不吃不喝统计出来的吗?!就不能让我愉快过完这一天的周末休息???】
【笑死,根本不敢点开文件,查看自己这次的考试成绩,我有预感,看完心态会马上崩,今晚会睡不着的……】
【明天等痛批,不看!睡了!】
……
新的一周,从班主任友好欣慰的注视开始。
“这次月考难度有提升,毕竟都高二了,以后考试只会一次比一次难!大家总体成绩有所退步,不过……这里要重点表扬一下我们的金郁同学!”
“唰”地,大家的眼睛齐刷刷朝向翦郁零。
“大家都知道,金郁同学是从国外转学回来,国外的教育毕竟和国内有些差距,但金郁同学在兼顾其他事情的同时,还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可以说是非常有天赋也很努力的……”
受到赞扬的翦郁零宠辱不惊地收下班主任的“关怀”,更是在一片掌声中,稳如老狗。
西桐偷眯眯录像,许是嘴里含着糖果的缘故,嘟囔声不太清晰;坐在床沿,两只小短腿前后晃荡,
“这么棒的姐姐,当然要录下来了,到时候……嘻嘻!”
像是想到了什么,西桐发出了一连串不符合小孩子的怪笑。
“班级排名第三,年段排名前十……我就知道,这金家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啊,说句优秀都有些埋汰人家了!”
肖宇飞感叹,一边翻着论坛贴吧,手肘捅了捅趴着的白陨。
“你睡啥呀?喜欢人家自己又不上进,白给人看笑话去。”
“可是你们都说她不是颜狗,我都没机会了,上进什么?”白陨无辜脸,睡眼惺忪地望向肖宇飞,眼神迷蒙。
“得得得!你睡吧,没用的东西!”肖宇飞忍无可忍,将他的头摁下去,直接跑路。
为了这次合作,翦郁零的工作量被金先生砍了很多,这也意味着,她在学校清闲的时间有了。
难得自己去逛了一圈学校,从操场边上下来,恰巧碰见高三打球的男生。
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行看见翦郁零,打了声招呼,“金同学,难得一见啊!”
翦郁零好脾气地笑笑,“你好。”
见对方没有之前那样冷淡,白行把身边的几个兄弟打发走,眼睛微亮,
“我还以为你很高冷呢,上一次见面,你都不想搭理我。”
该死的,本来是忘记了……
翦郁零被他这么一提醒,马上就想起来了,她眼神怪异地瞥了一眼,
“我发现你这人真的很奇葩,上一次的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非要提醒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拦着我不让我吃点点心的不愉快。”
白行这才知道,先前被嫌,不被搭理的原因,居然会是这个。
他讪讪道歉,这次就很有态度地保持了距离,跟着问几句聊天。
权当回教学楼打发时间,翦郁零就陪着对方,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流。
趴在走廊上朝下看的肖宇飞,看到并行说笑的两人,眼睛瞪大了,拿出手机,反手点进相机,放大聚焦画面,判断出确实是翦郁零和白行。
心里盘算着,白行长相也不差,好歹也是白家栽培的继承人,相比白陨这个啥也没有,只有一张经不起时间洗涤的脸的人,根本赢不了。
“哟,偷带手机啊……”教导主任无处不在,阴恻恻的声音从肖宇飞脑后响起,随后,不等他头皮发麻的劲儿过了,后边的人直接将手机从他手里抽走。
“两千字检讨,高考后手机归还,就放我这边,要拿回去让家长也写一千字检讨,本人来我这边说明情况。”
如遭雷击,肖宇飞根本不敢回头,硬着头皮说了声“知道了老师,下次再也不敢了”,等后边的热源消失,他转头,只来得及看见,教导主任鬼鬼祟祟地在各个班级后门偷看。
而自己的手机,就插在对方的屁股兜子里,还露出小半截机身。
如丧考妣地回到教室,肖宇飞面带不善地瞪了一眼还趴着的白陨。
读书时候的时间过得最快,眨眼间,就是白家的宴会。
就像是翦郁零刚回国时,金先生带着她介绍人认识,白先生同样是带着他的儿子白行,在宴会上露面,但并没有像金先生那样,交付公司事宜给自己的孩子。
原因嘛……
翦郁零猜测,可能是白行还无法胜任,也可能现在是高三时期,不适合。
但也正常,谁家读高中的孩子要被拉去做苦力?
也就金先生不正常,她也不正常。
大厅太沉闷了,当家的白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大众视线。
合作的事情,这时候还找不到人,不如先溜出去透透气。
从大厅侧门出去,就是一条小路,鹅卵石铺垫,蜿蜒盘旋,隐没在郁葱葱的绿植之间。
是小花园。
静谧的环境,只有花与叶摩挲窸窣。
“喵~”
一声猫叫吸引住了翦郁零。
她顺着声音望去,一只奶白色的小猫朝着她舔了舔肉垫,琉璃一样的眼眸,也不怕生,歪着脑袋,就盯着她。
没两下,猫猫喵喵叫着转身窜走,翦郁零轻轻压着裙子,弯着腰,探身去找猫猫。
“喵喵,喵喵,来姐姐这……”看到小猫了,翦郁零用气音喊着。
可猫猫却瞥了一眼,下一秒,毫不留情,立马就溜了。
有被气到,翦郁零正打算回去了,忽然从灌木丛的缝隙,看到了模糊的两道人影。
放轻了动作,再拨开位置,画面就清晰了,赫然就是宴会上消失不见的白先生。
而他对面的,就是他的私生子,白陨。
中年男人的疲惫难掩,他压低声音,还是有明显的怒气,
“老子带你回白家,你不感恩就算了,看看今天什么日子,还要开玩笑,和弟弟吵什么?怎么,你现在是觉得弟弟的存在碍到你了?……问你话哑巴了?!”
还说了什么,翦郁零没有听清。
但白先生扬起巴掌,毫不客气地招呼下去,这一幕倒是清楚。
少年人摇摇晃晃,躲开了巴掌,面对气急怒骂的父亲,他迎着月色,一滴眼泪划过,带着显而易见的破碎与脆弱,
“父亲说得是,我是您不重视也不欢迎的私生子,您容许我的存在,已是大度良善,我怎敢不知好歹……即便您从未管教过我,但您是父亲,做什么都是对的……”
一时之间听不出来,白陨到底是在说自己不好,还是合着阴阳怪气自己的父亲。
对这种东西向来神经粗,翦郁零总觉得,白陨要遭捶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