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郡发生了这样大的事,郡守贺勋快速报给刺史,同时用了驿站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
吕德胜走后,朝堂一派和谐,大家进入了短时间的蜜月期,新帝也觉得这段时间颇为顺心。
郑勋八百里加急的消息打破了新帝的好心情。
“辽东郡守是谁?”新帝问殿下臣工。
群臣看向吏部尚书,等他解开答案,他们很多人都不大知道这辽东郡守是谁。因为一个品级不高,能力不显的地方官员,还不值得他们记住。
吏部尚书还在绞尽脑汁之时,张献出列道,“辽东郡守是郑勋吧。”
新帝黑着脸道,“他是干什么吃的,这才刚春耕,辽东那边就惹得鲜卑又掀战端?!”
“皇上,郑勋有罪是一定的,但如今,面对鲜卑的逼迫,我们该当如何?”
大臣的未竟之语是战还是不战?
度支尚书乌玉春上前,苦着脸道,“皇上,去岁先帝驾崩,以及南北两处大战耗尽了国库。后面虽然依着查抄罪臣家底,收缴了一部分不义之财。但今春南方水灾,拔下去不少款项赈灾。今岁税收尚未上缴,实在无法支撑一场大战了啊。”
“乌大人此言差矣……”
群臣又在大殿上吵开了。
张献心不在焉地听着,从他听见这消息后,他一直忧心忡忡的。他现在只希望吕大人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避过此祸才好。
他寻思着,寻个时机,可以劝皇上立后择妃了。
皇上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大赦天下,以示皇帝仁慈,皇恩浩荡。可惜的是,释放的都是些普通的平民犯人,秦家谢家等牵涉到太子之殇的臣工之家,不在赦免之列。
他知道吕大人为什么想要外放辽东郡侯城,为了吕二和秦家。
如今皇上已有宽恕秦家重新启用秦家之心,目前只是还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他们完全可借明年大婚之际,再次大赦天下,赦免秦家。然后吕大人也可以想办法调离辽东郡,调回长安或者调往富庶之地。
而且皇上大婚后,意味着可以亲政了,料想皇帝不会拒绝的。
就在张献盘算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朝堂上还是吵吵嚷嚷没吵出一个结果来。
最后新帝强势拍板,“来人,拟旨,启用飞鹰传书,命施焘速速前往辽东郡,朕让他全权做主!不管他用什么办法,给朕将这事解决了。”
下朝后,新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再派一个钦差走一趟,“来人,宣恭亲王觐见。”
海南郡,番禺,陈府书房
陈嘉烨在处理陈氏一族的机密要事,而谢湛在一旁为他处理各种庶务。
这时,外面的长随送进来一封信。
陈嘉烨看过之后,惊道,“辽东郡有可能要再起战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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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闻言,站起身,“这个时候?”
谢湛下意识地想着这事会不会与吕颂梨或者秦家有关?
陈嘉烨随即将信件递给他,然后颇为幸灾乐祸地道,“鲜卑王庭只给了辽东郡五日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放人……”
打起来吧!他可没忘了薛广贤正巧就在辽西辽东郡一带。等鲜卑南下,这两地必将被卷入战争之中,借着战乱,如果能除掉薛广贤就再好不过了。
谢湛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凝神细思。
他很快地意识到,拓跋可汗的真实意图并不想在此时兴兵。
拓跋可汗这个人,他研究过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蛮子。
给出那五天的时间,不过是一种试探,是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试探。
大黎这边要是应对得当,鲜卑不会出兵,要是应对不当,畏惧鲜卑如斯,会让其看到机会,更不会在此时出兵,他会以待来日。
“家主,你有多少人手在辽东郡?”谢湛抬眼问道。
“辽东郡没人。”陈嘉烨回答他。唯一的一点人手,都在辽西郡寻摸薛广贤呢。这些消息,都是从辽东郡传开之后,他的人得到消息才传回来的。
谢湛也猜到了,心中非常地遗憾。可惜了,他在辽东郡没有人手。如果可以,直接将拓跋连暗杀了,让这场仗不得不打,该多好。
对他来说,目前的局势,越乱越好。而且,如果能让秦家和吕颂梨死在这场大战里,就真的是天助他也了。
越想,谢湛越是觉得遗憾,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他有预感,这次错过之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了。
鲜卑都城,盛乐
盛乐,乃鲜卑都城,也是王庭所在的权力中心地带。
近日,盛乐的牙行们乐疯了,南边来了一个财神爷,不对,是散财童子,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只要他们能为其想结交的王族贵族搭上线,对方就给钱。身份越贵重,在王族贵人身边越说得上话,对方给的酬劳越多,金银珠宝,要什么给什么。
前面两三次买卖做下来,鲜卑牙行见这南方财神爷出手如此阔绰,也不是没有人起了贪念,想吞掉这只小肥羊的。
他们的想法很现实也很冷酷,反正这人就是南边来的,别说只是抢了他的金银珠宝,就是把他杀了,也没事。在鲜卑王城,死个汉人,能算事儿?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月黑风高夜,他们的人反被人打晕了,然后捆作一团,扔在野外,身上的金银财物全被搜刮一空。简言之,他们被黑吃黑了!
那时他们就知道,小肥羊点子有点硬,他们的算盘打空了。
此次交手,鲜卑牙行心知肚明对方不好惹,接下来就规矩多了。
反正这钱挣起来就和捡钱差不多。既然不能直接抢,那就慢慢捡呗!
这次,他们终于为对方搭上了大王子王府的二管事勿忸光,得了一颗大宝石和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