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试药，李乾便是知道了这种圣药的本质。
可以说，这并非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借助药效，让人在短时间内消耗自己的体能，产生身强力壮的感觉。
乃至于，其中带有的致幻，会让人忍不住往身体康复方面想象。
可一但失去药效，那么身体也会迅速衰败，甚至长此以往，会消耗使用者的寿命。
“这似乎与那些能够短暂提升修为的丹药并无二处，药效一过，副作用便是呈现。”
李乾思索，觉得就是这般道理，区别的是，这个东西只对普通人有作用，对于武修，没有丝毫作用，远远不及武修使用的丹药。
“李叔，你没有想到过，这圣药除了能够治疗好您，还会产生一些别的副作用，当然，我并未说这药不好，而是说，俗话讲，是药三分毒，给您治疗的同时，会不会产生一些别的弊端？”
李乾小心翼翼的试探，毕竟眼前这位李江，可是香火教的忠实拥护。
而李江闻言则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李乾会问出这般问题。
他目光怪异，甚至带着几分打量之色。
“能有什么毒，比我失去双腿更加歹毒？你如果是香火教的信徒，以后就不要说这些话了，香火教能够无偿的赐予我们这些，已是大恩大德了，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竟还在这里妖言惑众。”
李江面色有些不善，而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李乾的一句话。
李乾深深看了李江一眼，原本，他还打算深入的和此人探讨一番，但是现如今看来，还是免了。
此人信服香火教，已经到了近乎狂热的地步，自己解释的越多，此人便越是反感自己。
“既然如此，李叔，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你多休息。”
李乾说着，便是给潘骏使了一个眼色，潘骏心领神会，直接和李乾走了出去。
“呼……”
走出李家，李乾看着碧空，长出一口气。
“城主，怎么样？”
潘骏询问，之前在那房间之中，当着李江的面，他并没有多问，甚至寥寥几句，也是直接传音交流的。
“所谓圣药，哪里是什么圣药，明明是一种毒药罢了，但这并不是最让我最忧愁的，我最忧愁的是，那香火教在百姓心目的印象，那才是最毒的。”
“你敢想象，一座城池，我这个城主说话，只是如同牛马，而一个邪恶的教派说话，却是重若千钧！”
“往后，香火教若是一呼百应，暮云城百姓对我兵刃相向，你说，我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李乾脸上闪过一丝烦闷，事实上，他此次出来，也正是为了扭转香火教的地位的。
“城主，那么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潘骏询问道。
“我有一个想法，能够彻底扭转这种局面，只不过，那种方法有些风险，若是能够先在百姓这里有所突破的话，便不至于使用那种方法。”
李乾思索，而后道：“走，你我先将这十户人家逛完再说，若是事不可为，那么你我再行险招。”
李乾说完，直接马不停蹄，与潘骏赶赴一个又一个百姓家里。m
然而，每到一位百姓家里，李乾便是脸色阴沉一分。
凡是这些信仰香火教的百姓，没有一个不夸赞香火教好的，一但自己稍微流露出一点对香火教的质疑，便是会被这些百姓厌恶乃至于驱赶。
一直到，李乾到了一个光棍之家。
他一路打听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家都说这光棍早已五十岁了，仍旧每日游手好闲，不事劳作。
而当李乾看到眼前的房子之后，便是彻底明白了百姓讲得话究竟有多么淳朴。
眼前这房子何止是破旧不堪啊，简直是说荒芜废弃也不为过。
只见这房子，大门倒地，围墙坍塌，抬脚间，便是能够直接进入庭院之中。
而庭院之中也没什么好看的卖相，杂草丛生之间，遍布瓦砾。
“请问是钱光家吗？”
李乾二人站在院子外面，冲着里面呼喊。
然而任凭他如何喊，里面都是无人回应。
一直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打碎了，李乾这才皱眉，神识朝着前方探去。
“那钱光就在里面，咱们直接进去吧。”
李乾招呼一声，两人便不再询问，直接踏进院子。
到了房门前，李乾刚刚敲门，将手指打在房门上，顿时就连那房门直接打开。
李乾与潘骏踏入房间之中，才进门，一股浓烈的烟雾便是直冲鼻腔。
李乾皱眉，煽了煽这些烟雾，抬头看去。
只见破烂的屋顶上，一束阳光落下，照耀着躺在床上的钱光。
而钱光，此刻正半截身子探下，努力的去抓落在床下的瓦罐碎片。
碎片中，还有一些药液残留。
就在钱光将要抓住碎片的边缘之时，一只手，却是提前将碎片端了起来。
“给……给我……”
钱光枯瘦如柴，赤着上身，对李乾艰涩的喊道。
“你服用这圣药多久了？”
李乾皱眉，这家伙很惨，几乎到了生活难以自理的地步，如此看来，是被这毒药毒害已久了。
“给，给我……”
然而，回应李乾的，仍旧是这软绵无力的两个字。
“呼……”
李乾摇了摇头，最终选择将这药液递给钱光。
钱光在拿到药液之后，顿时仿佛多了几分力气，只见他仰头便是将药液喝了下去，一脸享受。
“嘭……”
钱光猛然躺下，那只手，也是骤然垂落。
至于手中的碎片，更是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然而，钱光哪里还有空管那碎片，他已是半眯着眼，看向了上方的破烂房顶。
“你喝这药多久了？”
李乾又问了一句。
直到此刻，钱光似乎才恢复了一些力气，只见他如同半梦半醒般，回应道：“一年多了。”
“一年？”
李乾思索，貌似香火教也正是一年左右的时间，才来到暮云城的，也就是说，香火教刚来的时候，这钱光就已经成为了香火教的信徒，并且接触到了这所谓的圣药。
“那你可知道，你现如今这副模样，实则全败这圣药所赐？”李乾继续询问。
“知道，知道又如何？”
“既然知道，你便应该停止服用，这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圣药，而是毒药，我想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李乾有些生怒，明知毒药，也要喝下去，这种人简直是脑子有病。
“嗤……你说错了，这可不是什么毒药，在我眼中，它就是圣药。”
“喝了这圣药，我能够在另一个世界里娶上婆娘，也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拥有万贯家财，更能在另一个世界里，拥有奴仆无数……这种好东西，你说它是毒药？”
“况且，断不掉的，断不掉的……”
钱光喃喃，一脸享受之色。
“又是那幻觉吗？还有那断药就会痛苦的副作用！”
李乾知道，钱光是被那幻觉给迷住了，他宁愿生活在虚幻的世界里，因为那里什么都有。
而他也被那副作用给折磨了，因为一但断药，自己就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以这种人的意志，肯定是无法断药的，因此哪怕明知是毒药，他也愿意喝掉它。
“简直无药可救，除非彻底掐断源头……”潘骏说着说着，忽然明白了李乾的想法。
“那便去掐断源头！”
李乾咬牙，香火教愚昧他的百姓也就罢了，竟然还毒害他的百姓，此等做法，天理难容，他必须要拯救这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