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哗啦......”
药剂瓶从王烨手中掉落，摔成了无数碎片。
牧语儿在王烨身前不远处，正集中全部的注意力与感知力注视着王烨，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之色。
只不过，她关心的并不是王烨的生命，而是她那瓶墨绿药剂的效果。
但是在见到王烨那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后，她眼中的关切之色也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也是冷漠。
这几个月来，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了近百次了。
她知道，她这次的药剂又失败了，而这名被她当成试验品的法师学徒也死定了。
“要怪，就怪命运吧......”低声呢喃一声后，牧语儿便略微放松了一下紧绷的精神，准备进行程序的下一步——检查失败的原因。
她刚向前迈出一步，便猛然停下了脚步，又惊又喜地看向了王烨。
她的精神感知正清晰无比地告诉她，身前这名原本应该已经变成尸体的法师学徒，活了！
怎么可能？！
成...成功了吗？？？
她紧咬牙关，紧绷娇躯，一动也不敢动，唯恐惊扰了王烨，再出现什么差池。
【遭受致死伤害，触发亡灵替死术，伤害转移中......】
【伤害转移完成，共向5名亡灵召唤物转移16点伤害】
王烨感觉自己的脑浆就跟被人用勺子搅和了一下似的，疼得他险些失去意识。
但这阵痛感，就跟六月的雨一样，来得猛，去得快，比三秒男还像三秒男，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徒留满地的泥泞和落泪的梨花......
原本涣散的瞳孔重新聚焦，待他看清眼前浮现出来的数行幽蓝色的小字后，悬在半空的心，便彻底落回了肚子。
赌对了！
身为一名成熟的赌狗，王烨很清楚自己的底牌是什么。
在无可选择的时候，他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对于结果，王烨是倍感意外、且充满狂喜的。
他原以为自己会在鬼门关前走上一遭，然后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关，但他没想到这次鬼门关之旅竟然还有福利可以拿，而且这个福利还异常丰厚！
两个天赋！
他奶奶的，我这是刚刚走鬼门关的时候，和幸运女神睡了一觉吗？
咦，幸运女神能去地府参加一日游吗？
虽说结果是好的，但这种被别人强逼着上赌桌的体验并不好，这让王烨感到有些恼火。
但这股怒火，他现在无法发泄，只能强行压下，待日后再做打算。
“怎么样？”
见王烨的瞳孔重新聚焦，牧语儿便迫不及待地出言询问道。
王烨刚准备回答，便觉得脚下一软，随即一个踉跄，便向前扑去。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两点力量和两点敏捷的降低是一件副作用非常大的事情，足以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而最先表现出来的便是身体的极度虚弱和对自身身体控制力的降低。
感觉自己快要摔倒，王烨本能地伸手想要撑地，但由于敏捷属性降低的原因，他的手慢了一步，不出意外的话，他会用脑袋和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用实际行动测试一下地板的质量。
幸好，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牧语儿见到王烨即将摔倒，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素手一挥，释放了一个法术。
一个浓郁至极的浅灰色“云团”凭空浮现，精准的将即将摔倒的王烨接住。
“咚......”
王烨一头栽倒在“云团”上，稍晚一步伸出的双手也一同插了进去。
此时王烨的身体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他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中，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跟“云团”差不多的气态物体是个什么东西。
怨灵！
最少25级的中位怨灵！
也只有25级以上的怨灵，才能将自己的身体初步实体化。
幸亏自己是名亡灵法师，身体已经接受了死亡因子的改造，不然的话光是被这中位怨灵一包裹，生命值就得清空。
可即便如此，从中位亡灵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还是让王烨情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哆嗦。
王烨慌忙地从怨灵的包裹中起身，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几步，和身前的中位怨灵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奶奶的，真冷。
王烨起身后，摊在地上的那名中位怨灵便化作一阵烟雾，轻飘飘地飘到了牧语儿身后，凝聚出一张人类女性的虚幻脸庞，面无表情地盯着王烨。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牧语儿再次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头痛...很痛...身体也感觉很虚...弱...软绵绵的...很难受......”王烨满是疲惫地回答道。
虽然他的内心很是欢喜，但他的身体却真的很是疲惫。
“其他的呢？有没有其他发现？”王烨的回答显然不能让牧语儿满意，这不是她所关注的重点。
“法师大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发现......”王烨含糊不清地说道。
天赋这玩意，只要不是自己说出来，那么就算是将他的脑袋劈开、将他的身体切成碎块，也是无法发现的。
王烨现在是半点也不虚，能触发致死效果的药剂，除了他之外，任何10级以内的超凡者，谁喝谁死！
而超过10级的超凡者，或更高等级的超凡者，则不会起到太大的刺激作用，进而被激发天赋。
牧语儿的这种药剂，虽然目前还只是个要人命的半成品，但却已经走在了成功的路上。
只需假以时日，她肯定是能成功的。
牧语儿皱起了眉头，但见王烨满脸苍白、嘴唇发青、身体虚浮，便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那你先休息一下吧，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你休息好了，我们再慢慢研究......”
不等王烨回话，牧语儿便直言不讳地说道：“学徒，你很幸运！实话告诉你，你是目前唯一一个服用药剂后活下来的人。”
“呵，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你们这些新人学徒就算不死在我这里，也会死在羊祭司他们手里。”
“这就是你们的宿命！”
“而你，目前看来是比较幸运的。”
“但这份幸运，取决于你能不能让我看到后续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