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
虽然西蜀的老祖宗们一直都有‘关我锤子事?’、‘关你锤子事!’的处世哲学,
但是,还有‘锤子哦!说个铲铲!打!’的一套。
当过兵的都知道,比东北山炮更不讲道理的,是西蜀‘天棒’。
yousaythatyoulovethewind,butyoucloseyourwindowswhenwindblows。
这句英文,用西蜀话美译美译就是:你瓜娃子是不是没长眼睛?
历朝历代,西蜀人民都不是什么良民,所以世纪初的时候,吃鱼的,很多很多。
命要是值钱的话,也就没有川军了。
秦相宇脸色变了变,而后紧锁着眉头,却不自觉的挺直了脊梁,平静的凝视着卿云,“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还不少。
但……我不会这么做,秦家也不会这么做,秦家要的是安稳传承,要的是家有余庆。”
卿云点了点头,“那好,换个处理方式,你能廷仗他吗?”
秦相宇翻了个白眼,“伱是想我进去是吧?”
卿云嗤笑出声,而后双手一摊,“所以,你对手下没有肉体上生杀予夺的权力,你当个屁的帝王,本质上就是雇佣关系!
哪怕是……喏!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你也很清楚,现实哪里有这个电视剧那么水深火热?”
看着此刻挂壁电视上那神奇的电视剧,秦相宇也是苦笑连连。
地主们依靠土地的划分来收集生产资料,同时也需要雇佣大量农民来帮助耕种,为了寻找更多的劳动力,地主们不得不采取主动出击的方式。
真正的地主家,雇工这些劳动者是优先就餐的,地主本身其实是节俭省吃的,勤俭持家所积攒下来的资金不断购置土地,非节日祭祖也很少享受肉食。
当然极少数恶霸地主也存在,但是绝大多数地主与农民相处较为融洽。
鱼肉乡里的,是士绅。
但,历史书也是他们写的。
秦相宇明白了卿云的意思,而后却撇撇嘴,“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说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如同君臣一般,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不?”
卿云嗤笑了一声,“算了吧,舅子哥,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逗小孩玩呢?你别忘了,我现在也是董事长。”
秦相宇无奈的耸耸肩膀,“既然你也知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卿云摆了摆手,“来,把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抛开,我们基于我们只是一般人来讨论,回到最开始白乐这个人的问题上。”
见大舅子点了点头,他继续说着,“经济学,你肯定学过,你觉得……一个打工人,我们去思考揣测他的行为模式,是经济人假设?道德人假设?还是社会人假设?”
要说太高深的经济学理论,秦相宇确实不行,不过这些粗浅的知识,还是明白的。
当然,也没听说哪个企业家能把经济学理论给钻研到高深,真钻研透了,他企业也早就破产了。
不过就是像爸爸们爱说互联网黑话,外企员工爱飙点英语一般,作为一个参与经济活动的企业家,嘴里不带点经济学术语,这个逼格就上不去。
秦相宇很清楚,所谓经济人假设,可以简单说是假设这个人是利己主义,道德人假设,则是利他主义,社会人假设,是合作主义。
他笑着摇摇头,“作为老板,我肯定希望员工都是道德人,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连社会人假设都不能,所有的员工,都是经济人假设。”
卿云手指点了点他,“你看,你又来了,现在你不是老板。”
秦相宇翻了白眼,只能举双手投降陪着妹夫玩角色扮演,“行行行!我现在是员工,我特么的肯定是经济人假设,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经济人意思为理性经济人,也可称实利人,这是古典管理理论对人的看法,即把人当作经济动物来看待,认为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最大限度满足自己的私利,工作目的只是为了获得经济报酬。
他也明白,经济学三种假设,对应了管理学的三种管理模式。
亚当·斯密的关于劳动交换的经济理论认为,人的本性是懒惰的,必须加以鞭策;人的行为动机源于经济和权力维持员工的效力和服从。
和聪明人说话是很愉快的一件事。
秦相宇聪明不?
聪明,只是不够聪明,但他从小接受的私人家庭教育,让卿云和他进行对话时,可以省不少的功夫。
但这也是卿云的一种策略,用对方熟知的知识,悄然开启自我说服的过程。
“所以,基于这种假设,大舅哥,有没有可能,你看见的一切,是他们愿意让你看见的?
你看到的有能力的那些人,我不发表意见,但是你所看到的他们类似‘君子慎独’的一面,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做出来让你看的?”
秦相宇心里陡然一惊。
有没有可能?
人不为己下……太特么的有可能了!
这就像女人一样,谈恋爱时候的整洁光鲜,完全是她做出来给你看的,实际上很有可能她自己的房间跟狗窝一般。
他老婆沈馥便是如此,他也是结了婚才知道这点的。
见他脸上露出了深思的模样后,卿云笑了笑,“我们再换个角度,你是一个普通员工,我是老板。你要是天天绕着我走,就算你再有能力,你觉得我可能会提拔你吗?
我且不说这能力假不假,水份几何的问题,老板是资源拥有方,你一个员工,在不获取我的资源支持情况下,还这么有能力,你猜我敢不敢用你?”
见秦相宇在那嘬着牙花子,一副蛋疼的表情,卿云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当年毕业的时候,也是隐姓埋名在基层混过,你肯定听过很多人‘伴君如伴虎,跟领导不要走得太近’之类的话。”
秦相宇皱着眉头,脸上有些茫然了,“你说的没错,那会儿我爸是真心狠,让我改了名字,自己去饲料厂应聘,在八人间大通铺睡了大半年。”
他忍了忍没说什么旱厕、跳蚤他都经历过的事。
毕竟,在自己这个来自山区便宜妹夫面前,这种‘艰苦’上不得台面,说了两句便闭上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