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们举报的证据条条都是真的,你还想否认?如果你老实交代,我会向上级反映,给你减轻惩罚。”中年警察循循善诱,似想用证据确凿来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然而,无论怎样,秦江生都不再开口。
本着趁他病,要他命的想法也扑了个空。
总不能让人真病死在这里,于是就让人带他下去,继续给他治病。
从外面走进一个年轻警察,能把秦江生关在这里审问,足以看出上头对这件事的重视。
他一脸担忧的看着中年警察:“何队,这小子身后肯定有组织,他现在还生着病,恐怕一时半会儿难审出来,要不我们加大点力度……人在脆弱的时候更容易说真话。”
何队一张脸严肃,看向秦江生被带走的方向,他确实很想破获这起案件,走私黑货,又怎么可能只走私枪支?
半晌,他才摇了摇头:“小魏,虽然这件事很重要,但他也只是个才满十八的孩子,等他好了再提来审问,先关几天。”
小魏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点头:“好吧。”
时间过了五天。
也到了季甜开学的日子。
网上的风浪就从没停过,有的网友竟然逼季甜给他们一个态度,一个跟秦江生划开距离的态度。
而因为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了季家的股市,抵制季家的产业。
这等同于把无能狂怒发泄到别人身上,这其中有多少同行煽风点火就不细说了。
而白家聪明,由白彦章出面,接受记者会并放话,跟秦江生断绝父子关系,一方面他摆脱了秦江生这个儿子,另外一方面也坐实了秦江生犯罪事实。
如果没有犯罪,家族肯定会庇佑的。
这是大多人的心声。
所以白家名声一下水高船涨,而季家因为季甜跟秦江生交好的原因,网上评论咄咄逼人,非要季家给个交代。
为此,季凌云三天召开了四五次股东大会,全部在围着这个说。
白老爷子虽然救了回来,但还在昏迷中。
季祁林从那天去了医院,就拿着季甜完成的后半段抗癌药剂去研究了,因为还没有实行,得做无数次实验,才能把药用在人得身上。
而且是否用药,也要经过白老爷子的首肯。
季甜多次想去监狱探望都被挡了回来,因为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放人,连带着季祁林也进不去。
她很想去问问他的伤有没有得到好的治疗,为此她很多天都没怎么睡觉了。
监狱内
经过几天的治疗,秦江生身体已经大好。
他沉默的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墨九似欣赏般的看着他:“几日不见,怎么这么憔悴了?”
“阿江,我再给你一次跟我的机会,只要你跪地求我,我就想办法放你出来。”墨九语气淡然,随意就许上让人心动的条件。
因为此刻的秦江生,差的就是能出去的机会,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这仿佛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墨九笃定他会跪地求饶。
然而,秦江生只是轻笑一声,眸光冷厉:“墨九,从你在F国对我下黑手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回不到当初。”
墨九的笑沉了下来:“你知道了?我还是小看你了,你身后似乎还有一股势力。”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么一点,我亲爱的舅舅。”秦江生报复性的笑了笑。
满意的看着墨九从欣赏到惊惧的面容。
“你,你!”墨九又惊又气。
他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除了沈知意,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可沈知意是他的合作伙伴,也是通过她的举报,才把秦江生弄这里来的。
他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把他身份暴露了,那秦江生肯定也知道他真正的意图,以及收养他的目的,这颗棋子,不能要了!
本来想逗逗他,因为他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把他救出去,他只想看秦江生跪地的悔恨和痛哭流涕。
然而他只在这个少年身上看见了比他还疯狂的狠厉。
他轻呵一声:“知道了又如何,你不可能再走出这个地方,你妈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这块磨刀石就从你开始。”
秦江生只觉得身边的人都有病。
合着就他是冤大种呗?
亲妈被亲爹给玷污了,怪他身上,亲爹被亲妈嫌弃抛弃也怪他身上,墨九跟他亲妈年轻时候的恩怨情仇也怪他身上,他是出气筒还是垃圾桶,什么负面情绪都往他这儿倒。
这设定还真的特别傻逼,最后他还要被弄死?
他嫌弃的看了墨九一眼:“神经病离我远点,活到这么大,你真是可怜又可恨。”
墨九脸黑了下来,他是来秦江生笑话的,最后自己被气得要死,他气笑了:“那你就好好在监狱里等死,你以为只是简单的坐牢这么简单?你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背影矜贵,步伐散漫。
秦江生嗤笑一声,一点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好几天了,那个何队应该也要继续提问他了。
抛去这些事,他最想的是季甜,只希望别给小姑娘心里吓出心理阴影。
他面上罩上一层阴影,他以为是提审的警官来了,抬头看见西装革履的季凌云,他面色怔愣一瞬。
季凌云率先开口,打破寂静:“别想多了,不是我妹妹让我来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对你有几句话说。”
秦江生的面色也变得凝重几分,而季凌云真的就是对他讲几句话。
说完就走了。
秦江生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看见何队,他才垂下头。
他又被提到原来的地方,这次何队的神色更加严肃:“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耗,如果你还拒不交代,我们只能使用我们的手段了。”
秦江生茶眸深沉,因为吸入的灰烟过多,导致他现在的声音还没恢复,依旧带着沙沙的嘶哑声:“我没有犯罪。”
何队像是耐心消失,他冲着守在门口的警察点了点头,那人便出去了。
秦江生目光看向天花板,他没想过自己的处境有多么糟糕,直到现在,他想的还是,他那千娇万宠着长大的小姑娘,前世就在这么冰冷的地方度过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