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难吗?
“我师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道士,结果私下的副业竟然是个杀手头子?!”
听完山羊胡的故事后,靳虚脑海里第一时间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轻轻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了出去。
继续用没什么起伏的语气询问道。
“故事很感人,再加点细节可以写个短篇小说了。
不过,谁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呢?
我玄虚观的身份你如何得知?
你当街迎我归楼,究竟有何目的?”
听到小道士质疑,山羊胡中年则是不再意的笑了笑,继续开口解释道。
“老道长百年前将‘纳兰原道’这个名字给我时曾说过,我虽然复仇成功,但杀性太重,须得好好磨炼一番,不然将来非但修为上不得寸进,甚至有身死道消之危。
而这惊羽楼楼主的位置,道长说让我暂坐百年,并规定了百年内我不可接任何一单,也不可伤一人。
待百年后,我道心磨砺成功,他会将这名字取回。
如今百年之期已到,我联系不上天星道长,那么自然就要把这位置还给他的传人了。”
山羊胡说着,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袖口。
光芒一闪,一根血红色的晶石羽毛出现在了他的手掌中。
“此物乃是惊羽楼楼主身份的证明,同时也掌控着楼中所有金羽及金羽级以下杀手的命魂,靳道兄伱还请收下吧。”
山羊胡男子用力拖着此物,递到了靳虚身前,但小道士并没有伸手去接。
他双目中泛着淡淡的银光,此刻正在观察着眼前之人的炁。
对方的炁大部分都是中正平和之像,但中间却有一个细如发丝的红线。此线及细,按理说夹杂在一片正常的炁中,应该不起眼才对。
可这红线却极为夺目,并且散发着一种妖异的光泽。
“你确定你的道心磨砺完成了?
还有,我另外两个问题你依旧没有回答。”
小道士瞥了一眼漂浮在身前的血红羽毛,发现此物的色泽和男子炁中的红线相近。
山羊胡见靳虚不接惊羽,先是一愣,接着脸上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靳道兄还真是谨慎。
我为何得知你身份,当然是因为我暗中加入了听风楼,甚至还在楼中混了个副楼主一职。
当初我曾被天星道长带去过玄虚观。
此前你在青木城外小河边留下的痕迹,在姑苏城外小台山上的留下的印记,我都亲自去查看过。
再加上大夏皇族那边因为你的出现,突然开始暗中调查老道长的行踪。
多方考量之下,我这才敢确定,靳道兄你就是玄虚观的传人。
何况今日在长街上,我说你师承玄虚观,你并没有否认。”
山羊胡略一停顿,然后自信满满道:“我记得观中有颗万年静心柳,此树有灵,曾见过我。它应该能证明我话语的真实性。”
说完,他还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唉~~怎么想物归原主还还不出去了呢。”
“这人在长街上说的那么自信,竟然是诈我!?”
这一秒,本以为自己够谨慎的靳虚,再一次感受到了九州修仙界的险恶。
“大柳树前辈因神魂伤势已经昏迷了。所以他证明不了你的身份。”
小道士看着山羊胡,面无表情的开口。
“......额。”
那边幽幽叹气的山羊胡男子一愣。
靳虚则是继续开口:“此物既然是我师父给你的,那你待我师父回来时再还给他吧。
在此之前,你可以继续当这个惊羽楼的楼主,长街之上的喊声,我会让大夏方面帮我澄清。”
杀手头子这个职业,小道士真的不感兴趣。
更何况这种莫名其妙送上门来的便宜,他也不爱占。
“对了,你知道有人接了关于我的单子,就将他们做成木桩一事,这个情我承了。
不过,我本意是想借此机会,把幕后针对我之人钓出来的。
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是继续命楼中杀手,给那幕后之人提供我的位置信息吧。
告辞!”
也不知是因为得知对方也联系不上师父这事了,还是因为对方在街上竟然诈他了。
总之,小道士说完这番话后,没有任何犹豫,扭头就向两女一虫所在的金色光罩走了过去。
山羊胡呆在原地,他看了看漂浮在空中的惊羽令,又看了看靳虚的背影。
一股悲凉的情绪从他的眼中冒了出来。
他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起码关于他身世和这血红色羽毛的部分都是真的。
唯独关于磨炼心性这一方面,山羊胡稍稍做了一点隐瞒。
他复仇后,杀性依旧深重,甚至隐隐有走错路的痕迹。
山羊胡自知这样不对,可是杀心一上来,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控制。
而天星老道士见此,不愿旧友后代误入魔道,但也不想九州修仙界因他的妇人之仁多出一个杀人无数的魔头。
所以老道士直接将惊羽和山羊胡的命魂关联了起来,并设下了禁制。
限期五百年,只要他动手伤人,就会顷刻身死道消。
而这五百年间,那惊羽令会不断抽取山羊胡体内的杀性,最终将他的杀意完全驱散掉。
天星老道士的本意是好的,只是他低估了山羊胡男子体内杀性的顽强程度,也高估了惊羽的储存极限。
不过这问题其实也不大。
——如果天星老道士没失踪的话。
......
靳虚这边走到了金色光罩前,正要伸手将这护罩撤了,带两女出去。
忽的,他背后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杀意。
地面上的落叶被吹的四散飞舞,阵法中飘荡着的雾气,以纳兰原道为中心,被杀意吹出了一片真空。
小道士猛地转身,只见此前的山羊胡男子双眼赤红,脸上的肌肉在不自觉的抽搐。那杀意竟然凝实成了有形的模样,将他包裹在了其中。
靳虚此刻再用灵眸观察此人的炁,发现他炁中那根细如发丝的红线,正以一种狂暴而无规律的状态扩散着。
周围中正平和的炁在似乎在努力压制,但已渐渐不敌。
“靳道兄,你接了这惊羽令真的有这么难嘛?”
山羊胡男子用手握住了那泛着妖异光泽的红色羽毛,指节微微用力。
旋即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
赶紧松开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