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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的频率是?”

“这可不太好说啊。”

“哦,明白了。”哉茵将高文迪因为伤病的憔悴,理解成了冲太多后的虚弱。他眼下的黑纹,都是靠化妆冲淡的。

哉茵吸了口气,战术性喝了口水,随后带着三分笑容挂在嘴角,以平静的问道:“失恋了?”

以哉茵的了解来看,私生活紊乱的人,最常见的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被情所伤,选择用放纵的方式来发泄;至于第二种,是充斥着纯粹的x欲,过于旺盛的精力,令他们往往在x欲上得不到满足。

当然,以哉茵的目光来看,第一感觉不认为高文迪是第二种情况。他的身体不算强壮,甚至有些瘦弱。旺盛的x欲,需要结实的身体素质作为基础,这点毋庸置疑。

“不,并没有……额,算是吧。”高文迪顿了顿,最终面色平静地说道。

“怎么,还藕断丝连吗?”哉茵见过许多为情所困的人,最终陷入某种某种困境。

他试图将高文迪也归于那一类。

隐瞒和伪装在心理医生哉茵的面前,也毫无用处。所以,高文迪也选择坦诚相谈。

“并不,断就断的干净。无论是男女之情也好,还是其他情义也罢。”高文迪这样说。

“断的干净,呵呵。”哉茵微笑着喝了一口杯中饮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哪是那么容易断干净的呢。”

如果真这么容易,这世界上就没有情感纠纷了。

哉茵姑且算他和他的那位前女友之间的联系断的干净了,继续他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

“那么你之所以来看医生,只是因为身体机能跟不上的原因?”

“不。”高文迪眉头一皱,令主治医生察觉事情并不简单。

高文迪的身上透露着一股自信,这是出身带给他的优势。从一开始,他就不必为常人发愁的许多事而发愁,多余的精力转化了自信。

但即便是这样的人,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情。上天在让他被国王收养的同时,似乎也在他的身上种下了一种诅咒。

于是,他将一份体检报告交放到桌上:“纯粹的身体疾病,我就不会来看心理科了,医生。”

哉茵扒拉过来,仔细看了。

这是一份男科报告,根据上面的指标,高文迪的各项身体指数都偏向正常。

“男科的医生说,我并没有身体异常。”

“显而易见。”哉茵又仔细撺掇了下高文迪的神态,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哦,x取向的问题?”

“是的。”高文迪毫不羞于说明自己的x取向。

“您可真是大度且自信。”自信到好像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似的。

“这毕竟是新时代。”

“说的没错。”哉茵捋了下眼前的情况,心中先暗自分析,高文迪可能存在的情况。

同x恋者,是存在先天性的。当然,这类情况,往往伴随着某些具体的身体症状。

经过这份体检报告,已经可以否定这第一种情况。

还有一种,也是现流传较多的情况,后天环境的影响。

这个环境,可能指的是许多因素:教育环境,生活环境。

有些心思敏感的人,会在青少年时期,受到某些言论和理念,潜移默化的影响。

也有在成年后,因为感情经历受挫,或是工作原因,导致的心理扭曲。

“我想知道,我的x取向,究竟是身体原因还是,后天导致的。”高文迪似乎很在意这点,追根溯源

判断一个人同x恋是先天后天,高文迪认为,身为心理医生的哉茵,应该具备这样的能力。

哉茵聊有兴致的站起身来,打量了高文迪上下,好像个旧时代里,替贵物施法驱邪的巫师一样。

最后他坐下,心中似有结论的说:“先天的。”

不是吧,有这么玄乎?

“我的主治医生说,我的身体并无障碍。况且,能说明事实的体检报告,就在您的桌上。”高文迪这话,似乎包含深意。

“当然属实,激素水平,体液分泌节律,器官活性……这些的确都是正常的。”哉茵一脸认真的说,“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您,您的x取向问题,并不是心理疾病,而是身体出现了某种病变。”

“你怎么敢确定?”

“呵呵,这世界上还有很多领域,是我们的技术尚无法达到的。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哉茵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高文迪的眼里显得越来越玄乎。

“这就是所谓,人总会将自己无法解释的东西,推脱给未知领域?”

似乎自从暗星人,在NZU的总部公然乍现后,许多人对神秘领域的热情就被点燃。

但高文迪,明显对哉茵先生的这种解释,不够满意。

“其实,您的心里也是认同,我的这种想法的不是么。”哉茵眨了眨眼,“就像您对我说的,如果是纯粹的心理问题,您又何必来找我呢?”

“而,您能够走到我的面前,不正好说明了。您的内心对于这个疑惑,早已有了答案的猜想么。”

而他的猜想,正巧与哉茵给的回答相同。

“那你能帮我,治好这个疾病吗?”

“呵呵,愿意一试。”

高文迪愿将他称之为,披着医生外套的神棍。

在将治疗方法交于高文迪之前,哉茵顿了下:“我确认下,你是想摆正自己的x取向吗?”

高文迪笑笑:“是的,我想做一个正常人,或者至少,让我自己能够决定自己的x取向。”

“那行,吃这个。”最终,哉茵替他开好了一副药方。上面记录的,除了有固定的药物治疗外,还有一些生活行为。

哉茵将手写的药方送至高文迪面前。待其一番简视,高文迪点了点头,随后便要离去。

“如果上面的方法有用,那么下周再来复查一遍吧。”

“行。”

剩下哉茵一人,微微抬起杯中饮品,不见得想喝。作为心理医生,他见过许多奇怪的人,高文迪也只是其中一员。

但与对待其他病人不同的是,哉茵的内心深处,却对高文迪充满了兴奋。

他知道高文迪是谁。

一块椭圆状的驱动核心,被哉茵拿在手中,除了心理医生,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正因如此,他内心才会产生兴奋。因为他被告知这个病人,能带给他的报酬,不只有金钱,还有真正的,空间力量!

酷夏过去,辐射从天空中减少,大地也从毒辣变得柔和。不再有向上蒸腾的热气,炙烤疲于奔命的人们。

回归主皇派没几天的高文迪,有了主皇派的资金支持后,重新开上了一辆新式载具。随着积分舍网络的停用,引导动力不再作为主流,应用于世界市场。但纽纱星的化石能源,早在机甲时代就已油尽灯枯。

如今亟待改革的能源市场,却不由再次依赖传统能源,高文迪感慨良多。不过,至少今晚坐在全新座驾上的他,不用为自己的油钱操心。

他一边开车,一边查看露西发过来的通话申请。

自从得知露西与海泽之间的关系后,她与高文迪便也一直保持着联系,这种联系,表面上是兄妹关系。而随着两人的接触,虽无血缘,倒是一见如故。

亲情纽带紧密了不少,如果没有艾梦这件事的话。

高文迪清楚露西与艾梦之间的关系的,并且在两人的交流中,高文迪也隐约察觉得出,露西对待她的关心,要比一般朋友更上心。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露西是因为艾梦的事,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静女阁下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嗯,就是关心你一下。”然而露西的开口,却不是那么充满攻击性。相反,比高文迪想的语气,要柔和得多。

“关心我?我怎么了?”

“听说你被人打了啊,在医院里住了那么久,我都没去看你,挺过意不去的,我的义兄阁下。”露西是个聪明人,这些话里,其实旁敲侧击的在告诉对方,自己这段时间另有事情。

至于能比高文迪还重要,让露西一直守在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以高文迪的情商自然猜得到。

“呵呵,多谢关心。”高文迪知道露西是在点醒自己,正因如此,他才选择正面回答,“这次被打,虽说是有个小孩子不懂事,但归根结底,是我咎由自取。许多事情,如果一早做对了选择,哪里会有这样的后果呢。”

高文迪自认为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他的心境就像一片海,风平浪静时能让人见到美丽的海平线,波涛汹涌时又会将人推向无穷无尽的海底深渊。

最后,高文迪所得出的结论是,像他这样阴晴不定的人,身边还是不要沾染女人的好。至少,在情感生活上,不会搞得那么混乱。

露西那头的声音,静了一会,沉思过后,终于不再掩饰正题:“那现在这样,你觉得就觉得很好吗?”

露西当然知道高文迪和艾梦之间,情感破裂的事。甚至要说,这两人之间的事情,有谁能够将来龙去脉讲述得清楚的话,那个人就是露西。

真正的朋友,不会喧宾夺主,但会投向自己的关心。露西和高文迪就是这样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我是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早点离开我,艾梦自然会少点痛苦,开启崭新的人生。”高文迪的这幅说辞,是建立在,有露西的情况之下。

他知道,艾梦最艰难的时候,还会有露西这个好朋友去帮助她。

“艾梦会好起来的,不过我说的不只是她,还有你。离开她了,你就会好吗?”诚然,朋友与朋友,也不能一概而论。

露西与艾梦之间的感情,貌似要比跟高文迪,深厚得多。但在露西这位宗教信徒的面前,感情本身,就是无法衡量之物。

所以,在关心艾梦的同时,露西也不希望高文迪一直放纵下去。

“我也不知道。”高文迪的心中,似乎还留有一点惋惜。如果说,要他问自己,这二十多年的时间以来,唯一一个产生过好感的女性,那就是艾梦。

从一起生活,到自作主张的分离,如果说高文迪的心中没有一点点遗憾的情绪,那是假话。但,已经做出的决定,他不会反悔。

“当然,再过几年我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能一直这样放纵下去呢。”他突然以一种诙谐的语气,将谈话氛围变得轻松起来,“就在今天,我还在一家医院,看了心理医生。学习了最新的禁欲治疗方案呢。”

“真的假的?有用吗?”露西并不是医学专业,但身边有相关方面的朋友,也让她了解到不少。高文迪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身体原因,就能是心理疾病了。

“拿了药的,试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如果你真的想禁欲,可以试着跟我信仰宗教,当一名祈礼牧师,或者其他神职人员。”至少露西本人,在这些年里,都没有出现过为情所困的情况,自认为活得十分通透。

神圣的教堂,会容得下他这种,满脑子都是世俗欲望和心机的人么?

“这么重要的事,我得认真考虑考虑。”其实不用考虑,高文迪不会信教,因为他有着对社会生活的热爱。有着自己想要坚持下去的事情,而这样的生活,是在教廷中寻找不到的。

“照顾好自己。”露西在话语的最后这样关心道。

“你也一样。”他结束了通讯,打来的时候不知道说些什么,真的和对方断了联系,脑子里却又好像钻出来,数不尽的想法和话语。

高文迪为人性的矛盾,感到深深的烦恼。而为了迈出解决病灶的第一步,他看了眼副驾上那张摊开的药方。上面好像说,娱乐节目有助于转移注意。高文迪遵从医嘱的照做,打开了车上的收音频段。

似乎在播放养生节目,一个有些年岁的长者声音,出现在机器里:“专注于某件事,容易进入兴奋状态。而兴奋会引起激素的上溢......”

“激素?”不知道为什么,高文迪对这个词有些感兴趣,或许他的大学成绩再好一些,就能选个生物学的研究方向了。

一个恍惚,他前方似乎出现了一阵强光,而在强光的中心,伫立着某个坚韧的存在;竟直将高文迪刚提不久的新车,顶飞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