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渝白回答:
“我还没拿给他看,想必是不知道的。”
随后他补充,
“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我最想告诉的人就是你。”
徐盛夏闻言,微微仰头,大脑开始快速运转,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让真相大白天下,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努力隐瞒。
徐盛夏足足考虑了有五分钟,最后她决定选择后者。
因为她怕……
怕这件事被时丘壑知道后,会破坏贞素的幸福。
生而为人女,自己被赶出时家并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她的身份会牵连唯一的亲人,拉她进入痛苦的深渊。
贞素爱时丘壑,也很依赖他,她比谁都知道。
若因为她,害最爱她的贞素失去爱情,她万死莫辞。
所以,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后,徐盛夏说的第二句话是:
“时渝白,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不要被爸爸知道,也不要被其他人知道,好吗?”
说着,她水润清澈的眸子祈求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保守秘密……”
时渝白轻声重复了一遍,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轻笑了一声,反问她,
“落落,你的意思是还要做时丘壑的女儿是吗?哪怕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也要自欺欺人的继续这个身份?”
徐盛夏微微点头。
时渝白见后收了笑意,有几分难以接受:
“那我呢?……落落,你知道的,我不想做你的哥哥,我想做你的男朋友!”
徐盛夏:“抱歉……我不喜欢你,我只把你当哥哥。”
时渝白瞬间心脏仿佛中了一箭。
他很想质问她,跟她吵。
不喜欢我?只把我当哥哥?
当初是谁告诉他,她喜欢他的!
还有……这世上有嘴对嘴接过吻,还能继续做兄妹的男女吗?!
可这些咆哮、这些愤怒,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是闭上眼睛,身体后仰,靠在了座位后背上平复情绪。
争论这些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让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僵而已……
“如果我不呢……如果这份亲子鉴定结果我非要给时丘壑看呢。”
再睁眼时,时渝白声音冰冷的这么说。
徐盛夏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份着急和无力,她祈求的视线落在时渝白身上,试图说服他:
“哥哥……阿白,看在我们的感情的份上,求你不要这样好吗?”
“感情?……呵,”时渝白轻笑,突然起身,略显嘲讽的靠近她,“你和我什么感情?兄妹之情?我可不觉得。”
徐盛夏看着突然靠近的他,下意识身体后仰了些:
“不管什么感情……总之,求求你,先不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好吗?我不想拖妈妈的后腿,成为她的不幸……你放心,以后我会慢慢离开你的视线的,时家女儿这个身份,我不会霸占太久,我已经快要进入大学了,大学后我会申请国外交换生,我会通过交换生努力留在国外的,我……”
徐盛夏越说越着急,最后急得掉出了两行眼泪……
时渝白看到她的眼泪,听着她说,她准备以后慢慢离开他的视线……
他一颗心又酸又涨,还格外疼。
为了缓解这种不适,为了不再让她说下去,他直接伸手抱住了她的腰,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吻上了她的唇。
徐盛夏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她没有推拒时渝白,默许了他的动作。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可以换得他的同意一般。
一吻结束后,时渝白没有放开徐盛夏,而是改为紧紧的拥她在怀里。
同时,因为这一个吻,时渝白心脏处传来的不适也得到了缓解。
并且在他的脑海,他还冒出一个略显阴暗的想法……
“你确定要让我隐瞒是吗?……让我隐瞒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盛夏点了点头,问他:
“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愿意跟你交换。”
“大学志愿填报帝科大,然后在时丘壑和贞素不知道的地方,做我的女朋友,答应我,这份亲子鉴定你知我知,不答应,它会出现在时丘壑的办公桌上。”
徐盛夏惊愕的抬头看向时渝白。
时渝白眸光暗沉的回视她。
像是告诉她,这是他唯一可以接受的条件。
徐盛夏迟疑了好大一会儿,同意了他这个荒谬的条件。
不过徐盛夏对此也提了自己的条件。
那就是这件事不能被两个人共同的朋友知道,对外还称彼此是兄妹,此外徐盛夏还告诉时渝白,两个人仅限于精神恋爱,且不会是走进婚姻的那种恋爱。
这样……她想着,时渝白对自己的一时兴趣消失时,两个人还可以回归正规的轨道。
是的,徐盛夏并不觉得时渝白对自己爱的有多深。
他现在之所以执着于她,不过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有阻碍……
越是得不到,反而容易让他越是惦记,他把这种惦记当成了爱情而已。
既然如此,答应他的恋爱要求,让他得到这份关系和感情,或许才是能让他真正放下的正确解法。
想到这里,徐盛夏坦然了很多。
面对徐盛夏的条件,时渝白是全部同意了。
他现在能得到徐盛夏的认可,已经是莫大的满足和惊喜,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时渝白并不想过多纠结。
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享受当下。
……
两个人开诚布公的达成协议后,正式成了地下恋人。
时渝白脸上不再有刚才的寒冷和自嘲,而是变得格外愉悦,就连眼睛都是亮的,看徐盛夏的视线里,全是化不开的浓烈爱意和难以掩藏的欢喜。
他单手开车,载着徐盛夏离开,另一只手则一直爱不释手的握着副驾驶座上徐盛夏的小手。
至于徐盛夏,因为挑破了彼此不是兄妹这层关系,又达成了那样的协议,所以面对时渝白如此热烈的爱意时,她也忍不住露出了女孩子羞涩的一面。
全程小脸都红扑扑的,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窗外,不敢扭头与时渝白直视,甚至被时渝白握着的那双手都格外僵硬起来,湿哒哒的汗意,沁满了手心,却不敢大幅度动作。
“落落,你想去哪儿?还想在这里玩吗?我陪你。”
出了停车场,遇到红绿灯时,时渝白眸光含笑的问她。
徐盛夏经过一系列的事后,早就没有了玩得心思,所以摇了摇头,说:
“不玩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