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公主府
夜色朦胧,一轮明月朗照大地,道道清风吹拂过树叶,在林木之间发出飒飒之声。
贾珩抬眸看向李婵月,对上那双妩媚流波的明眸,柔声说道:“婵月过来,一同歇息吧。”
“小贾…夫君。”李婵月玉颊羞红如霞,颤声说着。
咸宁公主眉眼弯弯,笑了笑,说道:“先生,早些歇着吧。”
她的大婚之夜,她自己竟然毫无参与感。
贾珩说道:“早些歇着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此情此景,一位公主两位郡主,纵然是换个皇帝都不换。
真是上层社会的骄奢淫逸,普通人完全想不到。
朱红色帷幔自金钩上轻轻落下,原就是特制的榻,空间宽阔轩敞,三人躺在上面也不见拥挤。
婵月躺在最里厢,将秀发垂散的脸蛋儿藏在锦被之中,偷偷听着贾珩与陈潇在一起叙话,芳心仍在惊涛骇浪中徜徉来回。
贾珩轻轻拥着陈潇,说道:“潇潇。”
“又喊我做什么?”陈潇眯起柔波潋滟的清眸,柳眉微微蹙起,轻声说着,忽而目光羞怒地看向那少年,分明在一声竹节折断的声音中,被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只得瞪了一眼贾珩,忍着心头的羞怒,翻了个身,白腻雪背映照着灯火,恍若羊脂白玉,一尘不染。
咸宁公主看向那少年,轻笑说道:“先生,我自己来好了。”
贾珩面色微凝,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你就自己来了?你要自己来什么?
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带着哭腔儿的纨嫂子。
嗯,等会儿要不要把一把咸宁?
咸宁公主拿过一方新的手帕,雾气幽然的清眸中见着几许妩媚之色,说道:“先生。”
说话之间,帮着清理着血迹。
“我来吧。”贾珩轻声说着,已然拿过手帕,其实刚刚在婵月那边儿就已经擦拭过。
咸宁公主轻轻褪去嫁衣衣裙,来到陈潇近前,柳叶秀眉之下的明眸中见着几许回忆之色,说道:“潇潇姐,你还记得小时候吗?”
“哈?”陈潇蹙了蹙柳叶细眉,看向一旁并排而趴的少女,羞恼道:“不是,咸宁你过来做什么?”
此刻,脑海中一时间回忆起在江南之时,甄家两位妖妃与那少年的诸般荒唐,这竟是要情景再现?
嗯,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心底的排斥感似是弱了一些。
如是这样一来,他也就不会为那晴雪所魅惑,自回京以后愈发荒唐。
其实,在陈潇眼里,贾珩回京以后又是把着,无疑是这种荒唐的惯性。
咎因还是晴雪两人。
咸宁公主却自顾自说道:“小时候,有一次我和潇潇姐在重华宫附近玩闹,爬到了宫殿屋顶,太后见到了,就让宫女打了我们两个十板子,潇潇姐还记得吧。”
“好端端的你说这些做什么?”陈潇蹙了蹙秀眉,诧异问道。
“那时候潇潇姐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我,在板子落下的时候,就趴在我的身上,替我受了几板子。”咸宁公主面上现出回忆之色,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潇潇姐小时候那么疼着我。”
陈潇清眸现出恍惚,抿了抿粉唇,说道:“你原本要文静一些,是那时候跟着我,倒是学的顽闹的性子,容妃娘娘估计没少为这事儿生气。”
但你现在这么骚媚藏心,烟视媚行,绝不是从我这儿学的。
咸宁公主明丽眉眼见着一丝妩媚,轻笑说道:“当初潇潇姐为我当板子,我今日也为潇潇姐挡……”
陈潇刚要说什么,忽而觉得自家雪背上就是一软,芳心一时间娇羞不胜。
“咸宁,你做什么,你别胡闹。”陈潇面色羞恼,清叱道。
然而就在这时,忽觉心神一顿。
陈潇眉头微蹙,芳心羞恼不胜,嗔怒道:“你也由着咸宁胡闹。”
幸在少女自幼习武,膂力过人,尚能岁月静好,负重前行。
贾珩岔开话题,又似是一语双关说道:“青海蒙古与江南海寇两事并举,朝廷两线开战不说,我多少也有些分身乏术,这两天如果去不成青海,就前往江南了。”
青海与江南……
陈潇贝齿咬着粉唇,明眸噙着羞怒,声音发颤,耳际的一缕秀发垂将下来,轻轻扫着香肌玉肤的脸蛋儿,道:“江南那边儿是定好的行程。”
贾珩声音陡然一沉,道:“是啊。”
咸宁公主弯弯秀眉蹙起,明眸凝露,柔声道:“先生可是说着西宁郡王金家的事儿?”
贾珩沉吟片刻,只得重新组织语言,抬了抬剑眉,声音不由低沉几分道:“金孝昱领兵三万深入敌境腹地,不谙当地情形,此刻多半已经大败,一旦败亡,朝廷就要派兵平乱。”
“先生刚刚回京,现在就要去青海蒙古吗?”感觉到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咸宁公主雪颊彤彤如火,檀口不由微张,鬓角的汗珠大颗大颗汇聚成涓涓细流,沿着鬓角流淌,连同丛丛秀发都黏在一起打着卷儿。
这时,陈潇娇躯颤栗,一边忍耐着断断续续,一边儿又被身后的丰软回滚与呵气如兰弄得后颈发痒,羞恼说道:“你这是给我挡板子呢?”
咸宁公主忍俊不禁地笑了笑,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那等会儿堂姐给我挡板子吧,咱们现在真是患难之交了。”
“别在我后颈吹气。”陈潇撑起胳膊,恼怒说道。
咸宁公主笑道:“谁让我没潇潇姐高呢?潇潇姐可是身怀武艺,这些应该也没什么难度的吧。”
李婵月看着身旁这重峦叠嶂的一幕,彤彤如火的玉容藏在锦被之中,芳心羞不自抑。
反正她到时候绝不当垫子,呀,她在想着什么?就没有这回事儿的。
贾珩也不多言,这会儿她也有些迷。
其实潇潇和咸宁不仅仅是身高不一样,肌肤触感也大有不同。
咸宁公主轻哼一声,还未说完,就觉得身后一软,分明是被陈潇趁机,掀开趴将过来。
少女也不知为何,许是被刚才咸宁公主的调侃给激了争强好胜之心。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轻声说道:“青海和江南那边儿也不能同时去着。”
咸宁公主咬牙支撑,脸颊羞红,有些细气微微,忽而娇俏说道:“要不给先生手帕蒙着眼睛,猜猜?”
贾珩:“……”
咸宁这真是太会了,这是小日子的综艺?
问题在于,黑眼罩一戴,鬼知道咸宁还会不会唤来别的人?
心头一跳,连忙压了压纷乱的心绪。
“别闹了,这都没有难度的事儿,还是说说别的吧。”贾珩眉头紧皱,目光深了深,叙说道:“前日,皇后娘娘说等你和婵月过门以后,就管着内务府的差事。”
咸宁公主莹润眸子微微闪了闪,柔声道:“先生,口是心非哦。”
这个时候提着母后做什么?刚才那一刻先生究竟在想什么美事儿呢?嘴巴可能会撒谎,但身体不会。
贾珩:“……”
他哪里是口是心非?
“不过也是,潇潇姐刚刚过来,起码等潇潇姐日久天长以后。”咸宁公主玉颜明媚,声音微颤,断断续续说道:“我就是想知道先生是不是真的能够分得出谁是谁。”
贾珩一时无语,咸宁真是太胡闹了。
真就顽咸宁?
不过,这个有时候真的未必分得清,比如穿着诰命服的凤姐,他是真的弄错了。
陈潇玉颊羞红如霞,伸出一只手拧着咸宁的耳朵,嗔怒道:“你胡闹够了没有。”
连辨人这种荒唐之事都能想出?怪不得那人平常那般荒唐,合着全让咸宁给带坏了。
咸宁公主嘻嘻笑道:“潇潇姐,饶了我吧。”
少女原本是冷清、幽艳的性子,此刻娇媚低语,竟比往日更要艳冶、魅惑三分。
……
……
而也不知过了许久之后,许是子夜时分,窗外一轮皎洁如玉盘的明月早就为曦云遮蔽,公主府的灯笼在四方庭院中轻轻摇晃着,倏而,微风稍定,一切归于平静。
而李婵月初始还听着,后面就已生出一股倦意,沉沉睡去。
贾珩左手拥着咸宁,右手揽着陈潇,里厢角落还躺着一个蜷缩成小猫的少女,心神不由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
大丈夫,当如是。
陈潇此刻眉头微蹙,抬眸看向那少年,忍不住啐骂道:“你,成心的吧。”
方才明明最后是与咸宁闹着,非要寻着她。
贾珩道:“这不是疼惜你。”
咸宁公主绮韵流溢的眉眼见之间萦着一丝思索,轻笑打趣道:“潇潇姐是担心有着?”
“又胡吣。”陈潇羞怒说道。
咸宁公主轻笑说道:“下次潇潇姐不要就算了。”
其实她还是想着潇姐姐能够有着孩子的,也省得因为一些过往之事耿耿于怀。
贾珩也不好调停着。
“你也不管管她。”陈潇打开贾珩的手,羞恼说道。
贾珩轻声说道:“她是公主,我管不了她,你这个当姐的可以多管管。”
咸宁公主笑了笑,脸蛋儿两侧气晕玫红,粉唇微启,拿出手指在贾珩怀里画着圈,旋即看向陈潇,柔声道:“潇姐姐,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快活一些的。”
陈潇闻言,心神一震,原本攥着贾珩胳膊的手用力了几分。
贾珩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早些睡着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咸宁真不愧是天子的亲生女儿,心智聪颖,或者说已经怀疑到了潇潇要逃出宫的缘故。
那么如果真有一天,天子对他猜忌的时候,咸宁怎么办呢?又该是何等的痛苦?
所以,他要尽量延缓着这一天的到来,尽量不要翁婿反目,君臣猜忌。
如今女真未灭,而天子的身子骨儿经过吐血晕厥一事,其实就已经很差了,未必熬得住卸磨杀驴的那一天。
陈潇“嗯”了一声,微微闭上明眸,感受到身子的阵阵异样,心头涌起一股安宁。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方才又共同侍奉着一个男人,如今几乎如一团乱麻。
她现在就想问一问宫里那人,为何那般狠心,要那么对待父王?
咸宁公主轻轻抱着贾珩的腰身,说道:“先生,睡觉吧。”
如果将来堂姐要害着父皇,她一定会阻止的,只是先生呢?先生会和堂姐站在一块儿吗?
父皇有大恩于他,他应该没有生过异心,只是他怎么能对……这怎么能行呢?
不能让先生再错下去了,她需要想想法子,妍儿表妹与她、婵月还有潇潇姐,一定能看出先生的。
贾珩这会儿伸手抚着咸宁公主的雪肩,似能从冰肌玉肤中感受到少女的一些不安情绪,低声说道:“咸宁,来日方长吧。”
“嗯。”
三人旋即不再说话,众人沉沉睡去。
唯有高几之上的两根红烛,蜡泪涓涓,窗外明月似乎向西边渐渐隐去。
……
……
翌日,天光大亮,晨曦微露,东方天际现出一线鱼肚白。
贾珩醒转过来,转眸看向身旁的陈潇,少女此刻睡颜恬静,睫毛弯弯而颤,那白腻如雪的梨腮之上玫红气晕层层浮起,而冰肌玉骨的脸蛋儿娇嫩细腻一如婴儿。
偏偏眉眼五官与一旁的咸宁也有六七分相似,昨晚那种恍然之间,也不知谁是谁的感触,委实难以用言语形容。
陈潇忽而有觉,睫毛颤动了下,缓缓睁开明眸,凝睇看向那少年,正要起得身来,不由腻哼一声,却觉得一条纤细白皙压在自己身上,芳心大羞。
这个咸宁,就你腿长?
这会儿,咸宁公主被惊动起来,也睁开惺忪睡眼,莹润红唇如玫瑰一般,道:“先生什么时辰了?”
“天刚刚亮,这会儿应该丑末时分。”贾珩面色顿了顿,说道:“等会儿还要进宫向圣上和皇后请安,还得去一趟重华宫。”
这就是驸马,在娶了公主以后,要到宫里向后妃二人请安问好,以示与天家结亲。
咸宁公主想了想,伸手捉弄了一下李婵月,柔声说道:“婵月,醒了吧。”
这时,另外一边儿,李婵月嘤咛一声,脸颊羞红如霞,打掉秀颈下的手,嗔怪道:“表姐,我还有些困呀。”
显然少女早已醒转过来,只是闭目假寐,昨晚虽然因为贾珩怜惜,没有怎么折腾,但耳畔的声音就没有听过,难免就有些犯困。
咸宁公主轻笑了下,说道:“再不早些起来,等会儿人家该笑话了。”
李婵月“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小贾先生,该起来了。”
陈潇先行起来,拿起一旁的衣裳迅速穿着,清眸含羞地看向那少年,清冷的声音略有几许沙哑,低声道:“早些起来吧,再等会儿天都亮了。”
她也不能让旁人发现了。
“都起来吧。”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从一旁的衣架上取过衣裳迅速穿着。
其实这种事情,也不知经历多少次,也将他的阈值提高了不少,只是这种排列组合,不是自由的,也要受一些隐藏条件限制。
比如相性不合,比如出身家世不同。
这时,待陈潇穿好了衣裳,轻声说道:“我先走了。”
她这个洞房花烛夜,多少还是有着别样的,年少之时的玩伴得以重聚,如小时候一般争着一把宝剑玩耍。
贾珩看向那转身离去的少女,出言唤了一声:“潇潇。”
陈潇愣怔了下,却见那少年徐徐近前而来,给自己整理着衣襟,轻声说道:“一会儿咱们再见啊。”
陈潇玉颜微顿,芳心不由生出一股甜蜜。
贾珩说着,也不多言,目送着陈潇离去。
自昨晚成就夫妻之实,他已经成了少女最为重要的亲人,最后一层隔阂尽去。
咸宁公主这时已经穿好衣裳,见着陈潇离去,轻轻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先生,唤着人沐浴吧。”
这会儿她里里外外也不大舒服。
贾珩轻轻抚了抚少女艳丽如春花的脸蛋儿,道:“去吧,等会儿我也洗个澡。”
本就是夏天,容易出汗,这会儿反正屋里虽有香薰中和着,但那股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气息仍是四散流溢。
待唤过丫鬟准备温水沐浴。
女官红着脸蛋儿,将喜帕收起,唤道:“公主。”
“去吧。”咸宁公主摆了摆手,眉眼浮起一抹羞意,说道。
李婵月近得身来,声音糯软、柔媚说道:“小贾先生。”
贾珩道:“还喊小贾呢。”
李婵月雪腻玉容羞红成霞,改口道:“夫君。”
贾珩近前,握住少女的纤纤柔荑,看向眼角绮韵未褪的少女,温声说道:“你身子不大方便,等会儿洗澡的时候和我一块儿吧。”
李婵月垂下螓首,轻轻“嗯”了一声,脸蛋儿已然红若胭脂,明媚动人。
贾珩道:“婵月,等会儿擦擦身子就好了。”
刚才忘了嘱托着潇潇。
事情太仓促了,他亏欠潇潇良多。
李婵月轻轻“唉”了一声,低声应着。
过了一会儿,贾珩帮着李婵月与咸宁公主洗了个澡以后,众人乘着一辆马车向着宫苑行去。
此刻宫苑之内,崇平帝已经在大明宫内书房批阅着奏疏,这位天子向来勤政。
“陛下,卫国公携咸宁殿下和清河郡主求见陛下。”戴权轻布进得殿中,说道。
“宣。”崇平帝放下手中的御笔,道。
抬眸看了一眼天穹,凝了凝眉,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位天子虽然娶了宋家两姐妹,但其实在潜邸之时作风就以正派着称,对旁人刻薄的同时,对自己也刻薄。
登顶大位以后,更是视男女之事如桀纣一样的无道荒淫之举,遑论重华宫就有一位年近古稀仍然不改其志的父皇,作为反面典型。
不大一会儿,贾珩与咸宁公主、清河郡主进入殿中,朝着那御案之后的中年帝王行礼道:“儿臣(婵月)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向着条案之后的崇平帝行着大礼。
“快起来吧,一家人不必多礼。”崇平帝看向三人,面上笑了笑,温煦目光落在那为首的蟒服少年脸上,说道:“子钰,咸宁,婵月,那边儿坐下吧。”
“谢父皇。”贾珩拱手说道。
咸宁公主也拉着李婵月向着那中年皇者行礼,落座在绣墩之上。
崇平帝叙道:“昨个儿的西宁府兵前往海晏,与青海蒙古相持,子钰觉得如何应对?”
贾珩沉吟片刻,道:“回禀父皇,昨日殿上不大方便说,以金孝昱之能,微臣担心,只怕会有不测之险。”
“哦?”崇平帝眉头微皱,目光带着惊疑之色。
如果旁人这般说,自然不会引起崇平帝多少重视,但如今却是信之凿凿。
贾珩沉吟片刻,提醒道:“父皇最好要做好西宁边军大败亏输的准备。”
有些话他不得不提前言明,不能坐观事败。
此言一出,崇平帝面色变幻了下,低声道:“子钰以为朝廷是否即刻发兵西北?”
贾珩沉吟说道:“京营方经大战,如果想要兴兵前去,不过如圣上需要,微臣愿领兵前往西北。”
“你刚刚大婚,朕也不忍你总是受征伐之苦。”崇平帝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咸宁公主,温声说道。
贾珩道:“父皇,儿臣并不觉得辛苦。”
咸宁公主拉过李婵月的素手,道:“父皇,先生既愿为父皇分忧,我和婵月也没什么。”
崇平帝看向那少年,心头满意,他原本就担心少年郎贪欢无度,沉溺于温柔之乡,如今看来,子钰仍不改赤子之心。
崇平帝沉吟片刻,问道:“如是以京营数万兵马,再加上青海新宁府卫的兵马,两厢一道,能否一举解决西北边患?”
贾珩道:“微臣以为难说,还是要选用得人,如果父皇想要扫平青海蒙古,收复西域,非倾十万兵马才可。”
青海蒙古以及西域,京营出动十万大军就差不多够用了。
崇平帝沉吟片刻,说道:“如果朕只是想要保住西宁,安定青海,逼退和硕特蒙古呢?”
说着,补充了一句,说道:“朕的意思是,你接下来要去南方,为新政操持,这是朝廷的大政,此外还有清剿海寇,西北方面不宜再启大战,或者说不能打成倾国之战。”
贾珩面色现出迟疑之色,说道:“父皇,如是这般,倒不用举倾国之兵。”
崇平帝闻言点了点头,心头思索关节。
如果是这样,或许也不用让子钰再跑一趟,也是试试南安等人的成色。
青海蒙古应该没有女真难打,如今京营军力全复,如果只是驱逐和硕特蒙古,应该不难。
在陈汉开国至今,西北方向的边患在隆治年间,还封了一位忠靖侯史鼎。
另外一边儿,咸宁公主静静听着翁婿两人叙话,耐心等待着,明眸闪了闪,思忖着宋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