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院衙门
贾珩与黛玉二人落座,黛玉坐在林如海身旁,时而夹起菜肴,给自家父亲碗里放着,显然心情不错,倒也不怎么偷看贾珩。
显然将贾珩先前的叮嘱放在了心上。三人用***菜,品茗叙话。
林如海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大笑道:「子钰先前已打发了人去相请齐阁老,齐阁老已经答应相见,等晚一些,见上一面。
齐昆目前住在驿馆之中,因为贾珩要避讳盐商耳目,就不好登门拜访。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我等会儿在轩室等他。
说来也巧,正在这时,果然外间的老仆来报,内阁大学士齐昆来了。
黛玉将一泓清水的明眸收将过来,盈盈起得身来,心头仍沉浸在方才的欣喜与甜蜜中,轻声道:「爹爹,你和珩大哥会客,我先回房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自家女儿眉眼间的喜色从何而来,但仍是面带慈和笑意,道:「玉儿去罢。」
贾珩朝黛玉点了点头,给少女使了一个眼色······等回头找你。
黛玉读懂了贾珩的意思,芳心却生出一股羞臊,这她爹还在一旁看着······再不敢多待,在紫鹃以及袭人的陪同下,返回厢房。
贾珩望向黛玉离去的背影,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掩藏而
光掩藏而下,盯着茶盅上荡起的涟漪,心头不由陷入思索。
可以想见,黛玉会比之前那种若即若离麻烦几分,亲之前,他还能忽冷忽热地吊着,亲
之后,与黛玉渐渐进入热恋期,势必要接受林怼怼的洗礼。
至于黛玉的性格,他觉得不会改变,如果改变,也就不是黛玉了,但磨合之后的改观还是有
但不同于宝钗,黛玉有些恋爱脑,用情太深,上头起来,一个弄不好,不好收场。
正这般想着,外间仆人禀告,内阁大学士齐昆领着扈从已经登门,林如海连忙去迎接。
至于贾珩,则是先一步前往轩室等候,品着香茗等候。
不大一会儿,齐昆与林如海寒暄着进入轩室,看向那坐在椅子上,面色沉静如渊,静静品茗的少年。
贾珩放下茶盅,看向齐昆,拱手一礼道:「齐阁老,京中一别,风采更甚
更甚往昔了。
齐昆打量着对面的少年,也还了一礼,道:「永宁伯也是愈发英姿勃发。」
林如海笑道:「子钰来扬州也才几天,先前惦念军机枢密,都在江北大营整军。」
几人寒暄着,落座下来,开始叙话。
贾珩沉吟片刻,没有如面对水裕一般先期试探,而是直接开口道:「齐阁老,有上谕。
说着,从袖笼中取出一份奏本。
齐昆闻言,心头一震,连忙离座起身,见礼道:「臣齐昆恭请圣安。」
因为是密谕,是给本人,林如海在一旁错愕了下,倒没有跪下见礼,而是朝神京方向拱手,然后旁观着贾珩与齐昆谋事,心头微讶。
不是好好商量吗?怎么请出了圣谕?
「圣躬安。」贾珩朗声说着,念诵着其上文字道:「扬州盐务,迁延日久,与国事有弊无利,今军机大臣,永宁伯贾珩南下扬州,主察盐务弊案以及革新创制之事,唯望齐卿与永宁伯多加协商,绸缪试行革新盐法,殷丰朝廷国库,钦此。」
齐昆闻言,面色变幻,拱手道:「臣齐昆,谨遵圣谕。」
贾珩道:「齐大人,这是一封密谕,盐法革新一事,表面仍由齐大人负责,贾某主要肃清积弊。」他根
本不想试探,直接先声夺人,而且有一个计划也需要齐昆帮忙。
齐昆这时接过奏疏,阅览着其上文字,语气不无欣然,问道:「圣上这是决心废纲盐之法了。」他早有此意,彼等盐商、勋戚侵吞盐利,不得不无整饬。
贾珩道:「盐税之利,沦落于女干商滑吏之手先前齐阁老前脚派人查两淮运司历年结余税银,后脚盐运司一场大火,账簿文牍化为灰灰,圣上龙颜震怒,以为必有女干弊,同时,对彼等之斑斑劣迹,深恶痛绝。」
齐昆面色微顿,目光看向对面一脸庄肃之色少年,问道:「未知永宁伯有何高见?」
他这是办事不力,被京中的天子换人了。
「此事还离不得齐大人绸缪,不论以何法大行于世,而专商引岸之制,行将朽木,已至废黜之日。」贾珩在取得事情主导权之后,反而对齐昆的态度温和许多。
本来还想让齐昆在前面吸引盐商的注意力,但因为盐商的妥协,又起了一些变化。
齐昆道:「专商引岸之制难以为继,那不如如以前明开中之法,系边事、盐事于一体,双管齐下,政务相佐。
林如海见着这一幕,默然不语。
「开中法行至近日,如不募民在边疆进行商屯,商贾见无利可图,岂会云集响应?况且北境近年以来连年大旱,流民遍地,岂得屯田?」贾珩问道。
齐昆道:「但这些总有法子可想,眼下确实迫在眉睫。」
贾珩笑了笑,道:「齐阁老,先不论这些,不管是以何法,彼等敲髓吸骨的国之蠹虫,都要清扫一空。」
盐业国营有一个被当下士林诟病的地方,国家垄断,与民争利,
既然必定与齐昆有着分歧,那么就暂时不提出来,慢慢使其接受。
齐昆闻言,也没有追问,而是沉吟片刻,转而问及另外道:「永宁伯也要查运司亏空?'
贾珩却目光平静地看向齐昆,反问道:「先前,齐阁老不是如此?」
齐昆面色一肃,说道:「运司迭年亏空,数目巨大,但这些盐商行盐诸省、府、州县,牵涉众多,积重难返,现在彼等又对盐法革新阻挠重重。」神京方面派永宁伯来此察纠女干弊,想来也是为了应对盐运司案牍库失火一事,这件案子,他的确查不了,此非朝廷锦衣介入不可。
正好,气象更始,辞旧迎新,待抱残守缺的扬州盐商清扫之后,才能大行盐政新法。
事实上,如果是贾珩在年初过来,齐昆甚至还会心生反感,但经过与一众盐商心力憔悴的斗智斗勇后,已经改变了想法,现在只想早些打开局面,以完盐法革新,重回神京。
贾珩道:「圣上就是知晓此事棘手,所以才派我过来督问此事。」
这些事情还是要和齐昆诉说的,唯有如此,才能让其配合、策应行动。
齐昆闻言,眉头凝了凝,问道:「永宁伯有何筹划?」
眼前少年向来以足智多谋着称,在京城之中就查过不少棘手的案子。
贾珩沉声道:「齐大人先行与那些盐商扯皮,待过一段时日,待锦衣那边儿有着进展,齐大人可以先前运司失火一案威胁盐商,向锦衣求援,试探他们的动向。」
关于盐商与女真可能存在勾结情事,这些还没有具体的证据,等有了实证,那时,就是另一层面的问题,但这些还不能与齐昆透露。
齐昆思忖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这样也贾珩转而问道:「先前户部倒卖官粮的案子,齐阁老审讯到哪一步了?」
齐昆面色阴沉了一些,道:「此案经过讯问,潘汝锡并不知情,其孙潘向东伙同户部侍郎钱树文、仓场侍郎匡世升,并一干户部属吏所谋,此间卷宗,
鞠问辞供详备,正要发往神京。」
「圣上明言,于此案彻查到底,不枉不纵。」贾珩颔首说道,道:「而今,盐务积弊除旧迎新,
朝廷上下,泰半目光瞩集扬州,此外齐大人还要与我唱一出双簧。」
「哦?」齐昆诧异问道。
贾珩缓缓道出,听的齐昆时而凝眉,时而舒展,道:「如此一来,彼等以我等争执不休,或起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齐党与贾珩不睦,天下皆知。「正是此意。」贾珩道。
两人议着细节,而后齐昆出言告辞,贾珩目送海将齐昆送出盐院,放下茶盅,眺望着外间着林如海将齐昆
的雨雾出神。
「大人。」伴随着一道沉稳的声音,锦衣府北镇抚使刘积贤,从外间大步进入轩室,向那身形昂藏,负手而立的少年抱拳道。
贾珩转过身来,看向刘积贤,问道:「又有什么进展?」
当从陈潇口中得知女真潜入扬州境内以后,他就让刘积贤派人调查相关女真敌寇以及金沙帮的消息。
刘积贤低声道:「女真人潜藏无影,卑职秉承着不打草惊蛇的策略,只能暗中打探,目前仍未寻到落脚之处,但是金沙帮的消息倒是摸清了一些。贾珩看向刘积贤,静待其言。
「崇明沙那帮走私的金沙帮,
有三四千人,他们船工、水手众多,漂泊海上,无固定匪巢,这些年做着走私的生意,官府缉私不力,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势大了许多。」刘积贤道。
沿海走私猖獗,这等拥船漂泊的海寇,以为有强盛的经济实力,就可以豢养打手以及船工,而三四千人的数量,甚至可以做出很多大事了
其实,这也是多铎想让金沙帮在淮扬等地更大声势的缘故,从南方搞乱陈汉,东南一乱,汉廷税源不稳,雪上加霜。
贾珩眉头皱了皱,目中冷色翻涌,道:「这么多人?沿海水师,卫所、巡检这些年都是做什么怎么能纵容彼等聚盗成如今之势?」
刘积贤道:「都督,海防废弛已久,不是一日
两日,不少官军的战船甚至不如那些走私贩私的
快,都督如欲剿灭海盗,单独靠着沿海卫所、水师,所能有限,江宁府内有战船,江南大宫也尚有「既是如此,要去一趟金陵了。」贾珩沉声道。「火炮之器呢?可有消息传来?」贾珩问道。刘积贤道:「据濠镜那边儿说,那
红毛鬼初
■,加三红七始不愿提供火炮炮管技术,但得知是大人主事,又说可以引进匠工,帮着我大汉造炮,但需要和大人面谈。」
贾珩当初给赵毅以及军器监的徐庭业的命令是购置火炮,学习技术,最好引进生产线,前者还好说,购置少量火炮,问题不大,但后者其实就很有难度了,需要招募匠师。
而这一切,引起了濠镜的一位来自葡萄牙贵族官员,也是当地总督的注意,后来听闻是大汉永宁伯,掌握军机的贵族,就想要与贾珩谈谈。
目的无非是海贸通商,以及确立葡萄牙在濠镜的租借地位。
在前明嘉靖年间,葡萄牙人事贿赂贿赂广东当地的官员,而后陈汉立国,忙于南征北战,以及打击残明势力,顾不得濠镜,这些葡萄牙人逐渐聚居在濠镜,窃据汉土。
再之后,葡萄牙海战打败了荷兰,到现在问题又日渐复杂化。
贾珩皱了皱眉,一时间觉得其中牵涉众多,面色微顿,低声道:「等这边儿的事儿忙过之后,我亲自过去一趟。」
真是千头万绪,因扬州盐务之事而来,但还有一堆事要处置,相比之下,整饬盐务要简单许多。两人正说着话,林如海也从外间而
来,进入轩室之中,见到正在叙话的二人,问道:「子钰,在谈事?」
贾珩笑了笑,问道:「已经谈完了,姑父,人送走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落座下来,说道:「人送走了,齐阁老明天打算去盐场一趟,我也过去随行。」贾珩想了想,叮嘱道:「那姑父多带一些护卫我拨付给姑父一百锦衣缇骑暗中保护姑父。
林如海笑了笑,轻声道:「这个倒不必,盐院也有盐丁相随护送,路上也没什么危险。
贾珩轻声道:「姑父不要推辞了对那些人不得不防。」
林如海见此,也不好推辞,只能默默接受着这番好意。
之后,贾珩又与林如海说了几句话,然后也不多言离了轩室,来到黛玉房里。
此刻,天色未至深夜,时辰还是戌时,雨夜凄迷,廊檐之下的灯笼随着夏风摇曳不停,晕下一圈圈彤彤如火的灯影。
黛玉坐在里厢,正在与鸳鸯下着围棋。
少女此刻一身水蓝缎面竹叶梅花刺绣圆领袍白色绣花马面裙,两个人隔着一方棋坪,相对而坐,一手执黑,一手执白,灯火彤彤而映。
鸳鸯一身水荷色长裙,头上梳着辫子,手中捏着棋子,白腻如雪的鸭蛋脸面,几个雀斑无减清丽不说,还见着几分俏皮。
「大爷过来了?」紫鹃连忙唤了一声,脸上笑意盈盈。
正在下棋的两人,都是放下棋子,抬眸看向那青衫直裰的少年,黛玉柳眉星眼之中,见着一抹羞嗔之意。
在这一刻,群钗环视,珠辉玉丽,贾珩与谁都没有对视,而是目光落在围棋棋坪上,问道:「你们两个下围棋呢?」
鸳鸯清丽眉眼笑意盈盈地看向那少年,问道:「林姑娘刚吃***,下了两盘棋,大爷过来给林姑娘讲着故事?」
贾珩这几天都会回来给黛玉将这讲着话本,而鸳鸯几个丫鬟,有时也会旁听,听着那少年讲着一个个缠绵悱恻的故事。
「不是,就是过来看看。」贾珩点了点头,落座下来,从紫鹃手中接过茶盅。
黛玉罥烟眉之下,星眸熠熠流波,定定看向那少年,芳心一时间有些羞,轻声问道:「珩大哥见完客了?」
「嗯,见过了,敲定了一些事儿,别的也没什
么。」贾珩凝眸,目光温润地看向眉眼精致如画的少女,轻声道:「明天去江北大营,将一些手尾处置一些,等后天咱们就去金陵。
扬州离金陵也很近,不多一会儿都能到达。本来,他是想与黛玉顺势腻一会儿的,方才还不觉,可事后回味起来······真的有些欲罢不能。不过鸳鸯也在,他再是脸大,也不好当着鸳鸯的面去与黛玉亲昵。
黛玉罥烟眉之下,星眸明澈闪烁,恍若倒映出人影一般,掩嘴轻笑道:「好呀,金陵那边儿也是祖宅。」
贾珩点了点头,道:「妹妹放心,我已经先行布置好了,先将消息提前放出去。
明天去江北大营就会提及此事,想来暗中之人也会有所动作。
这时,鸳鸯盈盈起得身来,微笑地看向那少年,轻声说道:「大爷和林姑娘说话,我去给林姑娘准备热水。」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笑意明媚的鸳鸯,对上那柔润依恋的目光,轻声道:「去罢。」
自来扬州,也有段日子没与鸳鸯腻在一起了。待鸳鸯离去,紫鹃也与雪雁使了个眼色,一时间袭人也出了厢房,其实是紫鹃在外放着风。一时间,厢房之中就剩下贾珩与黛玉二人。贾珩落座下来,落座在黛玉身旁,拉过黛玉的素手,凑在少女耳畔低声道:「妹妹,想我了没有。」其实在扬州盐院衙门颇有一些不方便,虽然林如海没事儿不会进自家女儿的闺房,但如
真是瞧见了他估计会被乱棍打出盐院衙门。
我拿你当亲戚和好友,你怎么下得去手?!自家纤纤小手落在那少年掌中,黛玉娇躯轻颤,连忙垂下螓首,一张白玉无暇的脸颊染绯,绮丽明艳,如霞晕红,抿着莹润闪光的粉唇,完全不应。
贾珩凝眸看向少女娇小玲珑的耳垂上的翡翠耳钉,没话找话问道:「妹妹,这耳钉挺漂亮的,从哪儿买的?」
黛玉蛾眉之下,星眸眸光楚楚动人,玉颜羞红
成霞,偷瞧了一眼那少年,一手攥着手帕,低声道:「是紫鹃买的。」
怎么好端端问着她这些?
但心底却有几分与以往接触不同的体验,也说不出什么,念及往日那开口闭口都是天下苍生的少年,忽而问着你带着什么首饰,心头觉得荒谬之余,总有一股说不出的甜蜜和欢喜。
其实,这个叫反差······
不仅男人喜欢反差,女人亦然。
贾珩握着黛玉的素手,纤纤柔荑,滑腻娇嫩,轻声问道:「妹妹在府上时候,所戴首饰都是自己挑选吗?」
「嗯,也不全是,在府里时候,都多是买什么就戴什么,我平时也不怎么挑首饰。」黛玉似乎习惯了这种状态,声音渐渐镇定下来,只是芳心仍有几许娇羞。
贾珩从怀中取出,轻轻展开红布。
「这?」黛玉惊讶地看向少年拿起一个簪子,不明所以。
贾珩看向那张清丽如画的脸蛋儿,轻声道:「想着送一件东西,但也不知送妹妹什么才好,就这个吧,妹妹每天早上梳妆的时候能看到。」
原是想送着戒指,但记得好像给宝钗送过了宝钗平时也有带着,手镯也不行,给鸳鸯送过,两人下着棋时,不定会出现这一幕场景。
黛玉惊讶道:「咦,鸳鸯姐姐这手镯好漂亮,好像与我的同款?」
所以,这些都是潜在的雷。
手镯、戒指、簪子、耳环,香囊,还有什么来着,可送的东西就这几样。
黛玉看着那个簪子,目光盈盈如水,芳心甜蜜不胜,低声道:「珩大哥以往送过怎么又送我东西?
「上次是生儿礼,这次是不一样的。」贾珩低声说着,忽而附耳在黛玉耳畔说道:「定情之物。」黛玉闻言,娇躯轻颤,目光微动,心中只是回想着四个字,定情之物?
「我来给妹妹戴上吧。」贾珩轻声说着,拿起簪子。
「嗯。」黛玉柔声说道,微微垂下螓首,目光不由循上,只见圆领锦袍的白领与那脖颈交相辉映,而光洁的下巴在灯火下,橘黄柔和。
贾珩拿起簪子,别入黛玉的云髻,旋即端详看向明洁额头之下,梳着空气刘海儿的少女,那双似杨柳舒卷的罥烟眉之下,星眸粲然明亮,一如迢迢星河。
肌肤胜雪,几乎是不见一丝瑕疵,粉唇莹润泛光,唯一可能存在问题,就是线条有些清削,可能不够丰润,此许是娇羞,微微侧过脸去。
贾珩道:「我拿一面镜子给妹妹看看。」
黛玉「嗯」地应了一声,眸光盈盈如水地看着那少年,从梳妆台前拿过一面镜子,递将过来。黛玉垂眸看去,只见镜中那少女云髻之间,发簪垂落的薄翼蝴蝶轻轻荡漾而起,似每一次都撩动着已经波澜暗生的心湖。
「珩大哥,唔~」黛玉玉容嗔喜交加,抬起盈盈如水的清眸,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那暗影欺近,唇瓣又是被再次噙住。
黛玉微微闭上星眸,而手中的镜子也贴心地被少年拿过,不至落在地上。
过来一小会儿,黛玉细气微微,玉颜晕红,已是无力依偎在少年肩上,颤声道:「珩大哥,怎么又·····.」
一言不合就···感觉完全有些招架不住,可她也不知怎么了,明明觉得一直这样亲昵不妥,每次都生不出推拒之心。
贾珩温润目光看向那星眸躲闪的黛玉,低声道:「情难自禁,妹妹会原谅我的,是吧?」
怎么说呢,黛玉肌肤相亲时的生涩、忸怩情态,有些特别,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感触过的特别,很难用言语形容。
黛玉:「....·.」
嗔怒地看了一眼少年,垂下螓首,抿了抿泛着莹润光泽的樱唇,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了心神,随意起着话题道:「珩大哥,盐务上的事儿怎么说的?」
贾珩轻声道:「有了一些定计,与那位齐阁老也商量好了,想来不久之后就有结果了。」
这几天他往来于扬州盐院衙门、江北大营之间,别的也没哪儿去,想来也能安安扬州盐商的心。
黛玉「嗯」了一声,想了想,低声问道:「方才问着鸳鸯姐姐的事儿,她说她家里的人都在金陵看房子?」
这一路上,一些事情,她也看在眼里,心头也有一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