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握住了李文娟的小手。
她的小手柔软,多肉,是一只很有福气的手。
他俩的小动作,没有人留意到。
王林抓住李文娟的手,放在两个人的身体之间,灯是黑的,谁也留意不到。
而且李文秀和王林之间,一向亲密,别说拉拉手了,她便是趴到王林背上去,也没有人说三道四。
从李文娟来到王林家后,她和王林十分合得来。
她喜欢王林,崇拜王林,像小跟屁虫似的跟着王林。
一眉道姑这个电影乏善可陈。
香江的僵尸片,拍到今年,已经拍得太多了,一年之间,拍出了几十部同类型的电影,引起观众的审美疲劳,主创人员也没有更多的创意,拍不出更好的片子。
僵尸片的没落,已经是注定之势,也就九叔还能坚持拍几个差强人意的同类型电影了。
一眉道姑这个电影是跟风之作,连片名都碰瓷《一眉道长》,问题是这片中何来的一眉道姑?这个其实就是霸王花与鬼片的生硬结合。堆了一堆演员,反而分散了戏份,变得杂乱无趣。这就是一霸王花撞鬼式的闹剧,笑点不多。一眉道姑的扮相就5分钟,打了个酱油。
王林权当无聊时的消谴。
他坐在这里,主要是可以一亲李文娟的芳泽。
王林觉得这片子一般,但不妨碍李文娟和孙小蝶看得哈哈大笑。
燕子上高中以后,学业日益繁重,每天放学回来,就关在屋里写作业,做到晚上十二点都做不完,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又得赶紧起来,一天到晚没有片刻休息,更没有时间出来看电影。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高中三年是燕子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她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格外的发奋用功。
看电影过程中,李文娟时不时的凑过来,抱一抱王林的胳膊,或做害怕状躲在他的背后,半个身子都挤在他身上。
正看着电影,敲门声响起来。
深夜之中,这敲门声格外的刺耳,也很突兀,把李文娟、孙小蝶、陈伶、陈俐等人吓得尖叫不已。
李文秀笑道:“有人敲门,你们谁去开下门。”
徐英笑道:“我去吧!我看她们一个个胆子都小得很。”
她起身打开门,同时将客厅的灯打亮。
王林和李文娟很自然的松开了手。
周军和王琳走了进来。
王琳笑道:“原来你们在看鬼片!我们在那边都听到你们的喊叫声了!”
李文娟起身,给周军和王琳让座。
周军坐下来,问王林道:“这次广交会,听说你们打破记录了?”
王林笑道:“还好吧,多销了几个亿而已。”
周军啧啧两声:“而已?几个亿啊!我们每个月才拿几百块钱。”
王林道:“军哥,马上就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你们可以把手里的钱都投进去。这个事情,我跟我姐说过的,不知道她有没有重视。我现在再跟你们讲一遍。上证所马上就要开张,你们有钱就买股票。这个不在1985的《规定》范围之内,你们都可以做。”
早在1985年,国家就做出了《关于禁止领导子女、配偶经商的决定》。
但炒股并不在其列。
公职人员本人也可以从事正当的证券交易活动。
周军道:“嗯,这事我也有考虑,我们投了几万块钱进去,到时能赚多少钱,那就听天由命了。主要我不是很懂股票,我调到开发办以后,也和同事谈到过这个事情,他们都觉得股票可以炒,但我们都不懂。”
王林道:“慢慢学。”
王琳笑道:“学什么啊?跟着我弟走就行了。他赚一千万,我们赚十万就行。文秀,你没意见吧?”
李文秀笑道:“我当然没意见。大家都不是外人,有机会当然要先照顾家里人。”
大家聊着天,看完电影,各自安睡。
第二天,王林来到公司,召集所有副总、厂长开会。
这次广交会,爱秀集团接到了22亿人民币的总订单。
王林要做出部署,计算各家工厂的产能,该扩建生产线的就进行扩建。
每个副总都有自己的任务,在三天之内,要做出详细的生产排班表出来,以保证所有海外订单的顺利交付。
在所有的订单里面,王林最操心的就是南非那个订单。
从申城到南非,走海运需要一个月以上的时间,直达的至少都要30天,转运的话要35天以上。
南非航线都是走durban,也就是德班港。非本国中转的需要提供清关和发票,而且需要船到durban前提供,否则会产生罚金。
durban非本国中转的港口需由收货人提供目的港委托授权书,才能安排跨国转运,到港后30天未收到授权书的逾期会产生罚金。
每个国家的每个港口,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定。
比如说,土耳其海关规定,出口至土耳其的货物,到港45天如无人提货,货物将被土耳其海关没收并进行拍卖,不经进口商同意,海关无权将货物退回发货地。
有些做外贸的商人,并不知道这条规定,只怕拿不到外贸订单,结果损失惨重。
外商故意利用土耳其海关的这一规定,拖延收货期,到港45天不收货,然后要求供应商以最便宜的价格将货物卖给他们,不然就要进行拍卖。
很多供应商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忍气吞声,吃了这个亏。
王林做贸易生意,对世界各国的海关、港口规定,都要有所了解,一不小心就会踩坑。
除此以外,还要对各个国家的政貌有所了解,像那些动荡不堪的国家,就要小心做贸易。
王林接到订单以后,要求各个工厂的负责人,对工厂的订单负责,了解具体的航线、港口、海关情况。
开完会议后,王林回到办公室。
郭玲玲走进来:“王总,刚才有电话找你。”
“谁的来电?”
“对方没说是谁,只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亲自谈。”
“没说什么事?”
“嗯,他说等会儿再打过来。”
“好。”
王林并没有放在意上。
爱秀集团现在生意遍布全球,打电话找他的人很多。
一般来说,王林不用亲自去联系客户,这方面的工作,有专门的人在做。
王林出去半个月,公司积累了大量的公务需要他处理。
能通过电话解决的,秘书都会向他进行电话汇报。
但有些文件必须王林亲自过目并签字,那就只能等他回来处理。
王林喝了一杯茶后,开始处理事务。
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起来。
王林拿起听筒,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一个阴冷的男人声音:“王林,你的报应来了!”
王林的两道浓眉,猛的皱在一起:“于大军?”
“嘿嘿!是我!明人不做暗事!我实名举报你!”对方承认。
“举报我?举报我什么?”王林冷笑,“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
“是吗?你做过什么事,你心里没数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怕!你这是在找死!”
“一个鸡蛋吃不饱,一身臭名背到老。王林,你等着瞧好了,这两天,你多看看新闻、多留意报纸吧!嘿嘿!”
王林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怕虎狼当面坐,只怕人前两面刀。
这个于大军,还真是个狗皮膏药!
王林想到昨晚沈雪说过的话,微一沉吟,抓起话筒,打到顾清雨的办公室。
谷斁
接电话的人是顾清雨的同事。
王林说请找顾清雨。
不一会儿,顾清雨甜美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位?”
王林笑道:“清雨,是我。”
“王林!你从广交会回来了?”
“是啊。昨天下午刚到的家。”
“昨天才到家,今天就联系我?这么想我吗?”
“哈哈,记得绿萝裙,处处怜芳草。你这样的美女,总会令人记挂一些。”
“你就别奉承我了,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中午请我吃饭吧!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和聪明人说话,我要节省许多口舌。那就梅龙镇酒家?”
“嗯,我离得近,我先去订座位。”
“好。”
挂断电话后,王林微微一笑,心想顾清雨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临近下班时,李文娟过来找他签字。
王林一边打开文件签字,一边问道:“文娟,那天晚上,我们在花园酒店……”
“那天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李文娟慌忙答道,“你别乱想!”
王林笑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就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反正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李文娟贝齿咬着嘴唇,咬得那么深,差点咬出血来。
王林签完字,抬起头来看着她。
她俏脸晕红,像是天边的彩霞。
“文娟。”王林微微一笑,“我可以负责的。”
“什么啊!”李文娟伸出手来,将文件拿起来。
“我养你。一辈子。”
“你不要再说了!被我姐知道,我和你都要死!”
“呃——那就是发生过了?”
“哼!不许说!你还说?”
“文娟,我知道那不是梦,梦哪有这么真实的?”
“你、你!”李文娟的脸,似乎能沁出血水来,“你还说!”
王林笑道:“你很细心。还知道打扫战场。”
李文娟无奈的道:“那么脏!你又睡得跟猪似的,我不打扫的话,我姐回来,非杀了我不可。”
“嗯,我知道。”
开车容易漏机油,新车还要挂条红布。
“一起下班?”李文娟问。
“我中午有应酬了。”王林要和顾清雨谈很重要的事,不然可以带她一起去,“文娟,你先回家吧。”
“好吧。”李文娟羞怯不胜的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甩甩头发,走了出去。
王林看得一呆。
李文娟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那天是个意外,以后她还会不会坐上王林的车?那可难说了。
王林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他赶到梅龙镇酒家。
车子还没到,王林老远就看到饭店门口俏立一个人儿。
正是顾清雨。
顾清雨看到王林的车子,朝他挥了挥手。
忠叔停好车。
王林推门下车。
顾清雨穿着藏青色的女式西装,雪白的衬衫衣领翻在外面,露出颈下一抹雪白,端庄又时尚。
“王林!”顾清雨和王林握了握手,“好久不见,你又变帅气了。”
“有吗?谢谢夸奖。”王林道,“你也变漂亮了。”
“我今天刚下播,穿的是主持人的服装,脸上化了妆,肯定特别显成熟。”
“这是一种气质。”王林道。
两人说着话,两只手一直握在一起,良久才松开来。
为了方便谈话,顾清雨订了一个小包厢。
这个包厢靠近马路这边,打开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
顾清雨道:“我已经点了餐,自作主张,点了我自己爱吃的菜,你将就我吧?”
“你的口味,我信得过。”王林笑道,“你可是美食专家。”
顾清雨嫣然一笑。
王林微一沉吟,有些难以启齿,但又不得不说:“清雨,想必你也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吧?”
“沈雪跟你说的吧?”
“是。”
“我是故意去找她,告诉她的。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找你,也会告诉你。”
王林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这种事情,他不可能当面承认。
哪怕顾清雨已经猜到了,哪怕她已经认定了,那也是她的事。
王林不能自坠罗网。
顾清雨见王林如此淡定,倒是暗暗称奇。
一般的男人,哪有他这样子的?还不得着急忙慌?
王林却淡定若素,仿佛事不关己。
光是这份镇定功夫,就不是一般人能修成的。
顾清雨也不着急,拿开水帮两人洗碗筷、烫杯子,然后给王林倒了一杯茶水。
“有劳。”王林好整以暇的说道。
等酒菜上来,服务员离场以后,顾清雨终于忍不住,笑道:“你不求我吗?”
“我以为,我俩之间,用不着这个字。”王林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说求、说谢,都是在玷污我们之间的纯洁的友谊。”
顾清雨撑不住,笑得前俯后仰:“就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那你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啊?那更没见过了!”
她一边笑,一边拿起放在身边椅子上的包,慢慢打开来,掏出一封信,递给王林。
王林伸手来接。
但顾清雨捏得紧紧的,并不马上松手,说道:“王林,我是个俗人,我需要你的谢。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谢我?”
“哦?”王林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事情,我绝不推辞!”
“这个谢礼好!我收下了。你自己看吧,别太生气,里面的话,都是骂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