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风缓了缓神,嘴角微微上扬:“我们查了十八年都没得到的结果,突然有人主动上门来说,你认为我会信?”
我顿了顿,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你是说那个黑衣女人在撒谎?”
他却摇了摇头:“不,我相信她说的很多事都是发生过的,但这中间的原因,肯定和她说的有出入!”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江临风淡淡一笑:“司空尧既是空门家主,他会那么无能,自己的毒咒都不会解?还任由全族灰飞烟灭?我爸是术门家主,与我妈伉俪情深,他就算再心怀周边百姓,也不可能让全族都背负着毒咒生活一辈子!”
我细细思索了一下,也明白过来:“所以说,有人故意挑拨离间?”
“是呀,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在白子墨沉睡的这段时间,我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能查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白子墨刚醒,所有的证据便指向他。之前那些黑影故意让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无非也就是想让术门加入他们的行列,一起对付白子墨。”
我将所有的针都收回来,替江临风解开穴位,看着他问:“可你并没有按照黑影指的路走,而是用了你自己的方法,其实你之前也是在赌,赌我可以解江家之毒是吗?”
江临风却摇了摇头,眼睛盯着我手旁那只黑蜈蚣说道:“倒也不是,我一开始是想看看你身上的毒是不是与我一样,但第一次被黑影搅和了,后来便想着让你到实验室来看看,但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压制住的毒素却突然发作起来,却刚好被你解了!或许就是巧合!”
哪来的巧合!
我猜当时白子墨肯定动了手脚,让江临风的毒素爆发出来,然后再趁机让我解毒。
而白子墨这么做,估计也是看出来江临风身上的毒与他有关。
可他自己却记不得当年发生的事,所以便想着先替江临风解除毒咒,再找机会查清楚。
“所以你们其实也是怀疑白子墨的对不对,毕竟黑衣女人说,白子墨曾说过,他下的毒咒只有他的血能解!”我不由问道。
江临风微微皱眉,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昨晚那个黑衣女人离开后,我和族人们商讨了许久,大家都只想平平安安的了此余生,所以,毒素解除后,他们可能就会四散离去,以后也不会以术门的身份再生活,就做一个平凡人!”
“千年前,是我们的先辈封印了白子墨,如今他既然已经自由,我们这些门派后人也受到了相对的惩罚,就让一切结束吧!”
我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真想结束这一切,但我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就此结束。
如果十八年前真的是白子墨做了那些事,伤了那么多人,那么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很可能是现在他们都找不到白子墨,故意这么告诉我,让我们放松警惕,等白子墨现身后,便联合起来对付他。
白子墨现在虚弱得连个虚影都维持不了,如果那些黑影再联合当年与白子墨结仇的人一起,最后会不会被打得烟消云散?
等江临风身上的青筋慢慢消失,我才示意他穿好衣服,随后说道:“如果能结束,谁不愿意呢!可现在你曾经中毒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江家也不会太平,那些人要想归于平凡,怕是不易吧!”
江临风却只是淡淡地说:“云小姐,其实我心里清楚,江家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蒙,江临风现在又是唱的哪一出?
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觉得他是在故意说笑。
便不解地问:“刚才孤独老师说都是白子墨,但你也说了,这些可能都是黑衣女人故意挑拨离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真的搞不明白!”
他眼角微微跳动着,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炼出厄运毒体,但最终只有你成功了!”
这下我就更糊涂了,为什么要炼厄运毒体?
“江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临风朝我道:“术门江家不过是个实验品而已,而真正能与毒素共存并且被白子墨选中的,就只有你!”
“你的意思是白子墨会以胎记的形式出现在我身上,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就挺纳闷的,感觉每次的结果都不同,说来说去,都没有个定论。
“不管是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最终他是在你身上醒过来的,而不是被无限制地封印下去。云小姐,我跟你交个底吧,术门江家暂时只求自保,所以我愿意交出术门家主之位,由你来掌管术门!”
江临风郑重地看着我:“别以为术门人都散了,这个家主之位没有用,其实不然,术门真正的作用,你可能不清楚,但白子墨清楚啊!”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阵,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绕了这么大半天,总算有点眉目了。
白子墨和柳逸然一直让我与术门交好,让我有机会成为术门的恩人,哪怕现在的术门就剩个空架子,都让我不要放弃。
可术门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我抬眼看着一脸默然的江临风:“可白子墨从来没提起过术门有什么作用,而且他现在下落不明,我要这术门家主之位做什么?难不成能将他救回来?”
“他是不是需要救我不知道,但术门有他想要的东西,如果他没事,一定会回来取的!而我将术门交给你,东西要不要给他,就看你自己了!”
江临风说着,伸手一引,手上便凭空出现一支发簪。
这是一支莲花发簪,上面那朵粉色的莲花看起来栩栩如生,那娇艳欲滴的模样与色泽,看起来就让人爱不释手。
可是白子墨要这东西做什么?
难不成这是他心爱之人的遗物?
想起之前柳逸然和白子墨都曾提过阿莲的名字,而且当时我很肯定,他们口中的阿莲不是我,难道这只发簪是曾经那个阿莲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顿时就涌出一阵酸楚。
江临风将发簪递到我面前,我下意识接过来,拿在手上细细观赏着,可它除了逼真好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特别。
“这是谁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我急忙问。
江临风道:“术门的家主信物,也是一件法器!”
他说得很轻巧,可我却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就这一只发簪,竟然会是家主信物,而且还是法器。
老实说,我有点感觉江临风在骗我。
但我没有证据。
最近我都快成惊弓之鸟了,总感觉谁的话都不能信。
江临风也看出我的质疑,便解释道:“这只发簪传承了上千年,自术门创立之日起,它便是家主信物,不过这东西是件法器,要怎么用,我却不清楚,因为当年我父母离开得太仓促,并不来得及将这些告诉我。”
“家主信物还是清叔交付给我的,但清叔说我没必要知道这东西的用途,直接交给你就行!”
我将那只发簪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就这么普通的东西,能有什么法力?
然而脑海里却闪过一个念头:收下它,这东西本来就是你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来得太奇怪了。
我有种错觉,认为是自己太喜欢这只发簪,所以自己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
“江先生,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刚才当着那些学生的面,你说要将江城国际交给我,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说说也就过去了,不必当真,我替江家解毒,要的不是这些东西!”
我说着,将发簪再次递还给江临风。
但他却没有伸手接,而是朝我道:“我知道你不稀罕这些,但你一直希望白子墨能回来不是吗?有了这只发簪,我想他会回来的!”
别说白子墨现在就在我身上休养,就算他真的离开了,我想他应该也不会为了一只发簪再回来吧。
不过有些话,没必要在他面前说。
也许拿着这东西回去问问柳逸然也能知道一些情况。
于是我便没再坚持,小心地将发簪收进随身的包里然后说道:“如果非这样不可,那我就暂时先保管着吧,或许真如你所说,白子墨能为了它回来!如果白子墨真能回来,我也可以问问他,十八年前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么说无非就是安慰一下江临风而已,毕竟白子墨说过,他当时确实苏醒了一会,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根本记不清。
“云小姐,你就不打算问问,李月桐现在怎么样了吗?”江临风突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老实说,我确实想知道。
宁小苏为了不让柳逸然的照片被传出去,竟然打伤李月桐,还是嫁祸给我,要不是有江临风的照片作证,此时此刻我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江临风没等我回答,接着说道:“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她们俩的行为确实为人所耻,为了一个男人,出卖自己的灵魂,真是可恨又可悲!”
出卖灵魂?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难道李月桐和宁小苏是与什么人做了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