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所谓的献祭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千年来的传承,谁也不敢违背,云辞也是没得办法,否则谁愿意这样做。”
“不过这次他用自己的命换了这孩子一条生路,也了断了这千年的传承!”沐大师沉声说道。
我眉头紧皱,这怎么回事?
刚才村长还口口声声要让这孩子献祭,怎么沐大师却如此说?
我不由问道:“村长断了千年来的献祭传承?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况发生了是吗?可是他刚刚还......”
我话还没说完,柳逸然便接过话道:“那个变成花蛇的不是云辞,真正的云辞已经带着他妻子去与银花团聚了!”
什么?
刚才那条花蛇不是村长?
怪不得他一点也不顾及情意,连女婿都能生吞掉。
“沐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
沐大师叹了口气:“世上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有时候只是逼不得已。”
听沐大师这句话,心里也感慨万千。
我也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就因为身上有一块胎记,这难道也是父亲的逼不得已吗?
沐大师告诉我,昨晚我解开祠堂最后的禁制,放出了那些被封印的冤魂,为了避免发生混乱,他只有将那些冤魂全部集中起来,先送去投胎转世。
其中也包括村长的女儿银花。
村长似乎知道他会带着银花的魂魄出来,早就在祠堂外等着。
他们夫妻二人商量好了,打算陪女儿一起下黄泉。
他们等在祠堂外,就是为了把银花的女儿托付给沐大师。
可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看到一团黑影把那个孩子给抱走了。
与此同时,柳逸然抱着我从祠堂出来。
于是,柳逸然将我交给沐大师,自己去追那个黑影。
村长看着昏迷的我,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原来,村长曾想过让银花不要生下孩子,但是山神突然出现,并且告诉他,如果银花不把孩子生下来献祭祠堂,山神之怒降下,他承担不起。
村长不得已,只有说服银花生下孩子。
然而他没想到银花会难产,甚至棺中产子。
而这一切,都是山神的计谋。
山神拘禁了银花的魂魄,再将银花肚子里的孩子催出来,并且告诉他,如果不按山神的要求做,云家村将会不复存在。
为了应付山神之怒,村长只有听从山神的意思,先将孩子送到祠堂下的水潭。
他知道我与祠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便想利用我去祠堂下面解开封印。
只有解开了封印,才能救出银花,也才能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他知道山神控制了所有人的行为,也只有装成被控制的样子,带着全村人先伤了我。
因为他要保护的是银花和她的女儿。
在白子墨解除了村民中的毒之后,村长便知道,摆脱山神的机会来了。
村长有阴阳眼,也有特殊的能力,他变成模糊的黑影,将我引出家门,在古枫树下告诉我,让我去祠堂下面,为的就是想让我再去祠堂扰乱一切。
只有趁乱,他才有机会把银花和孩子救出来。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了断这十八年一次的献祭。
因为村长听到山神曾说过,如果白子墨醒了,他们的献祭就没有任何意义。
村长以为我养父将白子墨引到祠堂下面去是要再度封印他。
而我是唯一在乎白子墨的人,所以他才找上我。
他不允许白子墨再被封印。
可没想到,我的身体才是封印白子墨的关键。
眼看着白子墨又回到了我的身上,而孩子又下落不明,村长着急上火的就把这些事告诉沐大师,同时也希望沐大师能好好保护他的外孙女。
当天晚上,他们夫妻二人就双双服毒自尽,就此了断一切。
所以,今天早上出现的村长,其实是花蛇假冒的。
而花蛇的目的,他们并没问出来。
因为柳逸然下手太重,直接就给打死了。
那些村民的记忆又被白子墨消除,所以这件事相当于就此结束。
可我担心的是那些黑影会再回来,云家村的人,又怎么能对付得了。
我瞟了一眼柳逸然,他却一脸无所谓:“这有什么可问的,他们无非也就是逼村民们继续献祭呗!现在都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惦记这回事。”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只是村长这一波几折的,搞得我都分不清孰是孰非。
既然不会现出现要用孩子献祭的事,我也就不再担心沐阳了。
现在就只想着,怎么让白子墨醒过来。
但我更想听听,阿亚对白子墨的看法。便看向阿亚问道:“阿亚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阿亚是不会骗我的。
阿亚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小沐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的身体异常,所以,提前将那个准备好的符文桃核送给我。
填志愿那天,他一路都跟着我,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背着晕倒在路边的我回家时,心里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救我,助我摆脱白蛇。
可他不是白蛇的对手,本想请他师父出面来看看。
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黑影找上他。
并且威胁他,必须撤掉桃核中的法力,放白子墨出来,否则,就扰的他家宅不安。
阿亚担心白子墨出来会对我不利,便与黑影打起来。
可他根本不是黑影的对手,最后,被打晕过去。
阿亚昏迷后,他妈妈请大师这些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
可他苏醒的时候发现了沐大师的意图,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和白子墨被困了一个多月。
然而我沉睡那一个多月,周边也没有太平。
沐大师发现,云家村被笼罩着一层黑雾,就连邻村的银花,似乎也不太正常。
于是,他们怀疑作祟的可能不是我身上的白蛇,而是另有其人。
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沐大师带着阿亚和王乐鑫回了道门。
他们要查白子墨的来历。
只可惜,事情已过去千年,记载下来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了。
于是他们只有回到云家村静观其变。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云家村的人竟然全都被控制了,而且还对我和养父下毒手。
沐大师知道,是白子墨救了我们。
在我昏迷的那几天,他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养父。
但养父却觉得,白子墨就算没有害人之心,事情也因他而起,所以他不希望白子墨与我再有什么牵连。
他们商量好,等村里的事情解决后,便想办法找白子墨谈谈。
于是,在养父知道白子墨在我家时,便趁机引他去见了沐大师。
养父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白子墨离开我,他愿意助白子墨解开封印,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当时白子墨接受了他们的条件,愿意给我自由。
但他不接受养父和沐大师的帮助,准备自己突破出来。
而这个过程异常的痛苦,风险也很高,如果处理不当,他很可能就此灰飞烟灭。
可白子墨却还是愿意一博。
于是沐大师为了保险起见,便将白子墨带进那个山洞,同时做了结界。
祠堂最底下是有禁制的,那些黑影和冤魂不敢到那下面造次。
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而且还用血解开了所有的禁制。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明明再坚持一会,白子墨就可以成功从我身上的封印里彻底出来,可他最后却放弃了。
自己又回到了封印里。
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想起当时柳逸然劝我放手,我这才明白,原来白子墨是有机会重生的,是我一意孤行,又将他变成了这样。
我双腿发软,头也开始发晕起来,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果然是我害了他。
柳逸然见状,伸手过来扶我,可才碰到我的手,便弹开了,不由得吼道:“白子墨,你连我都防!”
我莫名的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怕你被别人截胡了,在你身上下毒咒呗!”柳逸然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什么怕被截胡,我看他是想控制心莲才对,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蛇了!”王乐鑫也愤愤的说道。
柳逸然可就不干了,毕竟他也是蛇,便与王乐鑫争论起来。
我没心思听他们吵吵,心里五味杂陈。
不想白子墨离开我,可也不想他为了我,放弃自己。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被黑影怂勇着去祠堂下面,没有发现变成白蛇的白子墨,会不会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还有村长,他也一直在暗示我,引起我对祠堂的好奇。
原来,他们都是故意引我去破坏白子墨突破的。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白子墨是临时跟我养父去的祠堂,黑影和村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事情背后,还有什么因由?
这些事情阿亚都无法给我解答。
假山神的意图我知道,她就是不希望白子墨苏醒过来。
但其他的黑影,就各有目的。
我明显感觉到,这些黑影并不是同一伙人。
尤其那个带我去找银花魂魄的黑影,我一开始就怀疑是熟悉的人,现在想来,恐怕是我养父。
那个最关心我的人。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回去问个清楚,可现在的我,不打算去追究这些了。
事已至此,该告一段落。
既然村里的情况都已妥善解决,便去江城上学,安静等白子墨醒来吧。
从阿亚口中得知,原来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沐大师治好了失语症,并且拜了沐大师为师。
但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因为他不想让我一个人遭村里人的白眼,他愿意与我一起承受。
听到这些,我对阿亚的感激就更深了。
他对我太好,好到我都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些。
“阿莲,白子墨会醒的,只不过他再次醒来,或许一切又都不一样了!”阿亚深深的看着我,说出这么一句深奥的话。
我不由得心想,有什么地方会不一样呢?
难道白子墨真如王乐鑫说的一样,要来找我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