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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帮修真者还没有高兴多久,就有人在暗处扣响了火枪。

王导冲现在十分厌烦土枪的声音,那声音会很突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让人心脏噗通一下,感觉像是受到了几十斤铁锤的撞击,然后就在放枪的位置升起白烟。

枪声是那样无情而突然,在一瞬间就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他以为那身高一丈五的女诡大美丽因为个子太高而被枪了。但她却好像没什么事儿,可是火枪的弹丸明明就是在他周围擦过去,他几乎听见了呜呜的风啸。

“快趴下!”

“谁在暗处放枪,出来啊!”

“大家都没事吧?”

王导冲本能的在人群中寻找白袍圣女,发现他正和隐典派的几个女孩子站在一起,他们衣服颜色相近,但王导冲一眼就能看到她在哪。二人目光触碰了一下便又迅速散开。他绕着众人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松了口气:“还好没事。”

可是地上分明有了血迹,这血迹仿佛是跟在他的身后。

王导冲回顾自己身后的厉诡随从也并没有什么异常。

终于,趴在地上的红色烈火袍少年开口了:“老大,你……你中招了。”

王导冲也确实感觉到了心肺的血腥味,然而常年打架让他对这种味道已经麻木,他还以为这是别人身上发出来的,没想到自己的血腥味也没什么不同。

他整个人忽然萎缩下去,心口处的血渍向外浸润出来,很快就染透了好几层衣衫。

“呃,啊!”王导冲双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表情是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下一秒,他感觉有毛烘烘的东西从自己身上爬过去,于是他转瞬醒来,而伤口内的铅弹也像是排异般的被血肉给强行挤压出来,咕噜噜的顺着身躯掉在地面上。

“好家伙,自带清洁模式。”

王导冲再度睁开眼,开启了网格法眼,隔着乱码一样的网格,还是很轻松的找到了在暗处放枪的人,这人头戴折角巾,一副文士打扮,手里拿着一卷字画卷轴,但是那只是表象,其实这是经过改装的火枪。

那人将自己的瞳孔瞪得很大,他惊讶于王导冲竟然不死,还能很快的站起身来。

他赶紧一脚踹向了旁边的人,提醒他换一把火枪,那人也愣住了:“你……你也看到了,火枪没打死他。”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是诡异?”

二人对视一眼:“可是,按照一些人的经验,火枪能打死诡异的啊,而且此人也并不会虚化或者类似的武功,他怎么?怎么就能做到不死呢?”

“你再打一枪吧!”

“他正看向这里哎……”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杆短枪,锐利且沉重的枪刃击烂了火枪,枪杆已经没入他的咽喉直接从后脑的位置贯穿出来。

那文士打扮的人看向远处,王导冲正在完成标枪的动作,他的背后是几块起伏的石头,背后一片绿荫。

这速度太快了,那文士只是看见自己的同伴身体不住向内萎缩着,很快就变成了人干。

内力也被王导冲一点点吸收感知:“这个被我一枪刺死的人,粗手粗脚的,肚里也没什么墨水,真不知道为何要打扮成书生文士的样子,奇怪哎。”

“是隐典派的人?”紫袍少年很快反应过来,他从怀里取出两面金光闪闪的盾牌:“可惜,我没有什么远程攻击法术,否则,一定把这帮偷施暗算的老书虫给揍死。”

“那你都会些什么?”

“我会黑虎拳啊,就是你刚刚教给我那些。”紫袍少年淡定的说:“我其实根本不会武功,你知不知道这年月得到一本正经修炼的书籍有多么困难,哎,不然也不会为了斩杀诡王而拼命了。”

红袍烈火的少年却先带着几个弟兄冲了上去。火枪又响了。王导冲分明看见那红袍起了一脚,将一人踹倒在地,然后枪响了。敌手之间也凑的更近,不少人为了一把火枪互相撕咬起来。

“上吧,小诡头!”王导冲举起獠牙棍,随机召唤出来一个爱开玩笑的小诡,双手和嘴巴里塞满了钢钉,而且似乎是练习过了枣核钉一类的本事,小口一张,很快就是四五根铁钉飞去。

小诡身形灵活的钻进了草丛中。很快,就有几个长须瘦弱的文士捂着后座跳起来。

“什么隐典派?”王导冲看傻眼了:“这帮人根本就是冒牌货!”

噗!红袍似乎也在试验自己刚刚学来的黑虎拳,他成功的夺下了一人的火枪,并且高高举起来,用枪托抡圆了砸死一个文士。

几个文士捂住了脸:“你们怎么这样对待读书人啊?”

“什么读书人,你们都是冒牌货。”红袍没有什么江湖经验,正在回怼文士的时候,却不提防身后一柄长枪直接扎进了他的后肋,直直从前穿过去。他感觉自己的骨头歪了。他的眼睛余光注意到,这枪尖还在往下滴着自己的血。

王导冲赶到的时候,他已经仰面朝天彻底死了。

不过红袍死的也相当英雄,他先是一招大风车转身,灵活的变换了身子,带着那刺进身体中的枪也跟着划了半个圆,将身后的诡异生生逼退,又用了黑虎出林的最后一下,将那带着暗器的双手死死掐住,敌手知道自己拼命的挣扎也无济于事,便将枪又往前捅了几寸。

一人一诡倒地的时候,双手都是呈现出爪形,似乎这两个天地造物生下来就是为了战斗,然后也以同样的方式赴死。

“为什么会这样?”

红袍听见王导冲这种无聊的问题,直接笑了,他的嘴里满是血,连带着把牙都染红了,他没有力气说话,但看起来却一副充满了对宿命的认知。

紫袍已经在用铲子在红袍的旁边挖坑,他要埋葬这个昔日的伙伴,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有这一天:“大伙儿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强才互相劈砍的。今日死了就死,没有遗憾。”

紫袍已经悲怆到眼睛浑浊模糊。但是他竟然还是拾起来刺死红袍的那一杆带倒刺钩的诡牙枪:“我不会武功,但是你激励我了,你能赤手空拳杀死厉诡,我想,我靠着报仇的意念一定也行。”

说着紫袍翻身就往前狂奔而去。

“不行,不行,再怎么样也要给我留个吉祥物,紫袍红袍都很吉利的,小子,我王导冲保护你!”说着,王导冲也原地“喔!”的怪叫一声,核心发力腹部收紧,将全身力量汇聚,双足猛踏往前奔跃几下,冲过了紫袍身边。

他的拳头被抡的更圆更猛,这下甚至连一招都没有用完,确切的说,高手过招,就是一下。

在别人看来,他只是随意的挥拳,但那角度于时机的把握却近乎无敌的存在,被击中的文士脖颈咔嚓一下向前错位了几乍的距离,然后扭曲着哀嚎起来。王导冲清楚的听到了咔嚓的一声,由于冲击力实在太强,脖子碎裂的骨头甚至飞出了那人脸下厚厚的几层赘肉下巴,而骨头的断裂也让那颗头颅原地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咕噜噜!

诡异们化作一阵烟飘走了。

可是修真者之间的斗争却从未停止。

没有旗号,也无法通过服饰的颜色来分辨阵营,唯一有的就是熟人,王导冲记着,冲上来的十七个少年中,基本上都没长胡子,后边是南宫世家的人正在掠阵。所以他就捡着长胡子的打。

遇见年轻的就避让,到后来,一个年轻人不讲武德,举起一盆火油照着王导冲的后脑勺淋了上去,随后就用一发初阶火球术点燃了。

王导冲整个人烧成了一团火,见到他这模样的人纷纷向后躲避,毕竟打人的火球是谁也惹不起的。

王导冲双手又是一顿胡乱挥舞,将一个想从侧翼偷袭的文士胡子眉毛都烧没了。

一群略懂法术的高手乱斗,那战斗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除了要人命的白刃,五颜六色的光球,还有闷雷般的诅咒,低语,吟唱。

随风挥舞的树叶本是翠绿色,但远远看去,竟然是涂了一层红颜料。

有人盘肠大战,有人一手拉住裂开的皮囊,捂着飙血的伤口,用武器砍,用牙咬。

还有人苦苦修炼三十多年的左手剑法,在交战的一开始,左手就被剁了下来。

这就是战场,能够把好人变成残废,能制造出一群寡妇和孤儿。上一秒还和你斗嘴的人,下一秒可能跑过来不顾一切的救你。上一秒还在和你聊天的人,下一秒头都不知道飞什么地方去了。

这一仗只不过是王导冲经历过再俗气不能的仗。一样要用刀砍,一样是死人。但这次他的头脑格外清晰,他要保护白袍圣女,要保护身边这群年轻人。

红色烈火袍的少年已经死了,还有三个残缺,其中一个大抵是要无了。王导冲决定,不再让剩下的人受到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