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长安守备表心意 荣府泼天大祸至
这般酒过三巡，曹志虹让儿子下去。
一时，包厢之内，仅剩下了他二人。
贾峥面色淡然，深邃的眸子，但望向曹志虹，也不着急，等之开口。
曹志虹暗暗观察，佩服贾峥的心性之外，望着桌案侧，跳动的烛火，沉吟道：“贾公子也当看出了，一如陕西之地，可谓之暗涌不断。无论朝堂，以地方之矛盾，将来恐会出大事！便是如河南之地，之前的白莲教之乱，单凭那伙人，又岂会引得朝堂震动？”
说此话的时候，曹志虹手里拿着酒樽，缓缓摇曳，心思早已不在这里。
从前明开始，曹家于关中之地，落地生根，不知几百年了。
但同样有所衰落！
可这些先祖们，所留下来的一应千丝万缕关系，让曹家于陕西、河南之地，知晓的情况，也比常人知道的多一些。
春江水暖鸭先知。
曹家同样感受到一种危机！
于此危机之下，更多来自国朝之上，民间之混乱，不过是表象，是一些权贵，暗做处事的手段。
贾峥下意识看了眼曹志虹。
于此长安守备，能看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果然，像一些地方大族，便是改朝换代，也能留存下来，自有他的底蕴在内。
而曹家立足关中，其中人脉，早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如前番曹家公子的婚事，曹志虹或许并不是单纯惧怕神京权贵，而是从家族利益角度出发，需做出的明智选择！
多少年来，家族治理体系，一直都是封建王朝的基础之一。
而乡绅们，通过联姻等方式，牢牢控制着地方，才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一如忠王世子李承，回信所显。
沿海走私的最大问题，便是在于家族内的维护运用，导致两广等地，自形成了铁板一块！
家族化的基层治理，让朝廷的命令，很难彻底执行。
甚至到了去岁的时候，还出现了动乱事……
便是关中之地，庞大的世家们早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里，但其中核心依旧没变。
曹志虹显然通过曹家人脉，知道一些内情，甚至不少人都知晓，才会生出一定的危机感！
其人选择告知一些内情，显然并不是猜到了他于明教内的身份，而有投效之念，多半是为了表示友好。
以此秘密，也是彰显曹家与之非是敌人。
“曹守备的意思是……”
贾峥假装不知内情，抬首相问询道。
曹志虹叹息道：“大顺立国已经一百多年，当年太祖皇帝，能从明末那种乱局之中，脱颖而出，驱除鞑子，执掌华夏神鼎，当比明太祖立国，更为艰难！
但以人的欲望无穷，宫里所为，显然触及到了其中利益，借以灾荒之机，发动流民所为，甚至有外通敌国之人，可不是在动摇国朝根基。
时于西北，各方之属，可不也是心思深重之流。
暂拿这次的刘总督之子身亡，外有牵扯北静王府，贾公子且也差点陷入，这可不是激化矛盾所为？
我想，贾公子也有看出，否则，也不急于这么快的退出吧？”
曹志虹此言，多有笃定之意。
贾峥脸上自不会表露出内心真实想法，他沉吟道：“曹守备想来不是单纯与我说道如此这些，还有什么尽管到来……”
“贾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一应事上，我且直言了！我观贾公子行事有度，将来必有作为。曹家不仅于关中，便是于汉中，也有一些力量。
以贾公子往汉中府，初以至，必多需要帮助，曹家愿意助贾公子一臂之力！
此也算是报答贾公子当日与犬子相助！
此外，不知贾公子认为，犬子如何？”
“令公子？”
贾峥于曹志虹所言，思衬之间，抬首道：“令公子温文尔雅，出口成章，当为不凡……”
刚才一见中，这位长安守备之子，确实算得上文质彬彬，以贪图间，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
“有贾公子之言，我便放心了！实以犬子，以前在县府处事过，后因行事有些刚正不阿，且怒而辞官。
贾公子今入汉中府，当需一些人手相助，犬子不才，不知贾公子以为可同行乎？
外有犬子之岳父，乃是姓张，本为汉中地方大族出身，即往蜀地行商间，于汉中知之不少，其也可行一些帮助！”
曹志虹一连数言，当是表明了想法。
这其中的帮助，在贾峥看去，远超他于曹家的恩情。
而根据陈师爷的送传之消息，贾峥知道长安守备没有说话。
团结这些有钱的地方富户，行做助力，无论是治理，还是安顿流民，地方发展，都有益处！
谁又会嫌弃能借用之力多呢？
何况，还是曹家主动上他这艘船……
但无功不受禄，曹志虹如此，其真实目的如何，贾峥一时，竟也猜不透彻。
“曹守备如此相助，但有其他话，但请道来！”
“实不相瞒，此乃曹某之意，自认贾公子将来乃是做大事的人，若是将来曹家有事，力所能及之下，还请贾公子相助一二！”
……
大年初二，初三。
当京兆府尹司空明叔，外有陕西巡抚崔文鳌，各有些焦头烂额之间，贾峥持名刺，先后拜访了岳父林如海的同窗，今右参议熊有为，再有郑家、朱家、沈家等于长安的长者。
到了初四这天，他在长安的停留算是结束。
往京兆府一趟，与司空明叔有过碰面之后，贾峥即打算往汉中而去。
至于长安守备曹志虹，前番所言，其子往汉中同行事，虽有确定，但张家娘子正是分娩日，故要推迟几天，便是单独行程。
这日午后，一行人出了长安城，骑马往汉中府方向而去。
就在贾峥往汉中而去的途中，身处神京之地。
荣国府。
国公府自开年以后，变得格外热闹！
无他，贵妃元春，再有数日，即将回府了！
此间之事，荣府早于一年前，就开始了置办准备。
而元春归来贾家，单从脸面上，即让贾府一应人，莫不觉得脸上有光！
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与此同时，贾家人，并不知道，一祸事，也正在向荣府头顶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