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宁荣二府做切割 小蓉大爷通事理
翌日。
宁国府，贾家宗祠。
却说年前于此祭祖时，贾峥即有告言，大年初二，贾府男丁当在此聚聚，讨论分割宁荣二府关联的小部分行当。
宁国府和荣国府，虽然早年就有分家，经济互相独立，但日积月累的利益纵横下，并非完全孤立。
现在荣府大老爷贾赦和二老爷贾政，于贾峥不满中，又有贾峥建言，顺水推舟，把二府彻底分开，恰好是你情我愿的事。
辰时刚过，贾家男子，无论旁支庶支，基本来齐。
一众男丁，皆处于宗祠内，议论纷纷，目光有意无意看向了前侧的贾峥。
其中，于军营回来，“养病多日”的琏二爷，眸子里多有嘲弄之意。
论起贾氏内部的关系，宁府太爷贾敬不在此，原属贾家族长的贾珍逝世……出身本不怎么好的贾峥，即便而今侥幸承爵，势单力薄，又如何同荣府比较？
加上年末走动，还有老太太面上应允，族内各嫡系旁支，不必问询，也知晓大多向着荣府这一边。
而二府涉及的一些产业利益，同荣国府每岁巨额花费相比，尽管不算什么，但关乎脸面和话语权问题。
再有大观园正待建设，又有贾政出事后，于薛家等所借款项，有道是蚊子肉也是肉，遂荣府有夺取大部之念。
“宁府都成这样了，不说敬老爷昏了头，可是被贾峥夺了去，借今儿这东府，咱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琏二爷一双三角眼不断乱转，早将媳妇儿王熙凤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他同贾峥没什么生死大仇，可贾珍之死，于其心头难做消除。
回想起父亲贾赦的告言，他将目光迅速投在了贾蓉身上。
宁府小蓉大爷，年前就说要回江南待一段时间，便是面上为了孝道，还有珍大爷魂归祖坟。这事昨儿为王夫人添油加醋，在老太太面前提了后，听丫鬟们说，别看老太太脸色气得多青了！
“哟，蓉哥儿！这段时间在府上，可是被那位针对了，让下人克扣了你这长房长孙月钱什么的，怎么人都饿瘦了不少？
你那日说的事，我都记在心里……且放心些，今日族人都在，有什么冤屈尽管道来，族老们自当为你做主！”
贾琏挤眉溜眼，不断给贾蓉使眼色。
关乎宁荣二府这些年累积的财物之争，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以今日贾家族人到齐，打击贾峥名声才是关键！
当然，这种作为，宁府前主人贾珍在世时，也有做过。
但自从贾峥得江南覆试第一，又得过皇帝赏赐夸赞，一些流言蜚语不攻自破，甚至有贾府旁支，开始暗做处事依靠。
这等局面，自然让荣府两房感觉到了一些变化。
于贾琏预想中，贾蓉这位以前经常和他混在一起的侄儿，该是马上哭惨，然后联系今次贾家族会，于族老见证下，给贾峥一个下马威！
只是贾蓉接下来的操作，让贾琏有些看不懂了！
“多谢琏二叔关心，侄儿在府上好着呢！峥老爷于月钱诸方面也没克扣，在峥老爷安排里，皆是公允……”
贾蓉今儿穿得也是一件新衣，过年间，家中女眷各备起了衣裳，不同往年那般寻专门的将人做之，但重在简朴实在。
而贾峥凭着他定下的规矩，不到一月时间内，就杀住了宁府过去一些歪风邪气，这事不论其他人怎么看，在宁府内是有目共睹。
换言之，贾峥凭着自身能力手段，确有成为说一不二的主人。
“蓉哥儿，你……”
贾琏眉头一皱，盯着贾蓉的那双眼，此时真真切切染上了狐疑。
其他一些同贾蓉相识的族人，在这一刻，竟感小蓉大爷，怎地变了！
莫非真有什么把柄被握在贾峥手里？
贾蓉此言落下，接着不卑不亢道：“侄儿知道琏二叔关心，还有大老爷、二老爷都关注府上事，但宁府在峥老爷手上，端是蒸蒸日上，且未有旁人说的闲言碎语！”
看到琏二爷等人吃惊的模样，贾蓉心里带着几分爽快，又有几分复杂。
这些日子，从城外回到了宁府，他小蓉大爷由浅入深观去，但从宁府来客身份上，不是才华洋溢的举人，就是如忠王府这般实权王侯，于昨日算是看清楚了些东西——宁府之将来，他贾蓉不行，大抵就在贾峥身上！
他同贾峥的差距，不断被拉大，早成了鸿沟。
再念及自身宁府长房长孙身份，结合玄真观敬太爷之言，贾蓉算是彻底悟了，宁府只有好起来，他这个长孙日子才会过得好，将来宁府再分家，自也不会少了他什么。
以前虽同贾峥有些过节，但其人是个讲原则的，那日之对话，也表明了态度。
所以，今日于宗祠里，他果断没有接过贾琏递过来的话，甚至“反水”，这也是给贾峥看的。
很多人只道他小蓉大爷不学无术，吃一堑，长一智，谁又知他一些聪明劲埋在心里？
正在此时，原本在前方同贾峥交谈相商的贾赦、贾政等，从内走了出来。
贾琏等人看去，忽发现一个细节。
荣府大老爷、二老爷，方才入内先行议事，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时下出来了，面上竟显得有些奇怪。
旁边站着的宁府峥老爷则不同，从步入到现在，年轻俊朗面庞上，一直挂着云淡风轻之色，让人看不出其人所想。
“今日将诸位召集过来，是有些事要商议宣布……”
说话的是贾赦，此间荣府大老爷话语扩散出去，渐渐传入其他人耳中。
……
一个时辰后。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听着二子将宗祠所议事汇报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许久。
“竟不想峥哥儿那孩子，竟如此豁达，其中关联的钱财事，公平对账划分，还愿意将东府西边会芳园，一部分腾出来，好让西府修园子，另空出三尺来……”
但以贾峥的这些处事，豁达决绝，不光是贾母，让参与其中商议的贾赦等，都有些始料不及。
正是因此，荣府面上得利下，堵住了悠悠之口，族议才没有争议，两府“友好”进行了涉及的小部分财产切割。
也就是说，从今日起，宁荣二府虽姓同贾，但几乎没有明显的利益交集。
此事说了，荣府中人该是高兴才是，但贾母眼前出现贾峥之面孔，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不简单！
“那峥哥儿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