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七月毕竟还没有到。
六月底，还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亚太文娱协会理事述职会！
半年召开一次，前几次赵梓骆在龙宝。因为宝岛还没有回归，位置特殊，所以没有参加。
但这次，他必须要去了。
而且，他有很多想法，需要和上头沟通。
比如……《银穹》的数据，是谁做上去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
越是走到顶峰，越是对“质量”二字有着敏锐的感知。
《银穹》确实是好专辑，但他不认为能比开宗立派的《左丘.no1》拉开一百多万的差距！
甚至结果出现以前，他都觉得自己赢面要大一些。
是不是王思退那批人？
显然，华国内部和国际资本已经搅合在一起了。
那么，文娱部怎么考虑的？
了解多少了？
手里有没有完整的名单？
自己要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级别的联盟？
这些，他都需要一个答案。
…………
六月底。
飞机抵达魔都机场，赵梓骆下了飞机。从特殊通道进入地下车库，顺利被接上车。
安排理事居住的都是五星级酒店，第二天下午两点开会。他提前半个小时就来到了总部。
“嗨呀，这不是孔方老师吗？”刚踏入会议楼层不久，一个声音就响了起来。
雁过留痕快步走了过来，两人拥抱了一下：“怎么？马上要开始录制，等不及和我沟通了？”
赵梓骆故意板起脸：“准你写歌骂我，还不准我找回场子了？”
两人哈哈大笑。
一路进入会议室，问好的声音更多了。
“孔方老师。”
“好久不见，没了你还真感觉少了点活力。”
赵梓骆微笑着回应，一边走入自己的座位。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
新面孔很多。
特别是几个名牌是亚太国家的理事席位，偏偏坐上了白人——他记得前年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述职会开得并不慢。
所谓述职会，就是每位理事总结一下自己这半年都做了什么，好让大家有个清晰的认知。
往常，秦空都会说两句。可今天很意外，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频频点头，记录。
六点，第一轮述职会结束。
理事一共有三十多位，要一个个说完至少三天，今天只不过进行了南亚地区而已。
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秦空的助理走了过来。
“孔方老师，理事长问您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在和国语言中，有一个词叫做“读空气。”
简单来说，就是要读懂空气中蕴含的意义，了解大家现在的心情。
赵梓骆现在就有一种读空气的感觉。
助理的邀请并没有避讳。
也就在这一刻，他诡异地感觉，周围仿佛安静了一秒，但立刻又恢复原状。
“当然。”
随着助理走进包厢，几个人已经坐在了那里。
几位老熟人。
华国最佳导演——李文昌。
陶永华，总台台长孟安澜，副理事长姚安冬，理事长秦空，副理事长赵新民。
“怎么样？”孟安澜笑眯眯地问道：“电视台的工作还习惯吧？”
不等他回答，陶永华就笑道：“老孟，你怕是该问问我习不习惯？”
“赵总监一来就全面推翻了二台的现有方案，压力可全在我身上呢。”
“这一天不看到成果，一天心里慌啊。”
赵梓骆笑着挥了挥手：“各位前辈好。”
秦空坐在首位，微微颔首：“不错，看起来沉稳了一些。”
“都是假象。”陶永华感慨：“要真沉稳，就不会发出那么激烈的发言了。”
所有人都交换了一下眼色，秦空轻咳一声，将一份资料推了过来。
“这是？”
赵梓骆疑惑地接了过来，略微一扫，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举报信。
而且是实名举报信！
举报他在电视台专横独断，借口制作大型项目吃回扣的。
举报他打压新人，制造乐坛新老对立，不配为理事的。
举报他和粉丝有染，包养未成年的……关键这个还不限性别！
“一共六十七封实名举报信，赵理事是不是应该给个解释？”
赵梓骆失笑，将资料放在一旁：“都是无中生有。”
秦空淡淡道：“确实。”
“不过这些人都确有其人，但他们从没写过举报信。”
有人利用这些人的名字，编撰了实名举报！
事情真不大。
但影响很恶劣！
这是在挑衅公信系统！
“所以我们也很好奇，你到底被多少人视为眼中钉？”
秦空道：“我们知道王思退找过你，以荣森公司为信息，后面的资本有七家。”
“高丽群星财团。”
“朝日集团的母公司，巨石财团。”
“辽东矿业集团。”
“南方曾氏集团。”
“艾登光环、辉耀集团的投资方——红石财团。”
“南亚新船财团——它的名字你可能很少听到，但是整个亚太的豪华游轮，高端造船业，全都是他们在把持，已经传世三百年。”
“西陆李维新家族。”
“这是我们通过一年来收集到的所有情报，荣森就是他们的壳。”
原来如此。
赵梓骆也有些感慨，他终于明白了华国娱乐圈面对的是一股怎样强大的力量！
难怪一次可以动用百万水军。
难怪敢号召真人来为好声音添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点钱对荣森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孟安澜开口道：“可是我们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
赵梓骆明白了。
这一切，就连领导都没看懂。
是啊……不经历地球上那魔幻的几年，谁能知道娱乐圈洗钱居然可以做到千倍盈利？
赵梓骆沉吟了非常久。
他很想告诉对方快鹿系的事情。
可是！
快鹿系涉及非常繁琐的资本操作！
他就算想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贸然讨论，反而会给秦空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了很久，他才说道：“大家应该都清楚，文化话语权是怎样阉割一个国家的。”
“用和国举例，昭和男儿变成平成废宅，也就几十年。”
“高丽更是被阿妹瑞卡捏成了他们想要的模样。”
“华国之前关注经济建设，让国外意识形态包装成艺术趁虚而入。所谓‘眯眯眼’就是很典型的，外国在扭转中华审美的操作。”
秦空点头。
这也是文娱协会成立的原因。
华国的历史文化不容扭曲！
这是一个民族能否存在的底蕴！
简单点说。
华国历史，如果文化不被更改。
那无论沉沦多少次，都会有一朝英雄拔剑起的时候。
但如果文化崩塌了。
只需要一次巨变，国家就会彻底崩溃！再无统一的可能！
赵梓骆接着说道：“如果……对方采用这种入侵方式呢？”
“首先，多方联合华国势力组成公司。”
所有人目光都微微闪烁起来。
“然后，推出俊男靓女，把他们作为一种印记，让年轻的观众喜欢他们，关注他们。”
“用各种媒体给观众洗脑……这种情况，协会能干涉吗？”
秦空沉默地摇了摇头。
不能。
这是正常的商业操作。
“好，最新一代艺人——就是这个公司推出的艺人，成为了顶级艺人。公司开始推出第二代，就在第二年。”
所有人都在听着，可李文昌的眉头却深深皱起。
他已经发现不对了！
不等赵梓骆说完，他立刻说道：“艺人变成了商品？更新速度加快？这是高丽那一套？”
赵梓骆点头，又摇头。
“一样，也不一样。”
“差不多的操作模式，但华国的人比高丽多了二十几倍！”
李文昌到抽一口凉气：“量变引起质变……慢慢地，大家会不关注作品，只关注明星本人！”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
明星的价值会被无限推高！
好的作品会越来越少！
而要在被关注的明星作品上输出点什么文化价值，那可太有操作空间了！
“难怪……我从今年初开始，就觉得艺人的薪酬上涨得有些不正常！”
李文昌喃喃道：“而且出来了不少新艺人，业务能力还都不怎么样。”
赵梓骆说道：“他们培养新艺人的过程，叫孵化。这其实是一个拉低全国审美的过程。”
不用再说了。
在座全都豁然开朗！
荣森要做的，是拉低全国的审美水准——或者说，是让全国年轻人对娱乐圈的注意力，从作品转换到明星本人上！
说起来难？
但只要有足够多的钱，这真不难！
恰好，荣森最不缺的就是钱。
秦空眯起眼睛：“因为他们将艺人商品化，注定艺人得不到长时间的沉淀，无法和老艺人比作品。”
“所以他们不比作品，只比颜值身材，比新意！一年出一代新艺人！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标签！并且要让全国人都适应这种审美！”
姚安冬寒声道：“谁长得好，谁宣传的好，谁就最红。”
“这拉低了全国审美，而你！”
“在这里拼命地展现什么叫高品质作品。”
她忽然一笑：“我居然觉得荣森对你心慈手软了？”
要不是赵梓骆是文娱协会理事，恐怕当夜消失都不难！
随便找个司机，一千万撞死一个人，干不干？
不干？
一亿！
老婆孩子可以享用，出狱之后也能享用。
还不干？
开个价吧。
不差钱。
赵梓骆也笑了，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协会是没道理去管这些事的。管了，有违自由市场的原则。他们并没有触犯法律。”
“但我不同。”
“我还是锦城台的总监，还是三星乐神！我做这些事理所当然！”
“所以，五一的事件，我都选择了绝对强力的回应。”
“我希望各位前辈能支持我，这不是我一个人能赢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