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老爷，非常遗憾告诉大家，我没有通过海选。”
男生刚刚走出场馆，立刻打开抖音，满脸委屈地开口道。
抖音Id：折翼天使。
粉丝数：240万！
他点开直播，刷了周围一圈：“这就是好声音的海选现场，可以看得出来，人还是很多的。”
“老师说我唱的不够好，看来我平时是疏于练习了。”
“我……”
就在这时，他的镜头停住了。
摄像头中，出现一道人影，个子不高，面容丝毫不出奇，属于丢进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
这是一位残疾人，后方有人帮忙推着轮椅。
重要的是，他胸口挂着001的牌号！
顿时，直播间弹幕沸腾！
“太励志了吧！”“真就完全不看外形啊？”“这……第一次见，主播，去问问他通过没有？”
不知道是谁先说出的这句话。
下一秒，弹幕里全都是“问问他通过没有！”“安慰一下吧，残疾人这么励志不容易！”
等等对话。
作为主播，自然要顺应观众。折翼天使本来不想去，可在观众怂恿之下，还是走了过去。
“嗨，你好。”
他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轮椅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在他胸口上停留了半秒，随后淡淡点了点头。
“我帮你吧。”折翼天使连忙道。
“不用，谢谢。”
嗯？
声音听起来一般，应该也没过。
他此刻没有看手机。
他的直播间里，不知何时已经刷起了片片弹幕。
“声音条件听起来也就那样。”
“不用说了，肯定没过，天使大佬都没过，这位指定没戏。”
“人说话的声音和唱歌差别应该不大，这位精神也不怎么好，看样子悬了。”
折翼天使走在男人旁边，闲聊了一会儿，他终于问道：“咋样？你过了吗？”
他率先说道：“我没过，老师说我音质一般……”
“侥幸过了。”话音未落，男人就平静说道：“车在等我，我先走一步。”
他实在不喜欢应付这种精力过剩的男孩。
他没看到，折翼天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很巧。
这时候手机正呈现出一种倾斜往上的姿势。
恰好能看到他因为气愤而起伏的胸口，还有深深吸的那口气。
几秒后，他拿起手机：“我去……我简直不敢相信！”
“凭什么啊！”
“我的声音比他差哪里了？！”
“以前参加过几次选秀，虽然没走到最后，好歹我也走到了前二十的吧！”
此刻，屏幕上弹幕沸腾！
“黑幕！所有选秀都有黑幕，这太正常了！”
“呵呵，我当初听着说是孔方老师举办，我还抱着希望，我真天真。”
“天下乌鸦一般黑，选秀都是剧本，这不是常识吗？”
就连他的忠实粉丝都没注意，他现在直播间粉丝数量多得有些不正常。
谁都以为是“节奏”来了。
来活儿了。
面对满屏幕的质疑，同样有人看不过去。
“我满头问号，怎么，评委不要你就是黑幕？你听过001号唱歌？”
“别人都说了，要的是独特的声音。我粉主播也有半年了，说实话，长得不错，但音质真没什么特别的。”
“你在质疑金牌作者的审美？”
但这些话，瞬间就会被差评的海浪盖过去！
不到二十秒，整个直播全都是清一色的弹幕！
“去质问评委！凭什么哥哥不能进？！”
“哦？折翼天使这条件过不了海选？一个残疾人过了？我就想知道好声音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别逗了！从海选到现在，没看到公布过准确的评判标准！”
折翼天使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是啊！凭什么？
他的条件哪里差了！
以往的选秀还不是有金牌作者，有白金教父，自己那时候就能上？
反而练了一年多，海选都过不了？
可qNmd吧！
“去问！我们支持你！”“辽东人，正在打车前来！主播别慌，我们支持你！”
“呵，别的选秀海选至少都不会露马脚。孔方这是膨胀了？”
艹！
折翼天使咬了咬牙，再度返回现场。
外面还有不少人排着队，他一脚踢翻了入场指示！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就在大家都看过来的时候，他用力大喊：“这比赛有黑幕！大家千万不要参加！”
“淘汰不公平！！让他们负责人出来说话！！”
顿时，一只只手机举了起来！
…………
魔都，国际大厦38层。
这里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覆手。
但是它占据了38层一半的空间！
没有人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内部也从不开放。
而现在，内部大厅中，悬挂着数十个屏幕，显示着各种信息！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瘦削，目光如鹰。
所有人都在飞快敲击着键盘，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说道：“老板，开始了。”
男子立刻看向某一个屏幕。
那个屏幕上，有一道代表热度的数据条正在飞快加速！
“怎么样？”他沉声问道。
“增速不错，但估计要进入前二十有难度。”
“是辽东那个主播的？”
“是。”
男子点头：“把数据做上去。”
“这条热搜必须进前五！”
操作员有些犹豫：“可我们昨天才发动了大量僵尸Id，现在继续做……恐怕会被盯上。”
“如果抖音的Id再被清算，损失就太大了。”
男子坚定说道：“继续做！”
“放心，有人保底。”
说完，他快步走进洗手间，拨通了一个电话。
“单翼天使，姓名：徐凯威是吧？”
“你不用说话。”
“把话题往孔方本人身上引……不要怕，你就是单纯的不满而已，他不会对你这样的人做什么。”
“等今天过去，你就能拿到集团的S级潜力新人合约。”
打完电话，他将手机卡往马桶里一丢，摁下冲水按钮。
“傻逼。”
…………
“怎么回事？”辽东，海选现场，李纯愕然抬起头，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门忽然被敲开，助理快速走了过来，焦急地低声道：“老师，出事了。”
“您快出去看看吧！海选先暂停！”
几人连忙往外走。
越往外，他们的脸色越差！
因为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人还不少！
“到底怎么回事！”李纯拉着助理慌忙问道。
助理脸色发青，咬牙道：“我也不知道！”
“有人忽然说比赛不公，让管理人员出去说话！然后……就开始聚集了！”
李纯只感觉脊背发凉，几乎是小跑冲了出去。
当推开体育场大门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几十号人聚拢在大门口！
为首的是002号选手，正在举手高呼：“拒绝黑幕！！”“让孔方给个说法！！”“选秀不需要剧本！音乐是我们的灵魂！”
他迅速扫了一眼。
所有举手跟着呼喊的，没有一个戴着选手牌！
真出事了……
冷汗拼命流下，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更糟的消息传来！
“什么？”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助理：“不只是辽东？”
“一共一半的赛区都出现了选手聚集抗议？”
助理声音都在发颤：“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冲进热搜前十了！”
“微博，抖音，各大网络热搜，都出现了好声音选秀不公的文案！”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有人搞他们，那现场的人都太蠢了！
可他们都没想到。
锦城台的节目，三位乐神和一位国际超级巨星站台。
竟然还有人敢动手！
“而且……”助理顿了顿，低声说道：“亚太文娱网上也出现了势头……”
“说孔方老师的歌他们不喜欢，故意将歌和人品联系起来，攻击的味道很重。”
李纯摇头长叹。
随后立刻拨通了赵梓骆的点电话。
然而，电话铃声响起，居然在他们不远处！
看着从人群中挤过来的赵梓骆，所有人惊喜万分。
“老师，您来了？”李纯连忙走上去：“抱歉，虽然您有提醒，但我没想到……”
赵梓骆摆手：“不关你们的事。”
对方动手草蛇灰线，光是所有媒体造势，各大赛场聚集，这些阵仗一次玩下来就是几百万。
但在他的对手眼里，这根本不叫钱。
而且，丢个几百万，对方也很清楚，这根本无法对孔方进行有效打击。
只是听个响，看看锦城电视台和各方态度而已。
“放心，所有赛场全部都有监控。我已经联系了人，正在分析数据来源。”
他目光冰冷地看向前方。
喧闹不息。
但没人敢冲过来，只敢在原地怒骂。
可他们看不到，体育场后方，一队队警察已经围了过来。
看到他的态度，所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是……谁？”有人忍不住问道：“敢和电视台叫板？这……就连元丰，龙吟他们都不敢啊！”
“是啊，谁这么大胆？”
“这人疯了吧？不想在华国混了吗？”
“电视台直属文娱部，这是……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赵梓骆没有回应，而是忽然道：“易主持，镜头开着的吗？”
所有人都见鬼一般转过头去。
赫然发现，他们身后，居然有一队专业的直播人员！
为首的……竟然是总台的标志！
易安亲自掌镜，看到他们的目光，笑着招了招手：“所有的事情都会出现在今晚焦点访谈。”
“放心，既然他们不要体面。”
“自然有人帮他们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