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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西明离火 > 第三八六章 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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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英的六路总兵,如今的布防都是被摸得清清楚楚。

左骧守剑州,窥视龙安;严自明守梓潼,与绵州方向张翦对峙;惠应诏兵败失地后,缩回了保宁,与柏永馥一起随李国英驻扎。

重夔总兵卢光祖从重庆缩回来之后,就一直驻扎遂宁,他虽然打不过李占春,对付赵友鄢却绰绰有余,赵友鄢几次奉杨展之令从乐至向遂宁活动,都遭了败绩,连带着南离这边余飞的部队也跟着吃了挂落。

中江对面守潼川州城的就是曾在叙府吃人度日的马化豹,如今此獠以此为光辉业绩,仍旧顶着叙府总兵的名头镇守在潼川州。

潼川州城离保宁府城二百多里,李国英以保宁为中心,将六路总兵加抚标沿着川北的驿路摆做了一个倒丁字形部署的阵势。

倒放丁字的下面一横,就是从东面遂宁到西面剑州依次摆开的卢光祖、马化豹、严自明、左骧,丁字倒放在上面的一竖就是从潼川到保宁驿路上,由南向北依次摆开的潼川马化豹、盐亭柏永馥、富村惠应诏以及保宁的李国英抚标。

从用兵上来讲,这是一个四面把点,分散防御的部署,把残存的惠应诏与抚标做机动兵力。

反观南离也是如此,张翦前镇对着严自明,张应兴左镇对着马化豹,赵友鄢对着卢光祖,后面各自有陈登皞、余飞策应。

这也是没办法,因为这是川北一带的地形所决定的,等于是双方在成都平原的边缘,南离堵着川北山区的出路,李国英也堵住了所有可能从任何方向进山区而通向保宁的进路。

眼前的态势,双方摆出的都是防御的架势,大家都是老相识了,也都明白,一旦哪边异动,对面就会有所反应。

因此,双方就如同各自十指按跳蚤一般,哪个指头也不敢松一松。

但是犍为之变后,南离这边添了变数,也增强了信心,因为又多了重新恢复实力的赵荣贵为侧翼,还有携两万之人众六千之精兵入驻成都府南新津县屯垦的璟新为合后。

以当下川北一线局面,上头镇臣、封疆部署如此,各处汛地镇将也是听令而行,然而到了下面,再紧的篱笆也会有漏洞。

中江县城是去年冬天崇义营硬生生爬城墙打下来的,后来崇义营转兵攻绵州,中江的守备交给了大义营——如今的天字左镇。

马化豹分不出对面张应兴与张翦有啥区别,去岁腊月他被张翦打得险些丢了命,永历三年一年他都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今年入冬前,中江县城与潼川州城不仅相安无事,甚至还有人员往来。

毕竟两城相距路途不过八十多里,快马轻轻松松即可一日往返。

双方不再是昔日韩羽在前敌时那般的,小股探马与江北夜不收遭遇,双方亮出刀子拼个你死我活,赢的缴获刀枪马匹,输的要么死要么逃要么被俘。

双方守城官兵明知,来往稀少的百姓中,有偷偷传书的使者,也有变装刺探的侦谍。

挑着一担子鱼进中江县城转悠叫卖的渔夫,也许到晚就扔了担子,回去向原叙府总兵现镇潼川的马化豹报告城头明军又多了两位大炮,守城的马匹进出往来不绝,似乎有大人物驾到。

这个没法,邛州明军公买公卖,出山换粮食或者投奔的百姓越来越多,总不能都做侦谍抓了。

同样的,潼川州城修城楼,随便搜山抓来几十个干活的民夫,这里面就有有心人,暗暗记下城周地势,城防设施变化,清军换防的往来。

等干完了活,清兵也不给工钱,强壮的留下做夫子,老弱的直接赶出,就有那用了心的逃去中江县城,向天字左镇总兵张应兴禀报清军城防变化。

双方如此的互相往来不绝,都把对面打探的明明白白,可是半年了,谁也不曾轻举妄动。

时日久了,明清双方都难免轻忽起来,马化豹也开始日渐的拿这些鸡毛蒜皮不知真假的消息不再当一回事,可是这一回,明军军马进出络绎不绝,还真是来了位重要人物。

南离一行尽管轻装简从,但是为了赶路,抄了罗江的近路,这样为着安全起见,张翦从绵州发了一营的步兵护送,结果到了地方后,令得小小的中江县城陡然热闹起来。

张应兴不像张翦,喜欢热热闹闹,他深知南离的脾性,只率得几十名亲兵,亲身迎出城外等候,其余诸将各应差遣、各守汛地。

中江城小,南离一到,除了安置随护两营前镇忠义营、中镇铁骑营入中江军营休息,就随着张应兴把城池看了一遍。

看过之后明显觉得比之张翦的绵州布防更加令人满意,随后入衙门歇脚,南离也很满意:张应兴的衙门比之张翦紧凑,陈设简朴,也小得多。

在很多日常的带兵作风上,南离更喜欢张应兴的风格。

张应兴开始禀报一些军务,第一件事就是南离叮嘱过他的一件秘事:

“这是李国英、马化豹与末将来往的信件,遵您的吩咐,来了送信的不杀不抓,书信收取,该咋子聊就咋子聊。”

“嗯,好,有啥子收获?”有亲兵递上来过水的汗巾,南离一边擦去灰尘,一边与张应兴说话。

张应兴捏着其中一封比较厚的向南离禀报:

“马化豹曾声言与吴总镇是旧识,来信中也常常借故念及,但是吴虾子提起来就骂,说昔日被马化豹做了炮灰。”

南离一边擦着满头满脸的灰尘,闻言哈哈一笑:

“这个我知道,每回马化豹、李国英派人来,元龙都把人带来给我发落,信也不看;李国英也曾经派人去绵州套交情,人被张翦打一顿交给了西司。”

“你送来的我也都看了,翻过来调过去都是那一套,只要城防不松懈,盯住对面的动静,你只管与之来往。”

“末将晓得!”

滇将出身的张应兴就这样好,南离让干啥就干啥。

李国英一直在剜门子盗洞找人送信,招抚明军诸将,按张翦、吴元龙的脾气,与你李国英废一句话都是一种侮辱,而张应兴则有一番旧明官场的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于是南离就令之与李国英保持着这个渠道,看看能有啥新鲜花样,同时也是在来往的只言片语中捕捉有用的信息。

果然,张应兴随后说起的事提醒了南离:

“对了,前些日子有个姓宋的来通气儿,说要赎他们老爷回去,备了许多财货,却在潼川被劫下来了,因此想请求您开恩,能否宽限宽限,我听了觉得不靠谱,财货留下,人就被我打发了。”

“正好您这来了,要不还得把人和货物送去成都。”

听了这话,南离一拍额头:

“犍为的事闹得,只怕韩羽他们也都忘了还有这茬,送信的人还在?”

“本来打发出去了,却不走,在城外搭了个棚子,说什么也要见您送信,我看着不是个事,正核计要不要送去成都呢。”

“是宋家的家人?”南离生出疑惑。

“也姓宋,看似义仆……或者干脆就是孝子?”

“你先查明他的身份……这些人出来办事都不会说真话,”

张应兴应了,把细情说了一下:

“您要了十匹马,这还有两匹马,五千两纹银,被拿去充饷了两千两,不是有个叫郝浴的御史给拦下,就一两也不剩了。”

南离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想到一点——李国英手下人太黑了,宋之琦应该是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就叮嘱张应兴道:

“这个事就你来办,回头我令韩羽把那个宋之琦送到这里来,他家里送来多少财货你收下,就把宋老头交还回去,你可以写一封信,托这个宋之琦给李国英带回去。”

“这个信要这么写……”南离细细嘱咐了一番。

“马留下,银子先押着,回头把宋之琦放了罢,头过年令他们来接人,有一节可以令他这个孝子办喽:问问他那边有没有能往蜀中贩马的,谁能贩马,可以直接引荐到成都来。”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