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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西明离火 > 第三二三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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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禁足

车驾回行邸路上,南离骑着雪山,就在媅媺的车驾之侧,寸步不离地盯着她。

路过草市街时,看看萧条的街道,叹息一声,传令郝盈川:

“开城如常吧,撤了州衙的守卫,郝司李,只能劳汝暂代州政,有蓝师爷辅佐,恢复日常事务,使得草市、马市如常。”

“下官领命。”

“看看蓝师爷身板如何,蒲江政务可暂时令蓝师爷代理一段时日,元知县交接后,就在邛州暂驻,这边还有很多事我们要商量。”

“下官晓得了。”

这时节南离也不客气了,还顾忌什么文武之别,行在的颜面,一切的乱子的根源都是残明盘根错节的黑暗政治在邛州的反映,都是当初入州清理不净留下的残余后患,只要有点子风吹草动,就会趁机冒头。

这是新旧势力的较量,是传统官僚地主加官商勾结,不甘心失势,对于新兴寒门地主及士子阶层的反攻倒算。

媅媺只是他们扛出来的旗帜而已。

镇守衙门离行邸看似隔了好几条街,其实也没多远,毕竟邛州城就这么大,车驾磨磨蹭蹭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回了行邸,蓝罐儿、红盏儿服侍媅媺下了车,世子爷甩甩搭搭、不情不愿地回了一进院临安堂。

“请世子往后院议事。”南离一抱拳,并且将手向后一比,过去他从不这样,都是请命与世子的架势,这时却是不容置疑的架势。

媅媺撇撇嘴,只好晃晃荡荡回去临邛堂。

“请世子再往后院议事。”南离又将手往后院一比,意思是回鹤鸣轩。

媅媺闻言心中一喜:这汉子还是离得久了,馋我身子了,这是要回房呢。

于是怀揣五分暗喜、三分嗔怪、不足二分的扭捏,扭扭搭搭再往后院鹤鸣轩去。

一进书房仰鹤入云斋,蓝罐儿、红盏儿往门口左右俏立,再没了外人,媅媺甩了翼善冠,披散长发,一回头就向南离怀抱扑去,还在娇嗔着:

“小离离,他们都欺负我,我好辛苦噻……”

“我看你是活腻了!”南离板着冰冷的脸,拧起眉头,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一把薅住扑过来的媅媺衣襟就把她拎了起来。

平日里媅媺站直了,踮踮脚将将能及南离的下巴颏,这时被南离那舞弄丈八大枪的白皙大手轻轻一提,就双脚离地只剩了腾空乱踢蹬。

这一下子,媅媺先时被南离的吓得慌乱,不过转瞬就把心一横,也不踢蹬了,也不扑腾了,浑身被抽了筋一样软软地一耷拉,同时面上却不让份,将圆圆的杏眼一瞪,毫不犹疑地对视南离的眸子,就开始叫号:

“你敢打我?我看你敢打我?你个没良心的!”

但她毕竟心虚,虚张声势叫两声便开始嚎哭:

“我不要活了呀!”

“我好命苦啊,打死我吧,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南离本意是吓唬她一下,毕竟过去南离眉头一皱眼神一冷,媅媺都老老实实地,这回这么大的祸事,自然先要令她老老实实的听话才能说别的。

可还没等吓唬她呢,她就开始耍泼,气得南离把她一搡,一下把她小身躯扔在平日午休的小床榻上。

结果媅媺就势那么一扑,扑倒塌上,手脚乱扑腾,又哭又嚎。

南离气鼓鼓地开始训斥:

“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连个声不出,就开始作死!”

媅媺理也不理就在那手脚扑腾座地炮,一路哭嚎,甚是悲切:

“让我死,让我死,我死就好咯!”

外面俩忠心护主的小丫头听得媅媺嚎哭,就想冲进来帮着说话,可才踏进房一只脚,被南离扭头喝声:“出去!”

吓得俩小丫头赶紧把脚又缩了回去。

可是打也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南离这气没处撒,最后狠狠提了踢了书桌一脚,将书案上一本西厢记提起,再“啪”地狠狠摔在桌面,气势做足了,才把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媅媺:

“以后我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再别想离开我眼皮底下!”

“我好心将你留在后面,就怕兵锋战火波及,令你担惊受怕,再受了惊吓,你你你……不说你在后面帮我做什么,就省点心不惹祸事都不成的么?”

媅媺一听这话,哭喊突然停了一下,琢磨过味来,立时哭得更加悲悲切切。

南离说罢转身就走,才走了两步,又想起件事来,先吐口气,手按胸口往下摩顺下来,才转身用手指点着正梨花带雨偷眼窥觑的媅媺:

“这几日那里也不许去,在家里……行邸给我面壁思过。”

到门口面向蓝天白云,南离才又波地吐口长气,摇摇头,缓缓神,两个小丫头赶紧各自上来福了一福:

“镇帅……”

不等两个小丫头开言相劝,南离毫不客气地令道:

“看住了你们主子,哪里也不许去,出了行邸,我拿你俩是问,别说我将你两个拿去马市发卖!”

吓得两个小丫头赶紧各自躬身,连称:

“奴婢不敢,”

“奴婢领命。”

南离出门去了,却没见到两个小丫头在背后各自吐吐舌头,见南离背影消失,才对视一眼,然后很不屑地撇嘴,同时哼了一声:“嘁!

然后赶紧进房去,伺候媅媺,正好媅媺鬼头鬼脑地正在扒着窗棂窥视,见俩小丫头进来,还是不放心地问句:

“他走咯?”

“走咯走咯。”

“还要禁老子滴足,哼!哼哼!”

“不过我看镇帅这回真滴好大的气。”

“主子爷你晓得么,我可看到咯,过草市街时,看到街上都没得几个人,镇帅的脸就拉下来了咯,那么老长……”蓝罐儿说着还顺着自己的脸颊往下巴比量一番。

“那又咋子?”

“咋子咋子,没人做买卖,就没得收税,这几日不收税,少好多银两!”

“屁话,怪我噻?那是元老大,还有那个大耗子禁的街,关老子屁事,要怪也怪他噻!”

转念又想起一事,恨恨地咬银牙道:

“不要说,老子也损失了银子的嗦!”

说到这个,媅媺也觉肉痛,毕竟在外放本行商来收利,也有自己口攒肚挪的那几两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