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7.周太后都不是好人
覃昌血赤糊拉回到周太后寝宫。
崇王朱见泽和母亲周太后在梳背榻上分坐左右，他没有朱见深见到父母的拘谨，而是很亲近，举止自然。
朱见泽捧过一盘剥好的荔枝递给周太后面前：“娘，你消消气，儿记得爹喜欢吃这个。”
周太后笑容温柔：“你还记得母后喜欢吃桃。”
朱见泽聪明乖巧回道：“母亲喜欢的东西，儿子从来不敢忘。”
“要是你皇兄有伱一半孝顺，你舅舅也不会在牢里受折磨。”
周太后拈起荔枝，又说：“你皇兄其实倒还好，都是他身边的女人挑唆母后跟你皇兄之间的感情。
自从你皇嫂有孕，你皇兄整日把她当个国宝似的护着，那天他杀王臣的时候，都不担心母后吓着，反而将他的女人护的很好。
母后也是为他好，才让王臣替皇后卜卦，如今母后倒里外不是人了。”
朱见泽沉思一会，“儿子还未见过皇嫂，难道又是第二个万贞儿？明日儿子去见见皇兄，替母后问个公道。”
“他昨晚可孝顺了，亲自跑过去照顾他的母后一整夜，哪管我的死活。”
周太后碎碎念着。
朱见泽道：“儿子与皇兄怎么也是亲兄弟，舅舅的事，上次儿想求情奈何不得随意出入内城，明儿去。
皇兄也是荒唐，那个姓万的宫女有什么好的，连母亲话也不听。”
周太后看着朱见泽，越发觉得自家阿泽不幸。
“她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李贤更不是好人，你要防着他。”周太后看着朱见泽说道。
“是，儿记下了。”
…………
与此同时。
张敏派来送荔枝后，又坐在钱太后宫里替朱见深问候病情，笑道：“岭南的荔枝倒是极好，皇后娘娘说拿来给两位太后。”
钱太后安静了一会。
这荔枝是岭南千里送进京师，路途遥远，储存不易，第一份自然是送到皇后那里的，怎么又送到她们这里来。
张敏笑着：“陛下和娘娘说荔枝还会有的，让两位太后先用。那边儿已经送过去了，您这边儿送完，奴婢也得回去了。”
钱太后留下半份，剩下的让宫里主事交给张敏：“此物劳民伤财，不宜多送进京，百姓不易。
皇后有孕，子嗣事最重，本宫吃不下多少，皇后与皇帝孝顺，本宫心意领了，这半筐带回去给他们，给宫里几位妃嫔也尝尝。”
张敏点头：“奴婢不该多嘴，但陛下也着实不易，太后您倒是心疼陛下和皇后，奴婢替陛下谢过。”
“本宫知道陛下心意。”钱太后随即让人赏了张敏。
看着张敏离去的身影，钱太后微微叹息，想起一桩隐密事来。
天顺五年，夏天。
有天先帝坐在周太后的寝宫谈笑。
崇王见泽便提出要作画。
崇王见泽长的像英宗，很英武。
和陛下长相相似，又因他出生在南宫，常伴先帝左右，十分受喜。
崇王捧着画给先帝。
先帝问他：“为何给爹爹画成寿星的样子。”
崇王聪明乖巧：“儿希望爹长寿。”
这句话让先帝高兴，接过画不停的赞叹：“我儿聪明过人，可造之材。”
周太后也喜形于色，趁机会对先帝说：“妾听朝中议论，皇太子见深曾经被废，再登基恐对大明不吉利。”
随即又摸着崇王：“妾觉得见泽更适合继承大统。”
先帝思索后，回到皇后寝宫，说朝中有人议论皇太子被废，登基后对大明不吉利。
但是这件事，被李贤和王翱等大臣拒绝，说储君是一国之本，不可轻易改变。
再说其他的皇子太小，言行举止还需要观察。
六部和内阁拒绝朱见泽做太子。
天顺末年再提起，李贤与六部仍旧拒绝，先帝来不及商议就离了世。
钱太后想起当初，在看现在，陛下更适合继承大统，崇王是有小聪明而无大智慧，过于偏听偏信。
皇家情薄如纸，可因为南宫几年的生活，反而亲密起来，先帝最终不舍的她们殉葬。
……
“商公，当年先帝入南宫，除却陛下之外，皇子，公主都被一同送进南宫中。”
商辂点头。
太后钱氏，太后周氏还有宠妃刘敬妃，万宸妃，高淑妃，王惠妃，韦德妃，杨安妃，魏德妃，高淑妃和樊顺妃。
先帝无书读，无字写，坐在一起吃喝弹唱。众妃嫔和太后钱氏日夜做女红为先帝换食物，子嗣也多，甚至和宫女也有过孩子。
“原本是万宸妃儿子德王，先帝有意立，后来便是崇王，说出生时正值旭日东升，就要易储，唉，实在是荒唐荒唐啊。”
李贤低声叹息。
商辂笑道：“李公，这里可隐蔽？”
李贤点头：“这里是书房暗室，你我畅谈不惧。”
“先帝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亲征时陛下才一岁多，自是没感情，他们立陛下也是因为六部劝阻，又是长子，且是先太后孙氏亲立，先帝十分不满。
商公，明日可要劝陛下，不能再让崇王随意进宫，万万不可。”
商辂在景泰做过官，后来也被朱祁镇赶回了家。
“倒是那个万宫女不错，可惜年纪大，对了，商公的孙女又聪慧又出色，何不让她进宫？”
李贤很八卦的提了一嘴。
“我家汝衿，唉，娇惯的很，性子太傲，又不循规蹈矩，不适合入宫。
陛下虽九五之尊，但我也不想她进宫蹉跎年华，我无心攀结皇室。
再者她整日里厌恶三妻四妾。
这进宫还了得？定是触怒龙颜，往后给她指个翰林学子，对她好，我也愿意提拔未来孙姑爷一二。”
李贤哈哈大笑：“好，明年科举结束为你家汝衿榜下捉婿。”
两人说笑归说笑，对于崇王的事情依旧很重视。
商辂道：“此事，也不能直接去告诉陛下，这样我们有离间陛下兄弟情的嫌疑。”
李贤摇头：“唉，我已经写了奏疏告诉陛下此事，望陛下能够重视，不可轻视。”
“明日下朝，你我一同见陛下。”
商辂提议。
回到家中，商辂看了眼坐在书房里读书的孙女，很满意的点头，将炎黄数字写在纸上，贴在书房。
这是上次他见到陛下用这种数字记录后，抄下来带回家中，准备给他的孙女展示展示。
陛下真是个有意思的，上次关于商贾大肆用粮食酿酒，他们提出建议，陛下顺口说了句什么，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他觉得有意思就记录下来。
一百八十两一杯，这酒可真贵。商辂心里想着，随手写在纸上，笑呵呵欣赏炎黄数字。
炎黄数字:阿拉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