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98.陛下,这就是朝政最大弊端!【求首订】
朱见深在锦凳边坐下来:“跟着朕这么久,跟他们的事,顶多僵持。
你倒好,把指头直接折断,折磨自己也不是这个折磨法。”
怀恩一连声地道:“奴婢往后定不会莽撞,让陛下担心了。”
朱见深平声道:“太医看过,怎么说的,近来你不用当差,好好养伤。”
怀恩先是愣了一会,明白朱见深的话后,跪在地上道:“陛下,您对奴婢厚爱,奴婢感激不尽,但奴婢还是想多替陛下做事。”
“朕让你养伤就养!”朱见深严肃几句。
“朕需要伱,这手指虽说可以接上长好,但是终究没有好的手指灵活。
也难为你了,朕赐你些补品。平日里骂你,是为你好,这么说吧,朕如果在,你就在。”
怀恩一下跪下去,陛下平日里总是说自己,但也待自己很好。
赐飞鱼服虽说是和文官对峙的情况下,但也是荣耀。
自己手骨折,陛下坐在这里温和的关心自己,他残缺之身,还有什么所求的。
只要伺候好陛下,他就是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陛下在,他就在!
“怀恩,你下去吧。”
“奴婢遵旨。”
怀恩点头退下,心里很是高兴。
第二天下朝之后,商讨军要。
朱见深先是一番客套,什么内阁中大臣都是他依赖之臣,希望他们能够君臣一心,继续尽心辅佐。
并说文臣武将,只要有功劳者。
绝不会忘记。
李贤,陈文,彭时,刘吉听来心中释然,陛下虽经过之前的事,依旧如此开明,对臣子不计前嫌,众人心安。
朱见深看李贤面露欣然,便话锋一转,“朕受命于天,来保天下太平,近来荆襄又传军情。
荆襄流民造反者数十万,河套边患也越来越不可忽视,当下平叛荆襄是首要大事,你们要替朕分忧。”
李贤,彭时,陈文,刘吉四人互相望了望。
彭时道:“陛下替民忧心,臣不及陛下,很愧疚。
但流民之乱象,非一日之寒,正统年间便有王公勋贵讨地成风,地方王侯士绅巧夺百姓之地。
百姓无地,无法生存,天顺以来连年天灾,致使各地草寇,流民不断,河套边患,东北贼虏……”
朱见深点头:“彭学士所言,朕是这么想的。
倘若不作为,必定是将大明置于危险,若是集全朝之力,四面出击,这又耗军需,国库不支。
朕以为先定内患,以荆襄为主,剿抚并用。
兵部白尚书虽去岭南,但是兵部也不能懈怠,配合户部,吏部,你们共同制定安抚策略。
但得有个期限,否则朝臣尽是懈怠疲懒,做事慢吞吞,随波逐流,毫无生机,拖到何年何月?
五年内,对内清剿草寇,白莲,安置流民,对外驱逐贼虏,收复本该属于汉家河山,再现太宗朝盛世。
你们要各司其职,协同朕处理好军务,另外这么多地方需要出兵,将士体虚弱,该以练兵为主。”
李贤本担心朱见深又提亲征,但见他用心部署,便放下心来,心里很是欣慰。
陛下能这般公正客观论事,倒是他没想到的,昨天他们那样劝,还怕他会记仇。
刘吉听彭时议论英宗朝的危害,担心朱见深会责怪彭时,心里不高兴。
没想到陛下不生气,还坦然的承认先帝失误。
“臣赞同陛下所言,以荆襄造反流民为首要之事,臣等即刻商议策略。”
刘吉答到。
朱见深再次点头:“三天时间,只有三天时间,你们再写不出来安置流民的策略,朕是要发火的。
当然,朕也会去写。
你们平日里候朝时,总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有那些时间,也想想流民策。
耽搁一天,就会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多少无地百姓被煽动。
还有策略再好。多少大臣能够完全任命做好?唐立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朕已经看清,朝臣质量差,明年的科举,要认真对待。
若是明年还是如此,朕就要重新制定京察制度,你们做了什么,朕坐在宫里也一清二楚,别想浑水摸鱼。”
这……彭时心里惊愣,陛下对他们可真了如指掌。
李贤道:“圣上所言极是,若是不能激励朝臣,又如何激励将士,倘若任命大臣有失,就算国库耗尽,也不见得能取胜。
新朝新气象,陛下,只有改革朝政弊端,铲除思想害虫,将臣才不会整日胆战心惊,唯唯诺诺。
那样,士气可大振,抗击敌军,屡战屡胜。”
朱见深闻言,略微思索,想要印正自己心中猜测几点,道:“那什么是朝政弊端,朕不清楚,几位学士都说一说吧。”
李贤本想说是锦衣卫,但是并没有立刻讲出来。
他不知道陛下现在对锦衣卫的态度是什么,如此贸然评论,只会唐突。
另外,当初他弹劾门达,抨击门达的锦衣卫横行。
谁知门达的耳目遍布,甚至被陷害数次,若是现在又提锦衣卫,袁彬会不会记恨他,让他惹祸上身。
“陛下,臣一时觉得有几处弊端需要考虑斟酌,才能衡量。”
陈文在一旁连连点头。
彭时道:“陛下,臣以为,锦衣卫才是最大的弊端。他们整日密切监督朝中四品以上官员一言一行。
才让官员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做事不敢发表政见。
陛下,锦衣卫横行,这就是朝政最大的弊端!”
朱见深心里猜测果然验证。
当初门达带领的锦衣卫确实是胡乱弹劾。
但是自去年袁彬上任,弹劾的也是有根有据。
朱见深道:“朕记得去年,朕不是觉得治罪门达太轻,后来又抓捕斩了头的吗,怎么,袁彬也乱来了?”
“回陛下,这袁指挥使并未冤枉任何人。”李贤听出话不对,立刻说道。
“彭学士,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门达是恶,朕知道他屡次陷害几位学士,都处斩了。
过去这么久,锦衣卫每月都在不停的整顿,且袁彬又不是门达,你们都如此不信任?”
朱见深顿了顿:“比如,若是你李贤犯了错,朕就说是内阁有问题,废了内阁?
六部尚书犯错砍头后,六部就有问题,就该撤裁?
你们一次不忠,朕是不是就该永不录用,永远盯着你们的过往,不断的旧事重提,恶心你们?
或者就该直接处斩?不给你们悔过机会!
那这样的话,上次王臣和刘文泰迫害朕的子嗣,朕就该裁撤太医院,怀疑所有太医?
你们上书说朕不对,那朕是不是就该砍了你们,然后认为所有官职都是弊端?
更何况,门达和袁彬还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再说锦衣卫以前的恶事,难道就要一辈子被挂在嘴边攻击找事?”
朱见深说完,叹了口气。
彭时道:“陛下,臣绝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样大家会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尤其是平日里还有东厂……只是彭时不敢说出口。
陈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朱见深知道,锦衣卫过于严,会起到反作用。
这些朝臣就是贱,不监督就放飞自我,拉帮结派了。
但这事总得有个落脚点。
不然他们又没完没了。
朱见深皱着眉头思索。
殿中几人也一时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
朱见深笑着道:“朕今天知道你们的意思了,倒是有个办法,兴许可以解了你们说的什么锦衣卫横行,故意陷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