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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拿周彧做幌子,周寿会招供吗。

肯定不会。

唯一入手点就是兄弟情,这是周寿的短板。

周寿做人兄弟倒是有情有义。

做大明臣很恶劣。

动农具改新的银两更恶劣!

朱见深作为皇帝,他想要组织一批有经验的种田老农,需要新的农具,展开对粮食高产研究,针对两京十三省的话,是个大工程。

皇帝稍微的动作,文武大臣几百双眼睛都看着,都会对第一年的成果严格挑刺。

就算最后朱见深的农具没起到多大作用,但皇帝愿意为百姓着想,对农事关注,没有实际意义,也有很强的政治象征意义。

能引起百姓对粮食种植的重视和思考改进,就是大赚特赚。

君有动作,万亿臣民都注意,以君之所做,作为他们学习的榜样。

周寿不长脑子的,偏偏截胡朝廷第一次给工部农事投资农具的银两,还是朱见深的舅舅,这事真就是大事了。

朱见深沉思着。

周寿还以为朱见深不同意他刚才提的要求,心理崩溃道:

“陛下,三年前,凤阳大水,毁了凤阳几个县百姓房屋。

义惠候的弟弟刘清臣借此机会说为百姓重修房屋。

他为百姓出请工匠队伍的费用,其他的材料,百姓自己承担,并说为凤阳几个县的百姓引荐价格适民的木材,砖瓦,帮助修建统一外观的房屋,百姓欢喜。

因此,百姓将他们的地基都交给刘清臣,让他建屋。

接着刘清臣与凤阳乡绅勾结,并找到在北方经营木材的老二做生意,一起将周围百里府县的木材,砖瓦,工匠,石材价格哄抬翻倍。

屋子盖到一半时,刘清臣便以建房的木材,石材,工匠价高为缘由,向百姓哭诉,终止修建。”

朱见深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周寿看了眼朱见深,继续道:“有聪明的百姓四处打听,发现方圆百里甚至沿运河的木材石料确实价涨,且其他府县运送费用,脚夫十分昂贵,

他们信了刘清臣的话,便纷纷拿出半生积攒的家底,交给刘清臣,期待他们早日住上几间砖木结构瓦房。

屋子快要收顶时,刘清臣又以木材缺乏,涨价为缘由,说只能给部分百姓的屋子封顶,谁有银子付,先给谁。

屋子只需要大梁木材到,修建封顶后就可以住进去,百姓便咬咬牙,继续去四处借债,用银子交给刘清臣购买木材,为房屋买大梁。

刘清臣找到二弟,让二弟将北直隶所有木材购买,到时候盈利翻倍。

二弟受其蛊惑。但买下北直隶以及方圆府的木梁,需耗费几十万两多。

二弟银两不够,臣自袭爵庆云伯起便觉对不起二弟,心有愧疚,便想要帮帮他。

正巧陛下拨工部十几万两专做农具之用,此事又交给周礼做,臣便力诱周礼,拿了其中十万两多。

臣想着木材到了,那些凤阳百姓出资购买,二弟就会盈利翻倍,那银两臣就会补上一些。”

周寿顿了顿道:“臣觉得关于农具新的旧的都一样,陛下在宫里,也不会发现……”

在他看来,朱见深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不事农桑,哪里认得农具。可谁能想到偏偏这事发了。

朱见深淡淡道:“补上一些?恐怕朕不查此事,你们一分一文都不会补上的吧。

还有那些百姓,只剩几根大梁就可以住房子,他们自然不会放弃,定会去购买,你们利用百姓,垄断木材,石料乃至工匠,谋取不义之财。”

“陛下,都是臣一人所为,那刘清臣蛊惑二弟,二弟不懂事,才被蒙骗的,请陛下饶恕二弟。”

周彧都有儿子孙子了,他还不懂事?

朱见深道:“银子呢?”

“回陛下,银子都买木材了,但臣定会补上,请陛下饶恕二弟。”周寿跪在地上磕头。

袁彬站在旁边,心里感慨,刑部治不了的犯人,诏狱可以。

他以为诏狱无坚不摧,但现在看来陛下才是那个最厉害的。

这是攻心为上!

周寿交待后,画押认罪。

继而抬头看向朱见深:“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那能否……”

周寿的目的很明确,他如实招供后希望放过周彧。

谁想到,朱见深没有半点要放过周彧的意思,只是简单道:“哦,朕知道了。”

周寿愣了,那陛下这是答应放过老二还是不答应?

朱见深起身,伸了伸懒腰,准备离开时,周寿不放弃的问道:“陛下,能不能放过二弟。”

“不能。”朱见深说完,毫不犹豫的离去。

只留下周寿在诏狱大骂。

…………

…………

深夜,周彧家。

“什么!这绝不可以。”朱宝鉴坚定摇头拒绝。

居然让她去跟陛下……这里面涉及到的是大明皇室颜面,名声。

陛下是天生的贵人,她与陛下也是大明亲族,若是做出这事,就是破坏伦理纲常,遭世人唾骂。

大明皇室,礼教森严。

乱伦者,囚禁凤阳高墙。

朱宝鉴虽说想替父赎罪,但此事绝不可以。

周彧磨破了嘴皮,对着朱宝鉴不停的洗脑,让她跟着自己进宫见圣,趁机会给朱见深下药。

一旦朱见深克制不住,跟朱宝鉴乱来时,他就可以以此为要挟,谁知道被朱宝鉴严词拒绝。

朱宝鉴并不傻,她想请朝廷赦免父亲出高墙,但绝不会用这种方法。

她站起身道:“本以为你周彧是个正人君子,帮我替陛下求情救父亲出凤阳,谁知道你竟是如此龌龊,此举乃大逆不道!”

朱宝鉴出生起父亲就因造反被囚。

她也是懂学问的,伦理纲常绝不会违背,更别提是陷害当今圣上。

朱宝鉴起身道:“多谢款待,但此事宝鉴绝不会做。”

周彧发现朱宝鉴是真的拒绝,心里升起怒火。

为什么?

太后不帮他说话。

就连这个父亲是造反罪,被贬为庶民的臭丫头,都维护朱见深,骂他周彧龌龊。

周彧心如乱麻,说道:“你如今知道了我的计划,还想走,要么做,要么就去死。”

他别无选择,十几万两,够剥多少次皮了。

周彧很绝望,他发现,自己似乎无路可走。

必须杀了她,否则图谋之事败露,他便是死罪。

如此想着,周彧扑过去,狠狠掐住朱宝鉴的脖子。

朱宝鉴吓得眼睛瞪圆,感觉脖子被有力的大手握住,快要死去,只能无力的捶打周彧胳膊,脚不住地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