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进机和静螳正在路上。
而聚集地这边，沈老头已经被守卫控制了起来。
在聚集地隐秘角落的地下牢房里。
透过一排冰冷的铁栅栏，可以看到沈老头被手铐铐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脸上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从他带着王仁出去，到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他就知道这一幕必定会发生。
毕竟自己最后在其他人面前出现的时候身边跟着王仁，那王仁失踪和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沈老头唯一没想到的是林杨动手居然这么快。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他就被人带到了这里。
不过他已经无所谓了，要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做完，要说的话他也不打算说。
染上了成瘾品人生早就算是完蛋了，早死也好早超生。
现在的他算得上是无债一身轻，妥妥的一块滚刀肉。
沈老头很轻松，但他面前的一帮人可完全轻松不起来。
沈老头的顶头上司洪领班，负责管理外出拾荒队的陈哥，负责守卫队长林杨，还有负责其他工作的其余领班们，整个聚集地的管理层几乎全部聚到了一起。
他们一个个都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沈老头。
在聚集地有人失踪可是大事。
尤其是一个只需要在聚集地内工作的人突然失踪，这很大程度上说明聚集地内部可能出了问题。
所以当洪领班向林杨上报有人失踪的时候，沈老头第一时间就被抓到了这里。
他身上除了一身比较单薄的衣服外，所有的东西都被搜的一干二净。
以至于在有些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里因为寒冷有些发抖。
但现场所有人没一个在乎的，包括沈老头自己也是如此。
聚集地的一众管理层并没有和沈老头说话的打算。
在静静等了五六分钟后。
通往上层的门突然打开，白良带着看起来相当紧张的阿毛走了进来。
林杨主动上前迎接，他指了指一旁桌上摆着的东西说道：“老大，这些是他身上找到的东西，没什么有价值的。”
白良瞟了一眼，桌上除了一些零碎的杂物外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沈老头前不久刚得到的精神草花花瓣并不在其中。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人觉得奇怪。
白良对着林杨点了点头，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说道：“人齐了，那就开始吧。”
“王仁确认失踪，在失踪前确认曾经和沈平安还有卢俊在一起说过话。”
“卢俊在净水室有三个人可以作证没有时间，而沈平安没有证人。”
“于此同时净水室还发生了辐草被盗的事件。”
“所以……”
白良看向沈老头，他要说什么不言而喻。
洪领班上前帮白良开口说道：“你是自己交代，还是我们帮你交代？”
聚集地之所以能这么快确认王仁的失踪是沈老头的问题，是因为聚集地那些为数不多的监控。
虽说有死角，而且基本上每个聚集地人都知道监控在哪，所以一直以来意义都不大。
然而在沈老头和王仁主动躲避监控的行为下，虽说没有直接被监控拍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他们的位置是完全可以推测出来的。
沈老头和王仁可以确定是外出离开了聚集地，不过在外出之后他们做了什么就不得而知。
王仁到底遭遇了什么就只有沈老头一个人知道。
沈老头一脸无所谓地看向洪领班，说道：“我说了会怎么样，不说又会怎么样？”
“说了，只要不是你的问题，一切照旧，不说，那就你继续在这里待这吧。”
“照旧？”
听到洪领班的话，沈老头脸上还挺高兴的，不过在下一秒就直接变了一百八十度。
沈老头低声冲着洪领班吼道；“你们的意思哪个人不知道？”
“拿我到受气包，拿我当替你们吸引仇恨的人。”
“整个聚集地所有不好的地方全部怪在我头上，哪天你们扛不住了只要我一死。”
“好！所有人皆大欢喜。”
“呵，照旧？笑话！”
陈哥脸色一沉，站到了沈老头的面前，整个人的阴影盖在了沈老头身上，让沈老头稍微有些喘不过气。
“七八年前你就已经跟着首领了，一路走过来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有一口饭就有你一双筷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
“你自己越来越是个烂人，被其他人觉得恶心，首领什么时候说过你的一句不是？”
“要是没有聚集地你早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了，哪个聚集地会要你这个完全派不上用场的老头？”
“你自己想想你干过的活配得上你在聚集地过的日子吗？”
白良抬了抬手，阻止了陈哥继续说下去。
“以前的事情没什么好提的，现在关键在于他出去和回来到底做了什么，还有王仁失踪的原因。”
沈老头低着头，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一样低声说道：“你们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林杨突然上前，一拳打在了沈老头的脸上。
其他人很有默契地全部退了开去，洪领班还顺手把没反应过来的阿毛拉到了后面。
牢房里只剩下拳拳到肉的闷响。
林杨即使对个老头也丝毫不留情面，每一拳都是实打实的力道。
然而无论林杨怎么对沈老头动手，在已经想死的沈老头面前也无济于事。
即使他的脸已经不成样子，半边牙全部掉光，依旧一句话都不肯说。
反而冲着所有人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来吧。”
白良上前拍了拍林杨的肩膀。
沈老头本来那张还算淡定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瞬间的畏惧。
但白良马上就被陈哥拦了下来，拉到了一旁。
陈哥有些焦虑地小声说道：“老大，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出事。”
白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聚集地接下来会很危险。不是他危险，是他做过得事情很危险。”
“但我确定不了是哪里危险，必须想办法搞清楚，不能拖。”
“可，老大，你这样子万一后遗症又严重了怎么办？”
白良的脑海里闪过了耿杰的小十还有掘进机的身影。
“我会想办法的。”
陈哥完全听不进白良的话，继续劝道：“再等等吧老大，我和老林今晚继续，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来。”
“老大你再动手的话，受过的伤基本上不可能再治好了，你在考虑考虑。”
白良沉默了一会儿。
“最多在明天开工前，必须搞清楚，不然就我亲自来。”
陈哥明显松了口气，冲着林杨挥了挥手说道：“先关起来。”
沈老头脸上的慌张不见了，反而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他盯着白良额头上的伤疤看了两眼，将嘴角流下的鲜血全部舔干净，低下头任由林杨把他带到了牢房内。
虽然沈老头看起来很平静，但他的内心无比激动。
回忆着自己回到聚集地后做的事情，沈老头的双目逐渐失去了焦距，仿佛已经看到了聚集地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