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探寻魔镜的奥秘
深夜，点点星光和银月挂在黑色的幕布上，天空和城市都寂静下来，伦敦市郊汉普斯特德花园的一栋别墅二楼，仍然亮着微弱的灯光。
洛伦伏案在靠窗的书桌前，手上捏着一支乌黑的，带细柄的小镜，来回翻看。
银色的镜面上，裂纹从中心散开，布满镜面。七片水滴形状的花瓣微微旋扭包裹住镜面，镜面就如同花芯一样，小手指粗细的手柄作为花枝，尾端缀着一颗红色宝石。
翻过来，花朵的背面隆起一个小鼓包，那是花托。
通过奇特的视野能看见手镜中蕴藏的，猩红色魔力光芒，但洛伦没看见任何炼金术的痕迹，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面镜子。
他没有发现任何奇异的地方，除了顶住了一发神锋无影咒和魔力，剩下的几乎和普通的古董手镜没有任何区别。
洛伦回忆起温德尔提到的传说，“一手拿着镜子，一手举着蜡烛，呼唤血腥玛丽的名字。”
他随意取过一张信纸，魔杖轻轻点上去。
水浪一样的波纹在纸张上涌动，四个角迅速向中心折起，新出现的角又向中心折起，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停滞，反复几次，薄薄的纸张就变成了一个充满褶皱的圆柱，竖在桌面上。
洛伦捏着魔杖，在纸张折出来的圆柱上方点了点，升起一朵烛火。
一只白色蜡烛就竖在书桌上，蜡油在上端缓慢融化，蓄积，准备滴落。
洛伦满意地笑了笑，“麦格教授如果能看见，真应该为我精湛的变形术加分。”
他一手举起蜡烛，一手拿着镜子，忽然迟疑了一下。
恐怖电影里，一般这么作死的人，很快就会得偿所愿，召唤出女鬼或者恶魔，然后领盒饭。
他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吉利。
但洛伦是个忠实的唯物主义者，他回过神对着镜子呼唤道：“玛丽·斯图亚特，玛丽·斯图亚特，玛丽·斯图亚特。”
将玛丽一世女王的名字呼唤三遍，洛伦有些紧张地注视着镜面。
白色的裂纹将镜面划分为无数碎片，几乎照不出人影，只有三块镜面碎片勉勉强强能看出些东西。
但他看来看去也只看见自己英俊的面容，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洛伦等了几分钟，决定换个名字念颂：“李·克斯特，李·克斯特，李·克斯特。”
还是什么都没有，镜子里只有他的倒影。
一般的恐怖电影里，女鬼这时候都应该冲我脸上了吧。
洛伦沉默了一下，又换了个名字念颂：“伊丽莎白·巴托里，伊丽莎白·巴托里，伊丽莎白·巴托里。”
血腥玛丽的传说来源一共就三个，玛丽一世，李·克斯特伯爵夫人，还有一位匈牙利的伊丽莎白·巴托里。
现在他把三个人的名字点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生。
该不是真的被他一记神锋无影咒打坏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洛伦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洛伦小叹一口气，“看来还是得问问弗拉梅尔。”
他把蜡烛往桌上推倒，火焰顺着蜡烛和桌上的蜡油弥漫开，在桌上升腾。等到一整只的蜡烛融化成蜡油，火焰就熄灭了。蜡油蠕动着聚合成一个规律的长方形，随后重新变回纸张。
洁白，平整，连一丝折痕都没留下。
洛伦拿着镜子站起身，转一圈直接瘫倒在床上，另一只手伸进枕头底下，摸索着点了点奇幻之书上的图标。
再睁眼，洛伦的意识出现在明亮的书内图书馆里，坐在弗拉梅尔的对面。
弗拉梅尔举着本书，肩膀旁边飘着一页羊皮纸，羊皮纸上面的羽毛笔正刷刷刷地写着东西。
就是这样的行为，洛伦总觉得弗拉梅尔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维方式。在不用教导他的时候，弗拉梅尔会自娱自乐。
弗拉梅尔歪过头，看向洛伦：“喔，洛伦，露营怎么样？”
洛伦点点头：“露营很不错，但露营的地方好像不太对。”
弗拉梅尔明白有正经事要谈了，把手上的书往后一扔，书本飞起来，把羊皮纸和羽毛笔当做书签一样夹进书里，落到后方的书架上。
“我在迪安森林露营的时候，被人通过一面镜子带入幻境……见证了——”洛伦思考了一下，说道，“见证了「血腥玛丽」的一个传说来源。”
他伸手，掏出花枝形状的手镜，“脱离幻境之后，它就在我口袋里了。”
洛伦看向弗拉梅尔，连珠炮一样吐出一连串问题：“你知道血腥玛丽的传说吗？尼可是14世纪的人，玛丽的传说原型都是在他之后的年代，玛丽一世还是都铎王朝的女王，应该会有印象吧？”
洛伦早就想过了，尼可这个老古董亲身经历的记忆，比所有考古学家的文献都要真实。
“还有这面镜子，它坏了吗？能修吗？该怎么用？”
“嘿，洛伦，一个一个来。”弗拉梅尔伸出手掌，示意先别着急。
他接过手镜，拿在手上转着圈查看一番。
“你应该学会用炼金术士的角度查看物品。”
弗拉梅尔松开手镜，让它漂浮在两人中间，镜子一点一点变得透明，只留下轮廓黑色的线条。
他伸手拨弄一下手镜小柄尾端的宝石，七彩的光束从尾端宝石处涌出，重新填满透明的地方。
伴随着无声的震颤，彩色的手镜快速变大，七彩的光束挤满了洛伦的视线，光束中的一个个光粒变成拳头的大小。
原来手镜上面流转的七彩光束是一个个魔文汇集在一起的光流。
洛伦看着眼前震撼的场面呆愣了一会儿，他眨巴眨巴眼，无辜地看着弗拉梅尔，“可我现在只是一个炼金学徒。”
“别着急，你有足够的时间学习。”
弗拉梅尔时不时从魔文光流中抓出一个，捏在手上查看，“镜子在普通人看来，是非常奇异的事物。它和桌椅板凳这些东西不一样，往往被赋予独特的含义。”
“所以这面镜子有什么魔法？”洛伦问道。
弗拉梅尔劝告说道：“不要着急，我在教伱用炼金术士的思维分析。”
洛伦重新坐好。
弗拉梅尔继续讲道：“镜子经常跟真实，内心，预言这些意象联系起来，希腊神话中纳西瑟斯因为自恋的虚像而死，维纳斯也有自己的镜子，”
“真实和虚幻，内心和欲望，这些是从镜子的特性引申出的意义。至于预言家通过镜像看见未来，”弗拉梅尔停顿一下，“现在都换成水晶球了。”
洛伦听着弗拉梅尔的话，想起了霍格沃兹的厄里斯魔镜，完全符合真实和虚幻，内心和欲望两个特性。
“所以分析魔法物品的作用，就应该结合物品的意象和内涵。”
弗拉梅尔挥手打散空间中七彩的手镜。“现在，从你的经历和理解，分析这件手镜炼金物品的作用。”
洛伦开始回想进入幻境的经历，过了一会儿，尝试着开口说道：“一开始进入的第一层是现实的倒影，这里是真实的特性。”
“但是在倒影中又混杂了幻象，它能制造出酒店经理的幻象，用食物诱惑我进入第二层，说明镜子能一定程度进入我的内心或者读取我的记忆，这里是虚假的特性，包含了一些内心与欲望的特性。”
“第二层就是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故事，我不清楚这是真实的记忆还是幻象。”
弗拉梅尔满意地点点头，“已经很接近了，这面镜子一共可以制造三层幻境，一层比一层深入内心，第一层是真实的倒影，使用者能够进行微小的干预扭曲，引导你进入第二层。”
“第二层的幻境，是使用者主导，由你自己脑海生成的幻境。”弗拉梅尔看向他，“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洛伦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你是说！第一层里，酒店经理提到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和舞会，都是对我的暗示！”
弗拉梅尔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如果不是你的意识强大，你会无知无觉的进入第二层，参与舞会发生的一切。”
“甚至可能进入第三层幻境，直面你内心深处的幻境，这是最危险的地方，任何第三层的事物都是你意识的反应，每一点改变都会对你产生影响。”
洛伦咂舌。
这不就是潜意识暗示催眠那一套吗？
心理学？
魔法的终点是科学？
居然还是文科。
弗拉梅尔啧了一声，“如果不是使用者对你没有恶意，他可以强行进入第三层恶心你一下，你至少得学会记忆魔法才能把思绪和记忆梳理整齐。”
洛伦反驳说道：“说不定是我打破了镜面，他做不到呢。”
弗拉梅尔摇摇头：“你只要在幻境里面了，除非有办法清醒过来，不然你直接打碎镜子也没办法阻止他。”
洛伦疑惑的问道：“我当时是清醒的啊。”
“如果你真的清醒，就会直接从幻境中脱离，回到现实，就像是梦醒了一样。”弗拉梅尔说道。
解读《亚伯拉罕之书》时候出现的幻境也是类似的结构，解决的办法是否也一样呢？
洛伦一手托腮若有所思，问道：“下次如果再遇上这件事，我该怎么快速清醒？”
“强大的意志，或是死亡。”弗拉梅尔解释道：“在幻境里死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马上清醒，一种是真的死亡，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你可以赌一赌。”
这个真是个好建议呢。
洛伦面无表情，不想说话，他甚至想竖个中指。
“在幻境中意识到幻境，就像是做梦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一样，你的意志会对幻境产生压迫，能看见并攻击真实的镜子就是你的意识在发挥作用，当你的意识足够强大，就能直接碾碎整个幻境。”
弗拉梅尔说：“我相信阿不思就能做到。”
洛伦挑挑眉毛，想起了他得到眉心痣里的仪式内容的景象，从幻境里睁眼的时候，邓布利多的魔杖就点在他脑门上。
他至今不清楚，究竟是幻境的力量只能影响他短暂时间，还是邓布利多突破幻境把他拉出来了。
算了，邓布利多是个怪物，不用在意。
“那这面镜子还能用吗？”洛伦现在最关心这个。
“手镜的魔文主要在外壳上，换上新的镜面就能修复。”
“我给你演示一遍。”弗拉梅尔挥手，明亮的图书馆倒转过来，身处的环境变成了炼金实验室。
倒扣的半球形空间里，光线昏暗，正中的黑色锅炉透出红光。
空间中出现一只笔直的尖角，一堆乱七八糟的矿石。
“独角兽的角象代表了真实，纯白的内心，可以承载任何幻境，再加上一些矿石炼制出玻璃。”弗拉梅尔直接把这些东西扔进锅炉里，然后轻轻踢了两脚。
洛伦站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这位炼金术士的手法过于粗暴了，跟麻瓜的电视维修工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色的蒸汽喷出，一滩冒着热气，散发着红光的岩浆一样的液体流出来。
快速冷却之后，液体变成了形状不规则的玻璃，10平方英尺大小，做一面梳妆镜都够。
弗拉梅尔把一块银溶解在一种透明溶液里，倒在在玻璃平整的一面涂抹开。
放在锅炉上炙烤，烘干之后，一层薄薄的银吸附在玻璃上，玻璃就变成了镜面。
他又在银层刷了一层保护漆，然后展示给洛伦看：“切一块镶嵌上去就好了。”
洛伦眨眨眼：“很好，那么第一件事，我去哪儿找独角兽角，还有那些矿石是什么，溶解银的溶液又是什么魔药？”
“矿石和魔药都是常见的东西，你只要找到独角兽的角就够了，一小块也行。”弗拉梅尔非常乐观。
洛伦干笑一声：“那可真是容易，独角兽用角顶穿我的胸膛的时候，我应该能摸一下。”
幼年的独角兽只有纯洁的少女能靠近，而成年的独角兽，什么人都不能靠近。
尤其是伏地魔猎杀了两只独角兽之后，现在的独角兽群落讨厌所有人类。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件事，”洛伦摊开小手，无奈道，“我去哪儿找锅炉。”
这件事更要命，炼金实验室里这个锅炉他早就注意到了，一看就很高大上，造这个锅炉可能比炼镜子还麻烦。
弗拉梅尔轻松地挥挥手，“不用担心这件事，等你找到独角兽的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