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事难睡沉。
天际第一缕金黄穿过卧室窗户的玻璃，落在张牧脸腮时，便悠悠睁眼。
起床洗漱。
完事，戴好只露双眼的口罩，拿上身份证、户口簿之类办护照的必备物件，先跑趟官府拍照片。
然后找家打印店弄复印件。
一切就绪，张牧去专门办理护照的部门。
流程走完，工作人员告知要七个工作日才能拿到，只好先离开。
站在街头，张牧掏出手机，看了下宋岚发送给自己的珠宝展会具体地址，拦辆出租车往那赶。
很近，约摸十分钟就到了一座展馆门前。
结账下车，张牧顶着烈日，脑袋略微仰，打量自滑玻璃门上的门头——亿魅珠宝展。
视线向门落下，电动自滑的玻璃门，正不停开开合合。偶尔，甚至往两边滑开后，几分钟才能合拢。
宋岚“会很热闹”的说辞，怕是有些低估展会的火爆程度了。
但也不意外，包裹体兔状的水晶宝石，本就只此一例，何况她那朋友，早早就在各大新闻头条打广告宣传。
估摸，就算不准备买的，也会抱着长长见识的想法来瞅一眼。
对此，张牧倒没甚在意，尽管那颗宝石是他亲手制造出来。他唯一想法就是，短时间不用烦神钱的问题了。
没继续在门外傻站，张牧汇合人流，挤进展馆。
人多的，即使头顶天花板的中央空调马力开足工作，大厅空气仍有些闷热。
门右边，摆着立式宣传海报，是他那颗水晶宝石的特写图，最底，印着五行正楷，介绍来源和珍稀程度。
目光在海报只停留几秒，挪向布置大厅四周的玻璃展柜。
有比较普通的，四五颗放一只柜里，稀有些的，则单独准备有柜子。
而他那颗，摆在整个大厅最显眼的中央位置。
一个全透明钢化玻璃展柜，约摸一米五高，被宽红布条拉起的隔离线围拢。
一群社会精英气势的人围着隔离线，透过玻璃仔细打量水晶宝石，边和身旁精通宝石鉴定的专家窃窃私语。
张牧听了会，他们似乎是在讨论这颗水晶宝石的真伪。
得出的结果都是没有任何人工痕迹，之后，张牧看着他们变得兴奋，向通往二楼的楼梯口走。
许是去找宋岚和她那姐们，商议购买事项。
考虑利益最大化，她应该会选择拍卖吧？
心底嘀咕着，张牧琢磨宋岚现在恐怕忙得很，就不去打扰了。
转身准备离开，一边从裤兜里掏手机准备发信息告诉她自己先走了，等她闲下再聊。
“你说叶铭的论文数据是不是造假？”
“那还能是啥，反正我是找不出什么异常，老大再哔哔，让他自己来调查。”
一对青年男女闲聊着和张牧擦肩而过，听见他们聊天内容，张牧点着手机屏幕打字的手指瞬间顿住。
如果只有“叶铭”这名字，张牧无法肯定是师兄，但加上论文数据，没得跑了。
凝视着两人背影，他手机揣回裤兜，不动声色，悄悄跟过去。
……
赵奇和岳若“努力”工作数天，终于把苏市的景区、游乐园、着名小吃街等等休闲场所，玩，不是，调查了个遍。
上报无异常，大概率数据造假，想要回帝都，但老大死活不让。
扬言这次要是查不出来有价值的案件，异调局年底就要被撤了。
随后，异调局局长告知他，对苏市再进行一次地毯式搜索。
还说会把自己的得力干将，也就是异调局调查组的总组长，派来辅助搜寻工作。
并信心满满的表示，有他在，一定能把未知能量的来源，给查个明明白白。
听到这消息，赵奇和岳若差点没笑死。
总组长？就那货？异调局还能有比他更会摸鱼的？
我们两的摸鱼技术就是他亲传的好吧。
虽然心里不乐意在苏市继续浪费时间，可既然局长发话，那也没啥办法。
他们只好接着玩，不是，接着找线索。
只是苏市并不太大，适合“找线索”的地方没几个，天把下来就无处可去了。
这时，两人在某度刷社会新闻打发无聊时，看见了关于兔状包裹体的水晶宝石热搜。
于是，在屋里快躺成阿宅的两人，兴致勃勃赶来凑热闹。
“嚯，这人多的，蚊子来了都得被挤死。”
赵奇在前开路，挤开人群到隔离线前，和跟在身后的岳若打趣。
“你瞧那包裹体，跟广告的照片一模一样，简直像个真兔子。”
“这玩意得值多少钱？”赵奇摸着自己板寸，满眼好奇。
“如果是人工制造，五块十块吧，要是纯天然，那就说不准了，
这种绝品，肯定是拍卖出售，得看最终拍下来的价格。”
“会不会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对水晶略有所知的岳若，眯眼盯着玻璃方框里的宝石，“具体情况，还是要用精密仪器检测。”
“瞧。”岳若往楼梯口那扬下巴，“那些都是有财力购买的买家，他们去找展会举办人商议价格了，
但我想只要举办人不傻，肯定拍卖，拍卖之前必然要进行公开检测。”
“啧。”赵奇咂咂嘴，“这宝石主人岂不是直接财富自由了？”
“差不多。”岳若晃晃脑袋，周围闷热空气有些难受。
见状，赵奇便领着她离开展馆，见识长了，热闹也看了，他们又没打算买，待着也没别的事了。
门口，两人并肩站路边，聊着天等车。
“前些天跟老大通电话的时候，老大说异调局几十年没查出一桩异常案件，都是普通人谣传的误会，
科学普及越来越广，现在连谣言都没几个了。
估计，异调局年底要解散。”
“解散就解散呗，我们有什么办法，难道去装神弄鬼，折腾几个异常事件出来？
就算我们真的这么干，有毛用。
监控一装，什么热感应探测器、声波检测仪一起上，别说没那些神神鬼鬼的，有也躲不掉监视。”
“也是。”岳若脑袋丧气垂着，“那以后你打算干点啥？”
“这些年光顾着摸鱼，读书学的东西都忘光了，现在我就记得自己一顿能干三碗饭。”
“船到前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不行我带你去摆摊卖串串香。”
“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
“哎！师傅，这边！”正调笑着，瞥见有出租车远远驶来，岳若忙抬手拦车。
车稳稳停在路边。
“xx大学多少钱？”
“打表。”
“那行，走。”
两人上车，天蓝车漆的出租车很快驶向远处，在红绿灯路口右转消失。
三秒后，张牧走到他们离开前，站着的位置。
“xx大学，看来他们说的叶铭就是师兄了。”
自己毕业的大学名字，张牧当然不可能记错。
琢磨阵，张牧在原地有意等了半小时，然后才拦辆出租车，往xx大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