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万万没想到，自己放弃考研究生，还是逃不开摆弄实验仪器的命运。
尽管这和他想象中的魔法师课程有些许差异，但还是乖乖跟着波特熟悉调配药剂的流程，以及辨认草药。
波特告诉他，延缓肺癌恶化就靠这些药剂。
如果真的有效，张牧就多出了大把豁余时间来学习魔法。
握着一支木棍在碗里搅拌，他琢磨起面板的复活功能对肺癌有没有效果。
深入思考一阵，他没敢尝试。
复活也是分很多种的，直接换具身体，身体的时间倒退之类。
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他将陷入永恒的轮回，癌症爆发，死亡，回到前一秒，癌症爆发，死亡，无限重复。
等同于地狱。
而前者，也未必就是给具癌症被治愈的身体。
还是得靠自己，复活功能只能作为最后一张王牌，万不得已再用。
“集中注意力。”
波特不轻不重地提醒：“你的魔法天赋卓绝，这不代表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位高阶魔法师。”
“努力和专注也是魔法师不可缺的品质。”
“明白了，波特先生。”波特不让他称呼老师，他只好暂时用敬称。
继续搅了会，波特端起碗，架在堆放了煤炭的土陶炉上。
闭目，不见他点火，煤炭自燃。
紧盯着，张牧察觉出他在使用精神力控制炭火大小，十分精准，瓷碗里的浓稠紫色溶液恒定沸腾。
约摸一小时，波特睁开眼，额头渗出些许汗珠。
“呼……”他吐出口气，捏着法袍袖口擦去汗，“控制火力大小对精神力的操控能力和消耗很严重，
就算是专修精神力的药剂师，最多坚持三个小时也要停下休息。”
“否则精神力消耗过度容易出现失误，导致药剂报废。”
说着，他露出自得笑容：“好运的小子，换其他魔法师，愿意帮你也没能力熬制这碗痊愈药剂。”
精准控制火力大小，有什么难的？
张牧觉得波特需要一台煤气灶：“波特先生，其实控制火温很简单，我有一……”
“你懂个屁，看上去简单，等你自己熬制就知道难度在哪，喝了它。”
波特拿起一只稍小些的瓷碗，舀起满满一碗。
果断接过一口干，张牧砸吧砸吧嘴，味道勉强过得去。
“我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明天早晨过来。”
说完不等回话，直接把他赶出屋，“嘭”的声带上门。
站在门前，张牧挠着头。
魔法师脾气都这么古怪？
心里吐槽着打算离开，刚抬起脚又停住。
他忽然想起，面板说这个世界是游戏世界，虽然看着并不太像，但面板功能应该是按照游戏来的。
一般游戏都有“战斗状态不可回城”之类的设定。
不知道自己唤出传送门受不受限制。
张牧左右张望两眼，抄起隔壁门前靠着的圆木棍。
武器有了，还需要一个敌人。
他环视一圈，街道空空荡荡，无奈之下，视线缓缓落向趴在台阶上的大黄。
大黄似有所觉，耳朵竖直，脑袋猛地抬起，双眼盯着张牧。
“邦——”
……
“汪汪汪！”
屋内二楼。
波特手里捏着一颗弹珠大小的透明水晶球，正要输入魔力，门外忽的传来狗子大叫。
推开窗往下看，没人。
“不要吵。”
拉上窗，波特轻握水晶，魔力缓缓流进，水晶球剔透出淡蓝光芒，紧接着一道冰凉的女人声凭空响起来。
“波特老师，最近过的如何？”
“哈哈哈……”他大笑几声，“艾薇儿，你怎么知道我离开王城了？”
“我不仅知道，而且快到了。”
波特微楞，惊讶问：“你跑这偏僻小镇来做什么？”
“老师去找宝物，我当然要帮忙，大约还有三天到达小镇。”
人已经快到，波特心里阻止的话也就没说：“我找遍了小镇周围，什么都没发现，应该是谣传。”
“那老师什么时候回王都？”
“暂时不着急，我在这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家伙。”
“先不说了，我再出镇子找找。”
“好的，老师。”
……
家中。
张牧将手里木棍搁在茶几上，这是波特邻居的物件，明天去的时候要还给人家。
经过试验，传送门的开启不受“战斗”影响。
好消息，这代表他与土着发生冲突，立于不败之地。
从物品栏里取出手机，张牧点开通讯录。
这些天因为患上肺癌，心情太沮丧，他开了手机的飞行模式，不想被打扰。
估摸着电话已经被打爆了。
别误会，张牧没几个朋友，但不多的那个把，感情格外好。
他这不声不响消失，肯定给人急坏了。
“咦？”
张牧关了飞行模式，发现电话居然还是拨不出去，查询了下，话费很充足。
“游戏的原因？”
猜测着，他进卧室拿出一台备用老年机，电话卡换好，开机。
老年机刚开机完成，立刻就有电话进来。
因为换了手机，号码没有备注，可屏幕显示的号码他一眼认出。
笑着按下绿色接通建：“喂，师兄，我……”
“你他妈这几天跑哪去了！”
咆哮冲出话筒，张牧耳孔里嗡嗡响：“我出了点事，你听我解……”
“出事不知道找我帮忙？！”
声音更高了一分，充分表达了手机那头的生气。
“我们见面说，老地方。”
说完立刻挂断电话，来电铃声却又响起来。
这次的声音温柔许多。
“小牧？”
“哎。”张牧跟着低声，“奶奶，我这两天出差，去的地方有点偏，没信号。”
老人是他幼年时待的孤儿院的院长，一位和蔼亲人的奶奶。
平常总爱搬把椅子坐在院里的梨树下，笑眯着眼，看孩子们在一起玩耍。
“真的？”柔和语调下藏着关切。
“真的。”
接着，他们又聊了几分钟，最后院长叮嘱他一声，天气热，晚上要注意盖好肚子别着凉，挂了电话。
老年机没再继续响，他只有这两个关心自己的人。
张牧进卧室换了套衣服，揣好手机出门。
安装游戏的手机以后就放在物品栏里，买一部新手机日常付款通话用。
还要买一台煤气灶，小型的，以免波特质疑他是怎么带着这么大的东西横跨大陆。
理清下午要办的事，张牧脚步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