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全家都有佛性
这一番话如同平地惊雷般，余下两人听完，都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是了，论道完第二天玄枯大师便被杀了，是不是也在印证这个结论？
蒋、孙二人面面相觑。想想六扇门那些酒囊饭袋在这里兜兜转转，结果人三公子刚来两天就抓到了关窍，案子眼看就要破了！
“三公子，住持其实该问你要不要出家的，你这佛性…”
孙捕头单纯是感慨一句，想不到方曦文直接急了，差点跳起来：“你才有佛性，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天天被方清筱拷打，又没法下手，他是真怕自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颇有些应激。
“哈哈，好了好了，”蒋溪知见到案情有进展，心情是三人中最开心的，忙将两人分开，笑道：“曦文说的应当是对的。但问题在于，我们要怎么寻到玄枯大师掌握的东西呢？”
“这个，恐怕关窍就在《心经》那几句话上，‘不增不减，不生不灭，不垢不净’，这或许是在暗示藏起来的地方。”
说完，他恶狠狠地恐吓了孙捕头，掏出官印连晃两三下，让他再也不敢提佛性之类的字眼。
“这、这有点不对了。按照心经的说法，那不是个实体，怎么能藏东西呢？”因为说错话，而惨遭职场霸凌的孙捕头声音都小了。
“或许是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比如恒定不动之物，或者不会轻易发生改变的东西——”蒋溪知眼前一亮，“江心！”
练澜沧贴的时候他不知看了多久的江水，学其形，观其意，如今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相关之物。
“附近这么多条江，月溪、曲水、流花…到底哪条？”孙捕头显得不太看好。
“必不可能，”方曦文直接就否决了，翻了个白眼，学着某人的样子道：“我觉得玄枯大师不至于那么无聊。”
闻言，蒋溪知暗中捏起了拳头，没说话。
三人又讨论了一阵，由于思路不同，分歧之物太多，索性直接分三路去找。
孙捕头去摇来六扇门的捕快帮忙，余下两人便按着各自的想法去了。
结果这一找，从早上找到下午都没有什么收获。
方曦文还好，他是觉得以玄枯大师的性子，可能对山川人文这种“长久存在”之物有兴趣，搜寻了几处古迹，顺道还吃了点美食；
孙捕头嘛，则是去找在百华庄里历史悠久的家族，有四世同堂的，溯源能到几百年前，虽然跟大师没什么交集，但也不怎么累；
蒋溪知就惨了。他被方某人那句话一激，气得连潜五六条江，把底下的海草都薅秃了，连根毛都没找到。
时至入夜，三人各自洗漱用餐，完了又凑到了一起。
在听完蒋溪知的遭遇后，余下的两人指着他哈哈狂笑，毫不留情。
“溪知啊溪知，伱、你怎么蠢到这种地步！找得到就有鬼了，你觉得大师会特意雕个石碑，把东西镇在江底吗？”
“玄苦大师已经把阿难陀指修至圆满，话不要说太死。”蒋溪知换了一身干净的锦衣，此时头发还是湿的，闻言皮笑肉不笑道。
“这个、哈哈，沧浪公子还是有想法的，挺好。”孙捕头也没绷住，不过碍于不是太熟，不敢笑太大声。
乐了一阵，三人又把话题转到正事上。
方曦文看向孙捕头，道：“这个推论跟真荣那帮人说了没？他那不是啸聚了一帮年轻高手吗，有想法没？”
“说是说了。一个个都挺来劲，就指着我们把妖族找到，让他们好磨砺磨砺，说什么剑尤锋血未寒，啧啧。”
“就没一个有用的？”
“喔，倒是有位姓叶的少侠说，让我们不要囿于表象，说不定答案就在最浅显的地方。我心想这是在说废话呢。”老孙耸了耸肩。
闻言，蒋溪知来了兴致，思忖着道：“最浅显的地方…曦文，这话还有些道理，我好像有点想法了。”
“嘿，打机锋谁不会…等等，”像是有一道电光劈过似的，他脑海中闪过一丝灵感，方曦文不禁瞪大了眼睛：“我知道了！”
“快说，又有什么鬼点子了？”蒋溪知刚催促了声，下一刻袖子就被扯了去。
方曦文带着两人狂奔起来，直冲山上的栖灵寺，语气悲愤：“我知道藏在哪里了，玄枯大师，你是真的无聊啊！”
…
…
栖灵寺，大殿后方的藏经阁。
三人狂奔到此处，发现大门锁了，大晚上的也没法去找住持要申请，于是事急从权，由方曦文作保，余下两人见证，一块合力将大门给拆了。
只听轰地一声，朱红色的大门倒塌下去，溅起一大团烟尘。
顾不得等它们散尽，三人埋头便冲了进去，分头翻找起来。
方曦文冲到一侧书架前，语速飞快道：“如果是名单、信件这一类的纸质东西，那很可能就藏在《心经》这本经书的里面！
那段话，甚至有可能是在提示页数！”
“妈的，真是灯下黑！”孙捕头低头翻找，很是有些感慨。
“玄枯大师是真的无聊…”蒋溪知也没话说了。他感觉藏在这里还真不如用阿难陀指雕个石碑，然后把它沉在江心。
那至少还不会被人一把火烧了。
因为全是纸制品，所以三人都不敢亮火把，所幸方曦文财大气粗，直接掏了夜光石出来往地上一丢，把四处照得亮堂。
加上他跟蒋溪知是四窍，孙捕头堪堪也开了眼窍，所以跟白天也区别不大。
三人很快翻完了几个书架，没有收获，各自都有些焦急。
‘不应该的，这猜想是最有明确方向的一个，总不能又像白天那样无头苍蝇乱撞吧…’
正当方曦文思忖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曦文，孙捕头，我找着了！”
闻言，两人立刻回身，迅速地扑了过来。方曦文将这本《心经》接到手里，飞速翻动了起来，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封信！
真的是情报！
他捏着信封，跟余下两人对视一眼，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怎了？”
“我在想，玄枯大师明明掌握着情报，为什么没有传递出去，而是自己藏起来呢？”
“或许他被什么人监视着。”孙捕头渐渐反应了过来，眼神凝重。
“对，”方曦文把信封收进怀里，右手按住了剑柄，“那我们现在还能找到情报，说明监视者没有得手，那如果我是他——”
呛！
他的话语突兀中断，赤红长剑悍然出鞘，拉出一条火线，直直往上！
只听一声响亮的交击，方曦文蹬蹬蹬退开数步，有一道黑影朝着反方向飞出，身上被夜明珠照出长长的毛。
他甩了甩手臂，朝那黑影咧嘴一笑：“守株待兔，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