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双鹰一路想着心事,玉清这才有闲空打量起这条山肚子里的密道。密道开凿的很是宽阔,足能叫一辆马车跑起来,可见是一个大工程。密道里相隔不远有暗哨有密室,山石上相隔不远点着油灯,虽然不如外面明亮但也是看的清楚。玉清在心里边推测,这个密道不是同一时期修建出来的,应该经过了几次的扩宽和整理。想必燕姓旁支的老祖宗到了这里,就已经开始谋划组建自己的军队,燕姓皇族也不是铁板一块。
“玉清,师傅觉的这可不是天然的山洞,是他们自己刨出来的。”老郎中也在看着,却也只能看出来这里是人工修建的密道。
“师傅,或许原先有个山洞,后来经过人工开凿才变成了密道。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密道两边都是不规整的,后来才变成了现在齐刷刷的样子。”
“玉清,那得到修多少年啊。”
“师傅,这里应该和我们山庄的历史差不多一样长了,只是我们山庄注重的过好日子,他们这里还要多想着怎么保命活着。”
“叶庄主说的一针见血,是双鹰见过最聪慧的女子。当年燕姓夺了江山,嫡出的吃肉庶出的啃骨头我们旁支的就只能捡他们剩下的汤喝。还要看脸色给嫡出的当狗,我们的老祖宗就带着旁支里有骨气的人来到了这里。说起来我们比叶氏的先祖还要早几年走出了皇城,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地......”燕双鹰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事情,回头对师徒俩说起往事。
“能想出来,你们的老祖宗不但有骨气也是智慧的人,想必百多年前你们的祖先一定是殚精竭虑,不但开拓出能活命的地方,还要提防着被赶尽杀绝。”
“是啊,我们的祖先原本就是给嫡出的打江山,都是善武能战的儿郎。没想到给嫡出的卖命最后还要被怀疑被羞辱,虽然远离了皇城,但那里的人绝不会任由我们发展壮大,我们的先祖从离开皇城那一刻起,就已经有了自己保护自己的决心。一面开荒种地一面训练自己的兵,活着的同时也要防备被人追杀。听老堡主传承说,这里原本就是个天然山洞,经过了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们经过百多年的沉淀洗礼,在燕姓嫡出的眼皮底下偷偷的壮大发展。燕外古堡极度排外,也是为了我们的自身安危。”
“双鹰堡主,这个可以理解,但什么事过犹不及反而会产生相反的效果啊。”
“后来我们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可规矩定下了,想要改变一样会引起怀疑和揣测,我们也只能将错就错的从内部加强保密。近些年我们也跟员外山庄里的人联姻了,还从皇城里娶妻招胥。大概二十多年前,我们也跟皇族的人坐到了一张桌子上。这一次的中毒事件,很肯定就是嫡出皇族搞的鬼。老御医,叶庄主还请你们救救我们。”
“双鹰堡主,总要看了才知道怎么救,古堡的御医也都不是寻常的郎中,怕是老朽看过了也不一定能想到好的法子。”老郎中实话实说到。
“听说叶庄主是你的徒弟,常言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请叶庄主仗义援手。”
“堡主,你这话说的拐弯抹角干啥,实话说她的医术在我老头子之上,如果她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师傅,这么快你就把徒弟给卖出去了,堡主,别说什么仗义援手,本庄主给人诊病收诊金,医患两不相欠。”
“叶庄主何必拒人千里之外,燕外古堡不会连累你们叶氏山庄的。”燕双鹰笑着说到,几个人也走出了山肚子,来到了山坳里。
山坳里真就是一个大军营,一排排青石建造的屋子,围起来一个特宽阔的练兵场。军营四周古树参天,还真是个绝好的军事基地。现在这里略显冷清,就连外面站岗的都无精打采的模样。
“老御医,叶庄主,发现有人生病之后,我们就把他们隔离开来,那边都是病倒的士兵,虽然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得病的人还在每天增加。”燕双鹰指着连在一起的三排房子说着,玉清粗略看了一下,几百人还是个保守的数目。
“堡主,他们久居深山,已经习惯了这里空气植物,或者他们都对这些东西有了免疫力。玉清要看过了得病的人才能给出答案。”
几个人走进了隔离病人的一间屋子,只见屋子里的人瘦的都脱相了,明显是持续的拉肚子拉的。这种情况下,这些人很快就会死掉。玉清拉起一个人的手腕,手指搭在脉搏上认真感知着脉搏的跳动,很快就有了答案。
“师傅,堡主,这些人都中了毒,就是他们寻常接触的瘴气之毒。”
“能解不?”老郎中和燕双鹰一起问到。
“师傅,堡主,玉清要先找到最先中毒病倒的人,刚才玉清就说过,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空气。况且这个季节也不是瘴气最浓的时候,最先病倒的人身上很可能带着引发瘴气的东西。”
“禀报堡主,最先病倒的就是去跟老堡主参加新新帝宴请的那几个人。如果是在宫里吃坏了东西,可他们是回来两天之后才开始发病的。”一个精神头略好的士兵说着。
“难道还真是新新帝搞的鬼?”
“堡主,我们去看看那几个最先病倒的人吧。”是谁搞的鬼她不想评说,嫡出庶出旁支都逃不过燕姓。人家窝里斗,看热闹就好,三百多人病了,这一次可要多赚些银子了,赚银子才是正道。玉清心里想着,又来到一个屋子,这个屋子只有四个病患,跟刚才那个屋子里的人一样,严重的腹泻已经叫这几个人频临死亡了。屋子里放了几个恭桶,但屋子里面却没有多少臭气,反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玉清的心里更明了了,不禁暗暗诅咒新新帝的心狠手辣。
“叶庄主,这几个人十多天前跟着老堡主去宫里参加新新帝上位的宴席。回来的时候还好好地,过了不到两天就发病了。军医用了几个止泻的方子都不管用,最后都上山寻找药材,吃了还是不见效。后来几十人几十人的病倒,直到把病的人都隔离了,情况才好了一点。”
“堡主,你没感到奇怪吗?屋子里就放着恭桶,却是没有臭味的还有点香气。”
“香气?不瞒老御医说,我们进了山里来到了兵营,闻到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还真被我徒弟说对了,你们已经习惯了山里的味道。我老头子想,就算是温度回暖,深山里璋气升腾的时候也不会对你们产生影响。”老郎中了然的说道。
“堡主,玉清有一事相询。这些拉肚子的人,有没有已经死掉了。”
“叶庄主,这屋子里的几个人是最严重的。奇怪的是,他们已经拉到了这种程度却还活着。有什么好办法,叫这些拉肚的人赶快好起来。叶庄主,缺什么珍奇的药草,本堡主这就叫人去准备。”
“堡主,这四个人都是这里的将领吧。”玉清嘴里问着眼睛,却看着四个人的穿着。这四个人不同于那些穿着精装干练的士兵,倒像是被银子堆砌起来的大老爷。虽然这些天他们一直都躺在床上,但无论是外面的长袍,还是里面的衣裤,都是绸缎面料,而且却看不出一丝压痕。
“叶庄主,这几个人名面上是古堡的上层,实际上都是能征善战的将领,更是老庄主的贴身保镖。去皇宫里参加新新帝的宴席,详细的情形老庄主没说。我们只知道宴席上老庄主和新新帝发生了不愉快,老庄主被打折了腿。后来有人极力周旋说和,新新帝倒也没过多的发难。最后还给他们几个赏赐下来宫中最好的锦缎制作的衣服。他们几个人在古堡里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回到军营。应该是当天晚上就开始病了,紧接着不过两三天时间。就病倒了几百个士兵。军医各方面的原因都想到了,也换了好多方子。这些人就是不好,万幸的是还没有人因为拉肚子死掉。”
“还真算的上万幸。堡主,玉清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叶庄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能把他们治好什么条件双鹰都答应你们师徒。”
“堡主,他们几个穿的衣服就是引发瘴气的东西,这些衣物在纺织布料的时候就被人动了手脚。寻常人寻常地方装着没毒没作用,但是到了群山里就不一样了。玉清想你们这个地方就算还没有人知道,也早就被人怀疑了。”
“叶庄主,这个我们古堡人知道。新新帝忌惮我们也在想发设法削弱我们,老堡主被打折了腿,就是对我们的警告。可恨的是他们竟然用这种阴损的招数,真是昏君暴君。”
“堡主,你们该庆幸,我们和员外山庄的男丁差不多都死光了,这样的皇帝连百姓都容不下,又怎么可能是个明君。”
“叶庄主,是不是有办法治好他们,需要什么尽管说,古堡不缺银子。”
“治好他们的办法有也不难,难的是我和我师父怕是跟新新帝也对上了,我们叶氏山庄只剩下妇孺老幼,连累了他们玉清可就是叶氏家族的罪人了。”
“叶庄主,这个你尽管放心,以后你们山庄的事儿就是我们古堡的事儿。我们古堡里还有很多有功夫的家丁,走的时候给你们带走一部分,算是诊金好了。有他们在山庄的安全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可别,衙门前两天还叫我们统计山庄里燕姓的人呢。”老郎中不赞同到。
“就是,堡主,你这不是帮我们是害我们。还是先来说说治愈这些人的方法,另外诊金每人百两银子。”
“叶庄主,你在双鹰的眼里可不像是贪图银子的人,诊金好说,五万两银子连同老堡主的腿一并治好。”
“堡主,银子是立命的根本,玉清不过是俗人一个,喜欢是本能矫情那就是虚伪了。就按你们军医腹泻的方子,把这些衣服烧了,灰烬做药引子喝下去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老郎中意外的脱口而出。
“叶庄主,这个法子很简单,却是最难的。这些衣物是皇帝所赐,不但要视作珍宝更不能损坏,一定的场合下还要穿上,否则就是对皇上的大不敬,轻则打板子重则砍头还要株连族人,轻重就是皇上的两片嘴儿。”
“玉清,堡主说的对,师傅对这个法子感到意外也是这个考虑,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哦,那以后皇上给的东西可是不能随便收下了。这不是受宠,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紧箍咒啊。”玉清玩笑的说。
“不要也是砍头的罪!”燕双鹰看着玉清说到,心里却暗暗的估量这个聪慧可爱的女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