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驱逐
随着一辆四马的豪华马车出现在院外。
这个世界有着马车礼仪制度，也就是以马车来作为尊贵的交通工具以及身份的象征。
马的数量、马车的材质、装饰等都有着严格要求。
姬淼的马车车身雕刻黑水的波浪纹，车身以及车轮涂上红色漆，门帘是黑红丝带装。
有着一种高贵的庄严美感。
姬淼对着坐在驾驶位的独眼老者命令道：“去北营。”
独眼老者木讷点点头，“诺。”
随后姬淼与苏凡二人，先后上了马车。
后面跟着一群身穿黑甲的骑兵卫队，带着铁质面具。
尖锐的长矛以及腰间锋利的弯刀，代表他们既可以冲锋，又可以近战。
独眼老者的驾车技术很稳，苏凡没有感到一丝颠坡，他好奇地打量着外面。
但马车渡过一片居住区后。
来到一处集市。
“烧饼…热乎乎的烧饼，只需要……”
“瞧一瞧，看一看，独门绝技……”
“只要五纹钱……”
这里的人更多，各种叫卖声绵绵起伏，但他们普遍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略显饥黄消瘦。
这个时代任何一场天灾就会导致流民四起。
食物也只有在真正贵族手里，他们既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规则的破坏者。
这样才会体现贵族的高人一等。
姬淼看着苏凡打量着外面的闹市，笑道：“这是我们黑水堡闹市区，是不是比其他的地区要安稳得多？”
说着，隐隐还有些自豪。
听说周王朝其他地方盗窃、杀人、山贼络绎不绝出现，治安十分差。
环境更差，大小便随处可见，臭气熏天。
官府已经没法管理。
黑水堡依靠河水有着捕鱼供养，已经可以足够这座城池熬过整个冬天。
马车中，苏凡指了指那群乞丐说道：“那些乞丐怎么活下去？”
在街边，也有着十来个乞丐不断向周围讨要。
这还只是在这里看见的，在其他黑水堡区域乞丐会更多，没有食物没有棉被这些乞丐会活生生饿死冻死。
姬淼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摇摇头：“黑水堡的食物本来就不多，不可能拿出来放粮济民，而且还得面对秦国的战争，我们黑水堡离秦国边境并不远。”
“将那群乞丐全部驱逐出去。”苏凡发出冷酷的声音。
姬淼疑惑看着苏凡，静等着他的解释。
苏凡说道：“如果我是敌方将领要攻打一座城池，第一步就是派遣探子探查城池的情况，这些乞丐……他们的跟脚很难查，甚至查不了。”
黑水堡里的百姓都是有着跟脚的，就像是身份证户口本一样，要查很容易查出。
而这些乞丐属于流浪人群，基本都是从外进入黑水堡的。
姬淼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你变化是真的大，既然有第一步，那第二步呢？”
“第二步就是制造混乱，乞丐……是最容易受到煽动的人群，他们一无所有，而不像城中居住的百姓有着家业有着顾虑。”
这第二步让姬淼眼孔一缩，因为黑水堡的乞丐实在是太多了。
他以为是冬季的原因，导致外来乞丐数量增加，毕竟冬季可不是粮食丰收的季节。
但苏凡的提醒，姬淼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乞丐等外来人群太多了。
军事战略上有一个战术，往往最坚硬的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
不管是在城内制造混乱，还是屠城、谣言等都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战术，没有道德没有限制。
虽然黑水堡目前算不上最坚硬的堡垒，但是任何风险都应该屏蔽，特别是关乎自己的生死存亡。
姬淼拉了拉车边的铃铛。
叮当！！！
一声清脆的响声发出。
很快一名黑甲护卫驾马来到马车窗前，低身恭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一声低沉如同狮子粗狂的声音传来。
苏凡看着窗外这名黑甲护卫，他的双手老茧十分厚实坚实有力，体内血气磅礴。
“将城中的没有登记入册的人全部驱逐。”姬淼说道。
没有登记入册就是……不是原黑水堡居民，而是外来暂住的行脚商以及流浪的乞丐。
“诺。”
这名黑甲护卫立即驱使马匹，去通知黑水堡治安队。
因为治安队对这群人最为了解，有没有登记入册一查便知。
街边百姓看着黑水堡马车渐渐离去。
纷纷露出敬畏的神色。
以前黑水堡的治安并不好，但姬淼来了之后，实行严厉的酷刑。
剁手跺脚抽筋等严酷刑法，在这个时代没有科技医疗水平，一旦伤口感染就宣布死刑。
而一些刺头、小偷、小犯等都直接被烙上印记，逼迫他们进入敢死营。
在军队中，任何不服都会被驯服的服服帖帖的。
在这里活着的人大部分都是穷苦百姓，他们只希望能够生活在这个地方，不想被赶出去，所以在姬淼治理之下，黑水堡的治安有了一个飞速提升。
但是姬淼这种严苛的政策，也在这些人的心中产生了一些怨念。
毕竟姬淼治理的不是一般的严格。
苏凡看着马车中的姬淼，黑色长袍，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繁复花纹，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威严庄重的感觉。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却是显得很憔悴。
脸上有着淡淡的忧愁。
苏凡问道：“您似乎很焦虑？“
姬淼叹息一声：“你好像没叫过我父亲。”
“……”
苏凡没有说话，反而将头转向一旁，继续看向窗外。
天空又开始飘起白鹅毛毛的大雪，一股股寒风就像冰冷的刀，从门帘外冲进将皮肤刮得生疼。
“你这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母亲？”姬淼问道。
但苏凡还是没说话，就让姬淼一直脑补。
他不是原主，虽然可以翻看原主记忆，但没有原主的感情。
说得越多，错的越多。
在某些方面，可以以死生或者发生重大事故改变性格，但某些情感却很难演出。
姬淼不断说道：“在你出生的时候，我曾经还抱过你，但不能给你们名分，只有比寻常人家好点的温饱，你们隐藏在下层阶级一定很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