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面试现场里出来,佐藤静香和大神鹰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因为是二次面试,所以即便面试完了,也要等结果,佐藤静香收到的信息是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所以两个人想着也没什么事情,就到咖啡馆坐一会儿,顺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欢迎光临。”
迎面,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女服务生上前来,迎接两人。
“请问是两位么?”
“嗯,两位。”佐藤静香回应道。
“这边请。”
服务生带路,把两人引到了一桌挨着落地窗的桌子,在这里视野很好,加上是商业楼,这个咖啡厅的层数还不低,东京一部分的景色都能尽收眼底,为此,其他桌还有不少情侣一起来的。
“请问二位要喝些什么,吃些什么?”女服务员掏出口袋里的纸笔,准备记单。
“我要一杯冰美,不加糖,满冰,谢谢。”
佐藤静香熟练地点单,连菜单都没看。服务员也在纸上唰唰地记了下来。
“嗯...”大神鹰看了一会儿服务员递给她们的菜单,不过她还是没什么主意。“和她一样。”
她也不懂咖啡,只好点了一杯和佐藤静香一样的咖啡,听起来应该不难喝。
“嗨,请稍等。”女服务生拿起了桌子上的菜单,转身走向吧台。
“真漂亮啊。”
大神鹰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说的是建筑物还是底下走的人群,她把着椅子扶手,眼睛与玻璃离得很近。
“是吧?我经常来这家店的,景色是很好,你看,天空树就在那边,东京塔也能看得到。”佐藤静香指着窗外的两栋高耸入云的建筑说道。
“诶...那就是天空树啊。好想去一次。”大神鹰看着那栋全日本最高的建筑,眼神中流露出向往的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景色好一些而已。”
“叮咚~”
话音刚落,佐藤静香的手机就响了一声。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是一封邮件来信,点开来自信地看了一遍。
“鹰,那边来消息了。”
“嗯?”大神鹰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哪边?”
“试镜。通过了!”
佐藤静香手稍微有些颤抖,高兴地说道,如果不是周围还有人,她怕是直接跳起来了。
“这么快啊?不是说挺久的么?不过至少通过了,挺好。”大神鹰没有佐藤静香那么激动,只是笑了笑。能通过试镜她也很开心。“那意思是.....?”
“没,他们说还有一次最后的试镜。”佐藤静香说,“你,和另外一人。”
“这样啊....”
佐藤静香又继续看下去。
“鹰....他们说浅野铃的角色是短发....”佐藤静香说道,偷偷地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大神鹰。
“好。”大神鹰平淡地回复。
“所以...”
佐藤静香的脑子在飞速旋转,想着怎么说服大神鹰剪成短发,毕竟她这头长发连头套都罩不住,就不用说假发了。可是又想到大神鹰这头秀发养了有十年了,哪能说剪就剪?换做自己,佐藤静香估计都不可能剪掉。
“我剪,你和今野桑说一下吧。”
“欸?”
出乎佐藤静香的预料,大神鹰连一个不字都没蹦出来,直接说去剪,这让她本来想好了的一段说辞直接作废。
“你...想好了?”
佐藤静香是想往上爬不假,但她也不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头发对女生有多重要她自己也知道。
“嗯。”
大神鹰此时冷静的,有些可怕。
说到这里,佐藤静香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心中总有些难以平复。佐藤静香编辑了短信,回了电影制作方那边。
“您好,两杯冰美,不加糖,满冰。”
这时,服务员端着盘子,上面有两杯快要溢出来的冰美式,但是在服务员的掌控力下,终究是没有溢出一滴咖啡。服务员一人一杯分在了两人面前,随后说了句‘慢用’就退下了。
“鹰,我记得你之前,对团内都不是很上心吧,怎么现在....”佐藤静香问出了刚刚在试镜前就想问的问题。
大神鹰抿了一小口冰美式,苦的她直皱眉头。
“佐藤桑,你是东京本地人吧?”大神鹰问道。
佐藤静香的家境不错,可以说是很好,佐藤静香听到这个称呼,心中更别扭了一些。
“嗯。”佐藤静香还是回答了大神鹰的问题。
“那你一个在外面的时候,叔叔阿姨的问候和关心多么?”
“还....还好吧。”佐藤静香说道,要说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问候,不如说家里两位还经常来她家里看她。因为都在东京嘛,她现在租住的地方距家里也不远。
“我啊,家里有两个弟弟呢。”大神鹰自顾自地说起来。“你也知道我从旭川出来的原因。前几天,父亲给我来了个电话,身体很好,比之前要好不少,弟弟也给我发短信了,凉也和凉太都开始努力了,还知道关心我这个姐姐了,嘿嘿。”
大神鹰自言自语,佐藤静香在一旁听着。
“远在北海道的他们,每周都守着电视等着看《乃木坂在哪?》,只为能看我一眼,看看这个远在东京的长女。东京,比旭川大好多啊。”大神鹰看着眼前的冰美式说着。
佐藤静香一个二十多岁快三十的女人听着一个14岁的小女生感叹,却不觉得幼稚。
在大神鹰的讲述里,光怪陆离的东京似乎与一片白茫茫的北海道融合成了她眼前那杯冰美式,又苦,又冷,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北海道的味道。
大神鹰端起那杯冰美式喝了一大口,紧闭着眼睛打了个寒颤,冷的让人直上头,冻得她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还是不适合喝咖啡啊,下次还是喝水比较好。”
大神鹰笑着告诉佐藤静香说。
混合着脸上的两道泪痕,还在笑着的鹰在佐藤眼里就像个临凡的天使也像个无法照顾家庭失落的中年男子,寂寥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