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小侦探朱阳欣注意到赵妍、周婉新一起进入罗昭旭的办公室。办公室大门关着,朱阳欣能看到人影晃动,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没过多久,就见周婉新气呼呼地走出来。
朱阳欣暗笑,且不说这种明目张胆抢客户的行为多么卑鄙,名义上赵妍是周婉新的主管,她无异于花式作死,再加上还有罗昭旭在背后力挺赵妍,这种人怎么可能翻出花来。
又过了一会儿,赵妍也走了出来,大约还在生气,脸色阴沉着。
罗昭旭站在办公桌旁,长舒一口气,挠了挠头。这样的微表情,让他看起来不像高冷的职场大佬,而像是围在女友身旁愣头愣脑的小青年。
朱阳欣视线一再从两人身上扫过,理了理当前的状况。罗昭旭和赵妍是一对不被公司制度认可的苦命鸳鸯,她推测正主应该就在两人中间。
折腾半天,她没有发现明赫的踪影,也看不出来谁会是魇怪。
“嘿嘿,太好了!”
苏暖傻笑着转头看朱阳欣:“小欣,晚上可以大吃一顿了!”
罗昭旭在小组群里宣布晚上聚餐的消息,庆祝赵妍拿下王总的项目,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朱阳欣呼出一口气,一上午的鸡飞狗跳,总算能以这点盼头圆满结束了。
她的心好累,连着一上午专业课都没这么累!来自职场小白的灵魂感悟。
下午朱阳欣正忙着赵妍安排的文书工作,苏暖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欣,陪我下去一趟呗。”
“去干嘛?”
朱阳欣茫然。
“新姐请全组喝下午茶,我一个人拿不了。”
朱阳欣抬眼望向周婉新的工位,她正和小陈有说有笑。
“好吧。”
两人到楼下外卖区,咖啡点心装了好几袋,走进电梯正好撞见赵妍。
“赵姐。”
朱阳欣和苏暖立即向领导打招呼。
赵妍挤出一个笑容,目光扫过她们手中的袋子,又迅速将视线移开。
朱阳欣以为她至少会提醒一下,让她们上班少摸鱼之类的,然而什么都没有。
赵妍礼貌式地笑了笑,在中途楼层停下,头也不回地离开。朱阳欣瞧见她眼底暗淡的颜色,心中再次升起怪异感觉。
“咖啡来啦!”
苏暖将纸袋放在空桌上,周婉新立即招呼大家上前。
“最近新姐拿下了xx集团的订单,请大家喝下午茶。”
小陈狗腿地向大家说道。
“谢谢新姐。”
“哈哈,就知道新姐最好啦!”
……
组员们很快围拢过来,挑选各自喜欢的口味,同时不忘对周婉新奉承一番。
“这话说的,拿下这个订单也有大家的功劳,请大家喝点东西是应该的,不枉费加班加点忙活一场。”
周婉新摆摆手说道。
“嘻嘻,小欣,给你。”
见朱阳欣木讷地远远站在旁边,苏暖拿起一杯咖啡塞进她手中。
很快,所有咖啡和点心就被一扫而空,空留一桌子的纸袋。
朱阳欣微微蹙眉,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转头低声问苏暖:“不用给赵姐留吗?”
她忽然觉得这杯咖啡有点烫手。
“昂?不知道诶,不用吧。你就喝呗,领导哪能在乎这仨瓜俩枣的。”
苏暖一边喝下一口咖啡,一边笑得没心没肺。
赵妍虽说是个主管,但座位和大家的工位都挨在一起,不去注意名牌上职位的话,其实很难跟组内其他人分出个彼此来。而且刚才分赃的空桌就紧挨着她的工位,等她回来一眼就能看出发生了什么。光是联想一下,朱阳欣都觉得尴尬。
她直觉不妥,然而回头想想,她又有些无所适从。
几分钟后,赵妍回来了,余光瞟过那些纸袋,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组里的小陈带头感谢周婉新请客喝下午茶,铺天盖地的感谢和表情包堆出几十条信息,朱阳欣看到“已读”中出现赵妍的名字,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朱阳欣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一点,想着也许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大佬就是大佬,她们的心思不是自己这种小白能猜着的。
后面赶上另一个项目的事情,朱阳欣和赵妍稍稍加了几十分钟的班才总算搞定。其他人都已经先去了餐厅,赵妍则急急忙忙做好收尾工作,在洗手间补了个妆,领着朱阳欣赶到包厢。
“来来来,等你们半天了,赶紧坐。”
说话的小陈往里挪了挪,给朱阳欣和赵妍留出两个相邻的座位。
朱阳欣偷偷打量一圈,她记得黎曼说过,酒桌上越是重要的人,就越坐在靠近主位的地方。此时主位正坐着罗昭旭,他旁边是妆容精致的周婉新。
小陈让出来的位置虽然不在门边,也算是离主位比较远了,让给她一个实习生坐倒没什么,但要论职位高低,这拨人里除了罗昭旭就该以赵妍为首,这么个座次有点不伦不类了。
赵妍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脸上不见一丝恼怒。
朱阳欣不敢多话,想着也许是赵妍为了避嫌。
“哟,赵妍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早上我还见你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这会儿反倒容光焕发。”
听见这句酸溜溜的话,朱阳欣抬头看了一眼,周婉新一边故作不经意地说着,一边给罗昭旭倒酒。
周围的人都没吭声,有几个掩嘴偷笑。
赵妍尴尬地看了周婉新和罗昭旭一眼。
“说的是,赵姐这些天为了项目天天赶材料到半夜,总算没白忙活,罗老大,你看是不是得好好奖励一下赵姐?”
朱阳欣不喜欢周婉鑫的为人,有些同情赵妍,便开口接话,并望向罗昭旭,她相信罗昭旭也不愿意赵妍受委屈。
周婉新显然没料到她一个实习生敢开口,愣了一瞬,随即将目光放在朱阳欣身上。
“这话说的,为了这个项目,咱们组谁不是起早贪黑、忙上忙下的?而且……”
周婉新说着,看了罗昭旭一眼:“……你看赵妍刚拿下个项目,合同流程都还没走完呢,咱们罗老大就请大家聚餐,这么大排场还不算奖励?朱阳欣你这马屁痕迹太明显,应该自罚一杯。”
她转向朱阳欣旁边的小陈说道:“小陈,赶紧给她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