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璇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们俩以前关系挺好的，住在一个寝室同进同出，好得就跟双胞胎似的。”
“而且小余性格软，遇事都是能忍则忍，从来不惹事，我也想不到她们是怎么闹翻的。”
听杨璇这么说，朱阳欣最开始也是这么看张小余的。可现在，她已然看到了更多。
张小余是不惹事，却十成十的怕事，足够胆小、足够自私，所以可以卖队友卖得毫不犹豫。朱阳欣今天被她接连卖了两次，她对张小余半分好感也不剩。
“咔。”
忽然，展览室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三人立刻站起身子。
有脚步声一点一点朝这边靠近，三人分别埋伏在展厅门两侧，准备一击制伏忽然出现的家伙。
那人似乎也很警觉，没有贸然走进来，步子走走停停，停在门口不远处。
三人集中十二分的注意力，随时可以动手。
一个脑袋刚刚冒出轮廓，明赫就重拳出击，潜龙大师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啊，这……”
朱阳欣尴尬地看了明赫一眼。
明赫没有半点打错人的觉悟，眼神中对潜龙大师的嫌弃藏也藏不住。朱阳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出问题了，为什么她从明赫表情中读出了“早就看他不爽，终于如愿以偿”的味道？
杨璇蹲下身子，捡起一张掉落在地上的符篆看了看。
“咦，他也是修道之人。”
杨璇一脸捡到稀有同道中人的惊奇。
“他就是个江湖骗子。”
明赫不屑。
“不是哦，他用的是很正统的画符手法，应该是师出几大正宗。”
杨璇又捡起从布包里掉落的白板笔，重新塞回去：“就是画符工具差了点。”
明赫不评价。
三分钟后，潜龙大师悠悠转醒，睁开眼时视线还有些模糊，随后就看到一张清秀的脸进入视线。
“大叔，你醒啦？”
杨璇看向地上的人。
“大叔？”
潜龙大师的心揪了一下。
这要是个小学生，他也就忍了。一个如此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怎么可以叫自己大叔呢？
“千万别叫大叔……”
潜龙大师揉了揉太阳穴，支起身子说道：“……妹妹，咱俩四舍五入一下，应该算同龄人。”
四舍五入被迫营业。
这时，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的明赫和朱阳欣。
明赫看到他强行跟高中生同龄，又是好一通鄙视。
“哎呀，我的头好痛，我怎么会躺在这儿？”
潜龙大师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朱阳欣下意识地看了看明赫，明赫浑不在意。
“我想起来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打我？”
潜龙大师环顾一圈，除了明赫以外，这里就只有两个软妹子，于是他合理推断找到真凶。
“是不是你？你这混蛋居然敢打老板，要造反了！”
潜龙大师站起身来，脑袋缺氧又是一阵眩晕。
“诶诶诶，大叔大叔，这会儿外面情况很糟，要不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朱阳欣赶忙上前打圆场。
她不知道眼前这位什么战斗力，但听杨璇刚才的话，觉得就算到不了王者，应该也不会太差。
“哎呀，妹妹，你不能被小明带坏了。别看我有白头发，这是家族遗传，其实我也刚成年……”
潜龙大师一听到“大叔”就急了，立即给朱阳欣解释。
“不想死就别废话。”
明赫冷言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潜龙大师气呼呼地直瞪眼。
有朱阳欣和杨璇从中调和，四人最终厘清了目前的状况。
现在校园里绝大部分师生都成了刘芸芸的傀儡，所谓游戏，就是要让这些傀儡杀死带着信物的人。至于其他人，多半会像他们之前遇到的那样，被众人以黑气转化成和师生一样的行尸走肉。
朱阳欣推测，刘芸芸应该不止把信物给了张小余，方婧身上多半也有。
想要结束这场灾难，就必须从始作俑者刘芸芸身上下手。
明赫的想法是彻底消灭刘芸芸，杨璇则想要抓住刘芸芸之后度化她，这才符合修道之人的行为准则。两方分歧僵持不下，最终商议好分散寻找刘芸芸，各凭本事动手。
离开展览馆时，明赫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和朱阳欣沿着花坛朝教学楼的方向走。
“你真要杀掉刘芸芸？”
朱阳欣低声问道。
“你记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明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记得，你要找魇怪。你是觉得刘芸芸就是魇怪？”
“她嫌疑很大。”
明赫沿着墙边，谨慎向前，有沿途树木和花坛的遮蔽，能够很好阻挡来自上方和地面师生的视线。
“你怎么分辨谁是魇怪？”
朱阳欣好奇。
“魇怪因人类的恶念而生，他们会在梦境中制造混乱获得更多负面情绪，尤其喜欢吸食恐惧。说到底，梦境中的正主只有一人，只有正主身上的恐惧才能被吸食。”
明赫一边解释，朱阳欣一边尝试将刘芸芸、张小余、方婧等人，逐一带入到正主和魇怪的身份上，这么一对比下来，的确刘芸芸的嫌疑最大。
至于正主究竟是张小余还是方婧，就很难说了，毕竟方婧她没怎么接触，只听明赫提到过。
摸到教学楼底下，明赫和朱阳欣看见一个人影从楼道里跑出来。她一瘸一拐，衣裤上有脏污和血迹，狼狈至极。一边跑，女生还在一边哭喊。
朱阳欣瘪了瘪嘴，一点儿也不同情张小余。
“哼，恶有恶报。”
朱阳欣嘟囔一声。
“你在这里等我。”
明赫正要离开。
“诶，你去哪里？”
朱阳欣直觉明赫这是要去救张小余，她表示难以置信。
明赫看出了朱阳欣的疑惑，说道：“正主一死，梦境就会崩溃。”
朱阳欣恍然想起这茬。张小余很可能是梦境的正主，一旦她被刘芸芸弄死，他们就不可能再找到魇怪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好气！
“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在这里等我。”
明赫看一眼朱阳欣拉着他衣服的手。
他当然知道朱阳欣不待见张小余，但他需要魇怪的精元，不能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