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6.人不可貌相
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有电话打进来了，同学们互相拜年。
沈度与张子雄、王吉昌、夏轻语以及苏落雪通电话，包括同班同学王自立等纷纷打来电话拜年。
还有家里的亲属，不管远近，总归是大过年的吧。
平日里各忙各的，互相来往的少。
尤其是沈度这种情况比较特殊，老爷子走了，慢慢的人情也就淡了。
人情世故嘛，沈度也理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无需强求别人，管好自己好了。
沈度是晚辈，到了过年打电话问候一下，大面上过得去而已。
同样是过年，城市与农村完全不一样，尤其是八十年代以后，逐渐失去了原来的味道。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疏离。
大家住楼房，邻里之间少于来往，再也见不到六七十年代大院那种家长里短。
忙完了这些，沈度无所事事，闲的有些蛋疼。
十一点半钟，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过年好......”
“沈度啊，老同学给你拜年了，丫的，这么长时间不联系，以为你去了另一个地球。”
接电话时沈度也没有多想，现在听听声音，又看了看电话号码，搜索一下记忆才想起对方是谁。
“呵呵，是商锐呀，过年好，真的很久没见了呀。”
原来是高中同学。
那些年商锐也算是谈得来的几位同学之一。
毕业之后接触的少了。
“今日除了给你拜年，再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聚会的事情，怎么样，没问题吧？”
“呵呵，应该的，早就应该聚一下。”
沈很爽快答应下来。
是不是口是心非属于另一回事，态度必须端正。
大年初四，尚海大酒店四楼305房间，沈度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差不多坐满了。
里面有五位同学，个个都带着女伴。
沈度懵圈，只有老子跑单帮。
商锐迎了上来：“我说沈度，怎么就不带个女朋友，看看这样多尴尬。”
沈度心想，我也想带个女伴，问题是没有哇。
大学同学各回各家，总不能从大街上随便抓一个吧。
“现找是来不及呀，只好单刀赴会了。”
赵小峰过来打招呼，戏谑道：“早知道沈度还是单身，在场这么多女生，随便介绍一个闺蜜来临时充当女伴也行啊。”
“......”
沈度暗自腹诽，这样的事能随便嘛。
当然，大家都是年轻人，好面子，其中不乏有人随便拉来个女子作挡箭牌。
这事儿沈度干不出来，面子不面子的对他来说不重要。
“这不是沈度嘛，当年咱同学中最帅也是最拽的一个，今日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人尖鼻猴腮，看上去有点阴阳怪气。
沈度瞥了一眼，暗道，人不可貌相啊。
当年的猥琐男，大家戏称猴子，也是他们当中最不起眼的候轩。
变化大必定有原因，如果没有底气，候轩怎么可能用嘲弄的语气对待他。
“咳咳，不会是家里遇到什么事了吧......”
沈度真的很无语，这脑路也够离奇。
就因为没有带女伴，也能联想出那么多内容。
好吧，不妨给你脚下塞个踏板，方便你登高。
沈度犹豫了一下，面露难色：“没什么大事，同学见面就不说扫兴的事了。”
听了这话，众人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赵小峰很有眼色，顺手捧了一下候轩：“今天的候轩同学以非往日，未来的候总裁。”
好嘛，连总裁都出来了。
沈度大概猜测到什么，不就是侯家今非昔比，家里发达了。
这帮人都是独生子女，候轩二十好几了，进家族企业做接班准备。
“哪里哪里，咱们同学不讲这些。”
赵小峰一番马屁，令候轩很舒服。
“原来是候总裁，失敬失敬。”
沈度故作惊讶状，事实上也确实第一次听说。
花花轿子众人抬，逢场作戏嘛，捧个场也不枉同学一场。
察言观色是人的本能，往日的第一公子已经沦落啊。
原本想热情招呼的张建新、王思宗只是淡淡地与沈度握了握手。
商锐带头，同学给沈度介绍在场的女友。
沈度则稀里糊涂地应答，大概连名字都没有记清楚。
印象中除了商锐的女友还算拿的出门，其他几位也就那回事儿。
相对来说，当初二中大部分学生家境良好。
但是，在他们这个班级里，论帅气沈度第一。
现在看来这家伙混的不咋样。
正所谓花无百日红，风水轮流转，某些人心里嫉妒心没了，反而生出一些优越感。
这些冷暖沈度都看在眼里，只是一些孩子罢了，见怪不怪。
现在候轩才是焦点。
候轩也没有令人失望，尽情表演，谈笑风生，出尽了风头。
反观沈度则闷不做声，除了商锐时不时与之交流几句。
其他人正忙着与候轩应酬，顾不上他。
此时王思宗正举着酒杯唱赞歌：“今天的侯副总裁就是明日的候总裁，也是我们二班的骄傲，甚至是全校的骄傲，我想没有人能比......”
沈度心里暗笑，这丫的是想咒老侯早点死呀。
老侯不死，小侯不知何时才能接班。
张建新一点也不落后：“哈哈哈，侯总前途无量，说不定几年后成为绿岛明星企业，咱们同学一场到时候可要沾你的光啊。”
候轩心里高兴，却也谦虚：“不行啊，老爷子经营思想太保守，想成为明星企业不知猴年马月。”
“年长那辈人保守点也算正常，不还有你嘛。”
“也是哈，等到我接掌大权之后，破旧立新，带领企业走高速发展轨道，不仅要当绿岛明星企业，而且要走出国门，成为国际大企业。”
沈度听的头皮发麻。
一家企业想发展壮大，谈何容易。
家族企业首先离不开掌门人的睿智，以及先进的管理理念。
当然还要有充足的资金支持、技术的加持。
即便是有资金、有技术，还要看产品有没有市场。
进入九十年代，私营企业遍地开花，开启草莽时代。
犹如一片小树苗，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很稚嫩。
在这片小树苗中，有的企业拔地而起，成长为参天大树。
更多的则是在生存面前挣扎。
那些在参天大树遮掩下的小企业，缺少阳光和雨露，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枯萎，死去。
行业竞争永远都是残酷的。
市场份额是固定的，一家企业独食则肥的流油。
大家都有眼睛，看到赚钱的行业谁不眼红？
于是，大大小小的企业蜂拥而来，分食市场份额。
优胜劣汰，这是市场普遍规律。
候轩口吐狂言，要成为国际大公司，岂是一句话的事情？
沈度后悔跑这一趟，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纯粹浪费时间。
半途退场口难开，沈度犹豫不定，不得不耐着性子耳听这群没长大的孩子聒噪。
时间在流逝，沈度的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与商锐说了声抱歉，要去方便。
方便只是借口，沈度打算提前退场。
临走前在柜台上顺手把账结了。
沈度最不缺的就是钱，算是提前退场的补偿吧。
走到半道，又给商锐打个电话，说声抱歉，自己有急事提前离场。
之所以来，是因为在家里闷得慌，权当出来散散心。
如果谈得来，其实也挺好，可惜沈度忽略了代差。
长着一个年轻面孔，其实心有点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