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已经处理好了【止血剂】,走到张佳淼身侧,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女孩身体颤抖,靠在怀中,强忍着镇定道:“你现在哪里,我去看看!”
“你先去保险柜取些钱,”张母道,“密码是……”
挂掉电话,张佳淼抹掉眼泪,起身便往父母的卧室走去。
李灿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止血剂】。
“前世可没有听说过这回事,莫非是我的蝴蝶效应带来的?”
“看起来他伤得很重……止血剂……”
他讯速将两瓶止血剂一股脑地塞进口袋里。
倘若只是外伤,【止血剂】肯定能派上用场。
不过这也得早点过去,若是失血过多导致意识休克,他拿再多的止血剂都没用。
张佳淼找了个袋子,将一沓沓钞票塞进去。
李灿主动从她手中接过袋子,宽慰道:“张叔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张佳淼轻轻的“嗯”了一声,眼泪却吧嗒往下掉。
李灿叹了口气。
他以为自己的重生会让身边人更好,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似乎反而让事情更遭了。
张佳淼手上的动作并不慢,很快就装满袋子。
“走。”她起身说。
李灿看得有点心疼,只能伸手捏住她的掌心。
张佳淼也反握住了他的手。
二人下楼,打到一辆出租车,很快就赶到了县医院外。
门口停着好几辆救护车。
两人率先赶往急诊科。
过道上,他们看到了张母。
此刻的张母神情憔悴,似乎老了好几岁,只是呆呆地站在走廊里抹着泪。
“妈。”张佳淼快步走了过去。
“淼淼。”张母看到女儿,眼泪唰唰往下流。
张佳淼跟着落泪,仍安慰道:“你别担心,我爸肯定会没事的。”
李灿看了眼,问道:“张叔呢?”
看到李灿,张母的濒临崩溃的情绪才被拉回一些,哽咽道:“他在抢救室,医生说脾脏破裂,只能暂时止住血,马上要转院去唐都,他们正在跟那边的医院沟通床位。”
正说话间,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了过来。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张母:“嫂子,我们跟唐都第一医院那边联系好了,张院长一过去那边就能开展手术……”
“谢谢。”张母道谢。
男医生摆手:“你可别客气。”
“他很严重吗?”张母仍抱有幻想。
男医生叹了口气:“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着了,张院长受伤太重,即便脾脏摘除掉,其他手术也顺利,能醒过来的概率也不超过三成。”
“三成……三成也行啊。”张母喃喃自语。
张佳淼抓着母亲的手,只是干巴巴地安慰:“我爸以前野外碰到三只狼都没事,这次肯定也会安然无恙的。”
话是这么说,她的眼眶却越来越红。
“我可以去看看吗?”李灿突然出声。
“这位是?”男医生疑惑地看向张母。
张母回过神来,向那人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这是她同学……”
医生不悦,觉得李灿在胡闹,冷冰冰地开口道:“抢救室不是……”
李灿补充:“我最近一直跟着张叔学习医术,对于中医止血有些研究,或许能帮上忙。”
男医生差点气笑了:“人命关天的事,不是你胡闹的!”
他偏头看向张母,示意对方管一管这个小子。
“小灿啊,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见李灿严肃道:“阿姨,我从没做过没把握的事。”
张母微怔,有些踌躇。
丈夫只有三成苏醒的概率,让她本能想要抓住所有救命的机会。
可李灿一个毛头小子,他能懂什么?
旋即,她又想到丈夫以前对李灿的评价,说这小子简直妖孽,若是肯从医未来必然是医学界的泰斗人物,成就远非他所能比。
“我就去看看,能帮上忙就帮,不会耽搁救治,”李灿捏了捏张佳淼的手掌,看向张母道,“有我看着,阿姨也更放心吧?”
张母被说动了。
她转向男医生:“小灿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最近一直在中医院帮忙,他可以进去看看吗?”
若非考虑到张父在县城里颇有些影响力,男医生都想翻脸了。
这特么不是开玩笑吗?
难道是对县医院不放心,专门找个监工的?
那你们怎么不把人直接送去自家的中医院!
他耐着性子道:“这边只是止血,很快就结束了。”
“我就看看。”李灿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出了意外我担着!”
男医生看向张母,语气略微严厉:“嫂子,这是在救人,你确定让他进去?”
张母也觉得不妥,奈何她更信任李灿,便道:“让他代我看看,出了事我们担着。”
听她这么一说,尽管明白这不合规矩,男医生还是冷着脸应下,补充道:“唐都那边我可说了不算,到时候未必能让他进去。”
“没事。”李灿不在意道。
“跟我过来!”男医生转身便走。
李灿朝着张母跟张佳淼点点头,折身跟上。
张佳淼一直没有说话。
她的脑袋乱糟糟的,一会儿觉得李灿过去没什么意义,一会儿又希望有奇迹发生。
直至看见李灿即将从视野中消失,她才转向母亲:“有李灿过去,爸爸一定没事的。”
张母只是点头,眼中的泪水却更多了。
张佳淼跟着落泪。
……
李灿换上手术服,跟着男医生进入抢救室中。
检测仪器上滴答的响声不停,所有医生护士都忙忙碌碌。
李灿看到一个个带血的纱布几乎填满垃圾袋,也看到挂在半空中的红色血浆。
他正想向前走去,男医生突然呵斥道:“站在这里别过去!”
李灿老实止步。
“脾脏碎块都清理干净没?”男医生喊了一声,便朝着手术台走去。
李灿远远地看向张父。
老丈人躺在床上,面部被氧气罩压得有点变形,表情恬静,就像睡着一般。
李灿暗暗摇头,突然想起前世张父第一次受伤,也是得知女儿执意跟自己一起后被气得摔倒,脑门上缝了三针。
难道自己天生克岳父?
他缓缓舒了口气,抬腿向前走去。
直至走到手术台前,才有个年轻医生注意到他,却是冲他喊道:“止血钳呢?”
李灿并未理会他,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了那瓶四级的【止血剂】,转了半圈,瞅准一个空位便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