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梦尧就是普通的女子,根本不可能会想到折返回来,这让李玉妍觉得她越发的不简单了。
也幸亏李玉妍脚麻了,没有及时出去,不然还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李玉妍只觉得自己冷汗直流。
而且梦尧为什么非要跟自己一起走,看她体力那样好,跑了这么远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况且两个人可是敌人啊,她绝对不相信梦尧是为了帮她,估计是要趁机报仇吧。
如果李玉妍真的死在这荒郊野岭,还真是没人会发现。
李玉妍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梦尧不会再回来,才小心翼翼的往出走,她是根于树木的茂盛程度来辨别方向的,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条小溪,李玉妍急忙去洗了几遍手,才舀了一捧水喝。
她之前是把野生的杏仁碾成了汁水蹭到手上,然后在喝水的时候抹到了瓶口。
没想到夏政会中招得那么快。
喝了一些水,李玉妍才补充了体力,继续往前走。
夜幕降临,露水打死了她的裤脚,她也没有停留,直到发觉自己并不能那么快的走出树林,李玉妍这才停下脚步,手脚并用的爬上一棵树去休息。
为了躲避野兽,这就是最简单实用的办法。
李玉妍看着天上的星星,没想到她前几天还在家里吃着水果,抱着孩子,如今却要在这荒山野岭里呆着,连想洗澡都是奢求。
如果这个夏政不死,她真的无法安心。
她有些想不明白,夏政是怎么知道她要去游湖泛舟的,就算他提前知晓了,他又是怎么确定她们都会落水的。
他总不至于是算命的。
李玉妍想了一下,那天出游知道的人并不多,难道他们四个人中有一个是奸细?不然怎么能这么准确的掌握落水的时间。
因为李玉妍还记得,她落水之后不久就被人抓住了,并不是很长的时间,大概也就几秒钟,说明那个人早就已经暗藏在水里了。
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慕少白,不过仔细想过之后觉得不可能。
慕少白没有理由这么对待自己,虽然自己没有给他的心肝道歉,但是李玉妍是知道慕少白做事磊落,就算要杀人,也不可能会这么暗戳戳的,他向来做事都是明目张胆的。
想到这里,那只有两个嫌疑人了,就是秦湛和梦尧。
这两个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内奸,李玉妍盘算着,不过在究竟是谁的问题上,她还是纠结了。
她对秦湛并不了解,而梦尧,如果真的是隐藏的细作,慕少白难道真的没有发觉吗?他身边的白图,还有那么多暗卫,都是摆设?
李玉妍想不通,就在这思考中沉沉睡去。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林荫照在她的脸,她幽幽转醒。
这个时候李玉妍有些庆幸,幸好不是冬天,幸好她用腰带把自己绑在了树上,不然估计要摔死。
从树上爬下来,李玉妍继续往前走。
饥饿渐渐袭来,她找了一些苦涩的野果吃了起来,虽然不能果腹,但是也不至于会饿得头昏眼花。
李玉妍很坚定,就一门心思的往一个方向走,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她走到了官道上。
这个时候城门估计也就关了,不过城门外是有村子的。
李玉妍随便找了一户人家,用一只戒指换了两个窝头。
就着冷水吃完窝头,就在这户人家借宿了,要还是平常人家,她会有些防备,不过这户人家是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并没有男人,李玉妍想着如果这个妇人要是有什么歪心思,她一个人也是能对付的。
想到这里,她不免松了一口气。
一觉睡到天亮,李玉妍是被一阵饭香给馋醒的。
伸了个懒腰,她转头就对上了两张黑乎乎的小脸,她被吓了一跳,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孩子。
两个孩子露出笑容。
李玉妍看了看门,她昨天明明是把门给闩上了,“你们怎么进来的?”
那两个孩子指了指窗户。
李玉妍露出一脸的无奈,真是百密一疏。
她推开门,跟那妇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在水井旁边洗了一把脸。
两个孩子似乎对她很好奇,就在她旁边看着,李玉妍见连个孩子脸实在太脏了,就拉着他们两个洗了一把脸。
还别说,等把脸上的灰尘洗掉,这两个孩子长得还不错。
这个时候妇人走了出来,“姑娘,过来吃饭吧,别搭理那两个皮猴子。”
李玉妍应了一声,进屋坐到桌前。
饭菜很简单,就是没人一碗汤,中间是用腊肉炒的青菜。
“你给的戒指实在贵重,我不能就让你吃窝头,所以就把家里最后一块腊肉给做了。”妇人笑了笑,枯黄的脸上多了几道褶子。
她粗糙的手指给两个孩子擦了擦鼻子,然后往衣服上蹭了蹭。
那两个孩子看到肉之后都亮眼放光。
“大姐,你家男人呢?”李玉妍吃着窝头问道。
“他去城里做工去了,十天半月的回来一次。”女人叹了口气,“没有公婆帮我带孩子,我要拉扯着两个孩子,又要去割猪草,种地。”
李玉妍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姐,我给你的那枚戒指,你去城里当铺当了,至少能换一处城里的房子。”
“那么值钱啊?”她惊讶的问道。
李玉妍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姐,您换了银子还可以供你的孩子读书,万一中了状元,还能封你个诰命。”
女人笑了笑,抿了抿鬓边的头发,“我都十八了,本想着一辈子就这么昏过去了,没想到还有这个福气。”
李玉妍瞪大了眼睛,她比这个女人还要大,大概是多年的操劳,十八岁的年纪仿佛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
就是卿芸,看着都比她要年轻一些。
婚姻就竟给女人带来了什么!
一顿饭,李玉妍只吃了两个窝头,喝了两口汤,腊肉太肥了,她一口都吃不下去。
给那个妇人打了个招呼,李玉妍就离开了。
进了城,李玉妍当了自己头上的簪子,然后雇了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