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妍毫不犹豫的在这上面按了手印。
因为刚刚李玉妍的平和，还有之前的回忆，慕少白也按下了手印，“我会给你一些银两，让你跟孩子可以过得好一些。”
“那倒不用了，况且现在府上的银钱花销太大，我不建议你再让卓妙青管家了，不如交给姜嬷嬷。”李玉妍说道。
慕少白点点头，采纳了李玉妍的意见。
这倒让她松了口气，不然以卓妙青的脾气，一凡就算不被饿死，也要被害死，“步文照顾一凡习惯了，到时候我还是会把步文留下的。”李玉妍交代。
慕少白也答应了。
李玉妍在心里想着，她总要把一凡带走的，只是并不是现在。
“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固执……”慕少白对于和离，还是不想的，虽然对李玉妍没有什么爱情，但是李玉妍做的事情他是看在眼里的。
不管是作为王妃还是妻子和母亲，她都是合格的。
“王爷。”李玉妍打断了他的话，“日后我每十天来一次，带着二凡来，我看一凡，你看二凡。”
慕少白点点头，应允。
因为收到和离书了，李玉妍也没了之前的温柔，转身就走。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对步文说道，“收拾衣服，离开，你跟一凡，不走。”
说出这句话，李玉妍是很艰难的。
一凡正在练字，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母亲，你要去哪？”
看着他葡萄似的大眼睛，季若云别过头，擦了擦眼泪，“母亲要带着妹妹和卿芸姑姑出一趟远门，一凡和步文在这里。”
“可是母亲，你不是说咱们再也不分开了？”一凡问道。
李玉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放心，母亲过几天就来接你。”她抱住一凡，怀里的和离书掉了出来。
一凡虽然小，但是也识字了。
大宅院的孩子都有些早熟。
“你跟父亲和离了？所以你带走了二凡，而不是带走我？”一凡眼中蒙上了雾气，“母亲，是凡凡不听话吗？凡凡可以很听话的，凡凡可以少吃饭，凡凡可以听母亲的话，不读书了，母亲别抛下我。”
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利剑，狠狠的插在李玉妍的胸口上。
她忍着眼泪，“凡凡，你听母亲说，母亲先带走二凡不是因为偏心，你妹妹身体弱，你再等等，母亲一定会给你接走的。”
“母亲。”一凡抱着李玉妍的腰不肯撒手。
李玉妍也在这一刻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女人被丈夫家暴，背叛，被婆家嫌弃也不离婚的缘故了。
看到孩子这样，她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两半。
“凡凡，相信母亲，母亲不是讨厌你的，母亲一定会带走你的，只是现在母亲没有办法。”李玉妍说道。
一凡带着希冀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他松开了手。
“母亲喜欢妹妹，是我不够乖巧。”他垂着头，眼泪无声的落下，旁边的步文和卿芸也相继落下了眼泪。
谁都不忍心看到一个孩子这样。
李玉妍咬了咬牙，“咱们走。”说完，再也不看一凡，转身就走，步文拿着包袱送李玉妍上车。
“你好好跟一凡说说，不会太长时间的，我会想办法，就是偷，我也会把一凡偷走。”说完，李玉妍又交代步文，“我跟慕少白约定了，一凡若是受到伤害，我就会带走，所以他会尽自己所能保护一凡的。”
“王妃……”步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
“这个腕箭，你给一凡带上，有要紧的事情可以用上，箭上我都抹了迷药，不致命，但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李玉妍说完，就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启动，卿芸抱着熟睡的二凡，“王妃。”
“我不是王妃了，叫我夫人吧，从今往后，我就是死了男人的寡妇。”李玉妍咬牙说道。
卿芸无奈的叹了口气，“咱们回刘家吗？”
“去医馆，这几天，咱们在医馆附近找个院子安顿下来。”李玉妍说道。
她也不是第一次和离了，总往娘家跑，影响也不好。
卿芸没说话，一凡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现在也担心。
到医馆的时候，刚刚是午后。
李玉妍安顿好之后，就想着这个时间一凡应该是在睡午觉了，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睡不着，会不会哭。
她的心仿佛在搅在了一起，惴惴不安。
“师傅。”苏娣娣端了一杯茶过来，“师傅，我听说你没带一凡回来。”
“我怎么也会带他回来的，不过不是现在，我打算趁着王府的人不注意，带着一凡离开，然后往南走。”李玉妍已经想好了，带着两个孩子偷偷离开。
只是如今她刚刚离开，慕少白对她肯定有防备心的。
“那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你身体要养好，才能把凡凡给带走。”苏娣娣说道。
李玉妍点点头，喝了一口茶。
这几天，李玉妍一直就待在医馆里，她只有忙碌起来，才能不担心一凡。
终于熬到了十天，李玉妍一大早就带着二凡去了王府。
如今她只是王府的客人，只能坐在厅里。
过了好一会儿，慕少白才牵着一凡过来。
一凡整个人都蔫蔫的，脸上也没有笑容，更不会像从前一般扑过来，而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慕昊天给母亲请安。”
这样生疏的语气，让李玉妍觉得心都要碎了。
“起来吧。”李玉妍哽咽着说道。
一凡乖乖的起来，然后束手站立在旁边，目不斜视，仿佛没看到李玉妍一样。
慕少白抱着二凡，笑容满面。
“过来，让母亲看看。”李玉妍招招手。
一凡犹豫了一下，才站到距离李玉妍一步远的地方，紧紧十天，一凡瘦了很多，而且，脸上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李玉妍伸出手，想要去探他的额头，他却退后了一步，“我没事。”
“凡凡。”李玉妍看着他，“你恨母亲吗？母亲也是没办法，你知道你妹妹生下来的时候有多危险，我真的没办法。”
看着李玉妍流出眼泪，一凡眼睛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