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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诡秘:致新世界 > 第九十一章 下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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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下午好

“祂来了。”

紧随阿兹克的宣告,无数浓郁色块拼接组成的世界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流光反转的镜像填补在裂口内部,不断扩大,将可见的灰白拖入了虚幻。

双脚感受到地面传来的实感,抽象虚幻的灵界图层墙纸般剥落,露出超脱表皮下现实的底色,阿兹克用身体挡在克莱恩身前,目视着寸寸灰白步步逼近,体表蛇类特征愈发明显,鳞片覆盖了肌肤,庞大的羽翼从肩胛附近钻出,额角长出角冠。

呼啸扩散的冥界之风如若磐石,大片包裹在黑色雾气之下的触手状细长强顶着“死亡执政官”的恶意前赴后继,无形的水波游曳在苍白风暴与黑雾之间,疫病概念试图同化死亡,不断消弭着阻挡祂前行的层层屏障。

神似地球神话中蛇发女妖的怪物自镜像的尽头走来,闲庭信步,悠然自得,在看到灵界中这对绝对称得上“科幻”的组合时,也不禁嘘声低笑。

“‘死亡执政官’殿下,一千多年没见,您怎么转性了?”

祂的声音直接通过心灵直抵克莱恩脑内,盘绕在祂头部周围的蛇首发丝以一种不同于当下所有常用神秘学语言的嘶嘶声高频重复着相同的信息,刺耳杂乱的响动近乎呓语,近乎诅咒。

灵性的传动几乎和声音同步,克莱恩在听到“蛇发女妖”调侃的一瞬间就陷入了呆滞,皮肤上不可逆转的凝固石层,思想停滞,身体固化。

呼啦!

纯洁净白的羽翼猛的扬起,动作轻缓地盖住了下意识双目紧闭却仍受到“黑之圣女”影响的克莱恩。阿兹克感受着无处不在的阻塞,身边从石化诅咒下幸存下来的色块不断浓郁又淡化,妖异到极致的色彩同包裹了整片区域的灰白对抗着,迟迟无法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只能眼睁睁看着镜面世界逼近。

虽然从不死鸟始祖格蕾嘉丽在第二纪开辟灵界以来,“收尸人”途径的半神就已经可以借助体内容纳的小冥界灵界穿梭,但在真正触及空间的权柄面前,这额外的馈赠不由显得格外羸弱。

除非,除非……

“阿兹克,我以为你会召唤冥界军团庆贺我们难得的相会。”

在接触两人的极短距离前,“黑之圣女”停止了步伐。

祂审视着状态明显不对的“死亡执政官”,视线又划到瑟缩在阿兹克收紧的宽大羽翼下的克莱恩,若有所思。

“我刚才的邀请仍然有效。”

“在你远离拜朗的这些年,你的子嗣,你的子民,灵教团分崩离析,帝国四分五裂,昔日的奴隶窃国盗名,‘冥皇’的子嗣不得不转入地下,甚至丢失了皇冠和先祖的尸骨,冥界与灾祸之主的名号反倒成了南大陆的禁忌。”

“我们都希望‘冥皇’复活,回到苍白之灾横扫北大陆的伟大年代,这一点上,灵教团的皇室派无力,你过去的下属海特尔倒是想了些办法,不过就目前取得的成果来看……”

“黑之圣女”言谈举止带着妩媚与清纯结合的魅惑,关键处调皮的卖了个关子。

“忘掉你刚才看到的一切,拜朗的执政官不应保护窃国者的同伙,把他交给我,‘原初’会给你一个机会,在你的领导下,艾格斯皇室将重现往日的辉煌,海特尔也能摆脱永眠的诅咒,重新回到你的麾下。”

蛇发蜂鸣,灰白再次移动,“黑之圣女”向阿兹克伸出了手掌。

“我们一起。”

是“原初魔女”的天使……短暂得到死国庇护的克莱恩,虽然摆脱了石化的结局,可身为生者的他仓促买迈入死者的领地,如同从炎夏直坠寒冬,冻得瑟瑟发抖,嘴唇青紫。

不过此时他顾不上这些肉体上的痛苦,对当下局势和以后未来的担心占据了上风。

曾和阿兹克先生合作共事的“黑之圣女”很熟悉“死亡执政官”,提出的要求过于诱惑,哪怕他听了都找不出毛病。

拜朗皇室和真实造物主支持的特伦索斯特是死仇!

只是心存忧虑的他刚小心抬起头,还没从羽翼中伸出,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推了回去。

“一起……”

阿兹克咀嚼着“黑之圣女”的提议,背后羽翼又收紧了许多,茂密的羽毛尽量贴近了藏在他身下颤颤巍巍打哆嗦的弱小生灵,抽空瞥了一眼。

“恐怕现在的我,无法接受你的提议。”

石块崩解的响动轰隆作响,“黑之圣女”没有继续追忆环节,在阿兹克表现否定情绪的一刻果断出手,刹那间身形拔高了数十倍,彻底靠拢了蛇发女妖的形象。

无数粗壮巨蟒紧密缠绕,一层裹着一层,眼瞳紫光大盛,张牙舞爪,从上空向阿兹克站立的区域砸下。

它们张着嘴巴,上下颚上长出的利齿不同凡物浓缩毒液,更加致命的诅咒实质化,或冰霜,或疫病,或石化,或黑炎,属于“魔女”途径的种种能力在此时同时显现。

“克莱恩。”

阿兹克突然呼唤克莱恩的名字,双手推向了头顶不断逼近的“蛇群”,将一扇满是铜锈青铜大门从脚下拔出。

青铜大门洞开,露出了许久无人踏足的冥界深处。

神话生物的死亡威胁逼迫阿兹克回忆起了原本深入骨髓,从父亲血脉中继承的本能。

他半蛇化的身体上更多人类特征消融瓦解,属于蛇的表现占了大多,畸形化的身体同样膨胀,连带着冥界之门一同苏醒咆哮。

潮水咆哮的声音震耳欲聋,青铜大门后,难以言喻的恐怖感觉竟炼成了一片灰白,不同于石肤颜色的灰白,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如同洪水,从门后深处涨了上来,长着婴儿面孔的藤曼乘着浪潮蠕动探身,和“蛇群”缠斗一气。

借助冥界力量暂时拖住“黑之圣女”进攻的阿兹克并不轻松。

他眼底的暗金被苍白取代,角冠下青筋暴起,血管战鼓般跳动,止不住的“荷荷”喘息。

边对抗着另一个意志在体内复苏,阿兹克边出手拽住了羽翼下克莱恩的手臂,有些犹豫的望向了冥界之门深处。

如果只是停留,有铜哨上他的气息保护的克莱恩可以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可以挺到他甩开“黑之圣女”的追杀,然后一块返回现实。

上方青铜融化,石块崩塌的声音再次传来,越来越近,时间紧迫容不得阿兹克多踌躇一会。

他最后看了克莱恩一眼,没靠近充当屏障的冥界之门,反方向调动力量,异化的蛇尾用力抽动,在灵界边缘砸开了另一道口子。

“出去联络极光会,离开贝克兰德!”

阿兹克几乎是喊着交代出来,然后就将克莱恩丢进了那道裂缝。

紧接着,他主动召唤出另一扇较小一些的冥界之门,用自己容纳的小冥界覆盖了那片裂缝,算是为克莱恩的又做了一层掩护。

剩下的……最后的束缚褪去,冰冷阴翳的淡漠提前数十载袭来,阿兹克感受着自己的灵魂升华超然,仅仅一个转身的间隙,再回首,已是苍白旺盛。

堪比山岳的羽蛇昂首咆哮,冲向了戈尔贡的后辈。

……

幸运在今天似乎背叛了克莱恩·莫雷蒂。

灵界通道里,莫名的高温折磨着“无面人”脆弱的身体,烙铁过身的剧痛刺得克莱恩嚎啕大叫,几乎无法自控。

他感受到了来自附近的危险,脑海被灵性警报翻搅蹂躏,本就敏感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一幅如同电视信号不好时,闪着噪点的黑白画面挤进了脑中。

瘟疫。

难以想象的人类末日。

现实和虚幻两辆列车擦肩而过,乘客克莱恩在中途被抛下,抛在了半空,重重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肉体和坚实地面激烈碰撞的感受顺着脊椎直达胸肺,砸的想要缓解疼痛的克莱恩下意识深呼吸。

“咳,咳,咳咳咳咳!”

克莱恩的双眼霎时睁大到极限,控制不住的疯狂咳嗽,几乎要将内脏咳出来。

荷,荷,荷……发泄似的生理反应后,他听到了自己艰难的喘息声,两只手不自主的扼住了咽喉,肌肉紧绷,骨节突出,像是要把混杂着淡黄和铁黑的有毒气体从喉咙里挤出去一样。

这是东区的雾霾?

克莱恩缓慢扭动头颅,调动灵性驱使随身携带的封印物,经过“黄黑之眼”加持的视线穿透了厚重近乎墙体的雾气。

先是肮脏积水的马路和最远处模糊的钟楼轮廓,然后其他事物才一点点露了出来。

“蠕动的饥饿”切换到“光之祭司”的灵魂,保持开启状态,纯净的阳光驱散了部分雾气和空中无处不在的病毒。

不再喘息的克莱恩从地上爬起,望着教堂钟楼耸立的方向,做出了他今天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他眯了眯眼睛,试图将雾气下隐藏的灰、蓝物体看的更加清楚。

扑通!

一声不大的响动像是在配合克莱恩的试探,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年纪较大,五十来岁的老人摔进了铁黑和淡黄中,再也没有站起,然后更多的,已经倒下的人也进入了他的视野,有的年长,有的年幼,有的是青壮,有的是妇女。

他们是在这片街区生活的居民,下午工厂换班,结束了十几个小时的劳动,正准备回家和家人团聚,无声无息间却走向了死亡。

他们身穿灰蓝色的工人制服,如今倒在地上,成了一个个不会动的石头。

穿过数不清的,看不清面容的尸体,奔跑,火焰跳跃,翻越障碍……

在精神麻木的印证性行为后,跑过了一整个街区的克莱恩后知后觉发现,他已然成了最后一个生者。

躯壳千万,空中空空荡荡,大脑一片空白的克莱恩尝试仰望天空,没有看见红月,转头又眺望教堂,仍是无边的淡黄与铁黑。

系在手腕上的黄水晶浮动梦幻色彩,“无面人”畏畏缩缩的链接“秘偶大师”的视角,胆颤抬起了一点眼皮。

他只看见了一根黑色丝线,连接着他自己,连接着极远处的灰白。

……

西维拉斯场一改往日的忙碌,清冷的如若墓园。

阿曼·斯通漫步在众多与她一样,右眼处戴着单片眼镜,或嗤笑,或严肃的同类之中,娇美的面容上还算肃穆,站定在玻璃窗前,凝视上空与风暴分庭抗礼的铁锈雾霾。

祂从未想过,有人会和祂争抢猎物。

“阿勒苏霍德。”阿蒙脸上的笑容愈发危险,黑色的眸子里酝酿着罕见的愤怒。

阿蒙们从不是单独行动的,祂的分身遍布贝克兰德,自然郊外也有安排。

“原初魔女”降临的动静并不小,吸引了祂的注意,而方才皇后区郊外发生的冲突也印证了祂的一个猜测。

夏洛克·莫里亚蒂,那个所谓极光会的神使候选,就算不是“诡秘之神”的一部分,也绝对和“诡秘之神”复苏,源堡最后的归属息息相关。

亚当是对的,祂提出的方案完全可行,“倒吊人”的存在已经证明了祂的研究,现在继承了父亲死亡时负面情感的真实造物主也不再是孤例,夏洛克·莫里亚蒂就是另一个实验品。

“我小看祂了。”

想通关键,阿蒙阴沉到可怖的神情霍然轻松,嘴角的弧度又恢复了一贯的游刃有余。

祂舒展的五指猛地收拢,握成拳头,用食指指节在单片眼镜上轻轻磕了一下。

霎时,街上的行人,道旁的树木,屋顶的麻雀,泥泞角落的老鼠和空气中各种看不到的生物体内,各有一道虚幻的虫类身影飞出,星屑般归于阿蒙。

女性化的肉体蠕动变化,伴随一声清脆的骨骼增长声,身材恢复正常,黑发黑眸的阿蒙穿着有别于阿曼·斯通现代打扮的复古长袍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

祂身着一袭符合光辉年代审美的繁复长袍,站在街道正中,啪的打了个响指,创造了一个漏洞,错误的漏洞。

百里之外,塔索克河流过的峭壁和树林地下,正奋笔疾书的因斯·赞格维尔突然跳开了桌子,陵寝另一边休憩的“秩序之手”威廉·奥古斯都也睁开了眼睛。

一片漆黑不断从空气中凭空长出,浮动的单片眼镜后黑眸徐徐勾勒。

不包含任何情感的视线移动向下,无视独臂的“守夜人”,落在了死物一样安静的羽毛笔上。

尚未完整的影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下午好,噩梦。”

真的抱歉,我以为我十二点前能写完的。

呃,明天,已经是今天了,我马上滚去睡觉,然后今天应该不会这么晚。

回家了一堆事,真的很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