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来自天使的祝福
“过去的八大天使之王,我有些印象,在我尚未失去记忆,以原本的身份活跃的年代,祂们大多已经放弃了最初第三纪那位造物主赐予祂们的名讳,以新的身份活跃于大地。”
“祂们过去的身份是即使是在神灵行于大地之上的第四纪,也是绝对的禁忌,不仅仅是其中三位已经跨越序列零之下权柄不完整的初步约束登顶真神这一最微不足道的因素,更因祂们后来各自代表的利益已经深深的和南北大陆的生态捆定在了一起。”
“可惜的是,我还没有找回全部的记忆,有些细节还很模糊,比起现今不可直呼名讳的三位,哪怕剩下的两位,我也只保留了很小一部分的印象。”
“你在信中附加的描述提醒了我,让我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你当下所合作的极光会,真实造物主信徒的两大领袖,‘战争之红’的首领‘红天使’梅迪奇和特伦索斯特的教皇摄政‘命运天使’乌洛琉斯,这对造物主座下唯二保持忠诚的天使之王。”
“在我过去记忆的末尾,祂们两位曾先后失去了下落。”
“我的印象里,梅迪奇应该早已死去,死在血皇帝图铎登基的前夜,而乌洛琉斯也在南北大陆战争爆发的前期,便随着所罗门帝国的彻底覆灭,特伦索斯特第一帝国的权臣们,如今的北大陆王室,背靠真神支持,僭越王座的那一刻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之中,与祂同时遁入隐秘的,还有几个公爵家族,与夜皇特伦索斯特和祂的皇后奥尔尼娅仅剩的三个直系子嗣。”
“至于你在信中反复强调,让我不要贸然联想,猜测真实身份的,那两个造物主的神子。”
“不用担心我的安危,祂们的特殊在天使之上很难有效的锁定仅以思绪和祂们建立联系的存在,更应小心的,是没有达到应有位格,却过早了解深入隐秘历史的你。”
“我不知道极光会的神使将如此危险的秘辛全盘托付于你的真实想法,但你一定要警惕,他们看似好心的每一次慷慨,都可能是裹着糖衣的炮弹,正如罗塞尔所说的那般,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抱歉,最近不仅是你,我也经历了很多难以简略概述的冒险,回忆起了更多我不想回首的恐怖过去,心态出现了变化,总之你一定要小心。”
“……我目前徘徊在贝克兰德附近,离你并不遥远,如遇到危险,不用吝啬顾及,不要瞻前顾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那只铜哨,它和我的关系或许比你我一开始想象得都要紧密,它有着我的部分特性,可以唤醒亡灵,吸引死者,对于‘死神’途径的非凡者来说,它无疑是最好的助力,但对于你,你谨记要在平时对它做一定的封印,否则很可能会在你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为你招来不幸,具体你可以独自实现的封印方法有这两种……”
“……关于‘四皇之战’,我找到了些许那个时代留下的隐患,祸端或许正缓慢的在这片大陆上苏醒,你如果获得了有关曾经统治北大陆的三位皇帝的任何情报,方便的话,请一定要告知我。”
你的历史学教员,阿兹克·艾格斯……
视线划过熟悉的隽永字迹,克莱恩摩挲着手中常见于村庄邮局的焦黄草纸,心底沉浮暖意。
阿兹克先生太客气了,这么多宝贵的隐秘,竟然不要任何报酬,直接写在了信中送给我,而且还让我遇到危险一定要告诉他……
没有忌讳潜伏在不知自己周围何处的莎伦,克莱恩从兜中摸出了阿兹克的铜哨。
他打量这枚他过去只当作召唤信使媒介的物品,眼中升起了以往都不曾出现的警惕。
感受着掌中一抹柔和的冰冷,克莱恩按照阿兹克在心中的叮嘱,将铜哨装进了经过灵性之墙加固的铁质烟卷盒中。
阿兹克先生让我小心极光会分享给我的历史秘辛……他害怕我再了解足够多的历史后,会和那些没有死干净的危险存在建立联系?
造物主的两个神子不必说,阿兹克先生好像明里暗里在提醒我小心“四皇之战”中的那几个主角啊……
在他的记忆中梅迪奇早已死去……阿兹克先生失去记忆的节点,是“苍白之灾”结束之前?
他的记忆里似乎不包括特伦索斯特第二帝国的建立和真实造物主圣典中“红天使”归来这两件大事。
等合适的时候,嗯,就这几天,问问阿兹克先生要不要看“黑皇帝”牌……克莱恩舒了口气,手指摩擦,自指尖点燃的灵性火焰迅速烧毁了他手中的三页信纸。
紧接着,克莱恩吹散桌上的草木灰,拿起了离他手边远远的,另外几张纸。
那是克莱恩混进警局里偷来的“连环开膛手”案卷宗副本。
“在我印象里,这不属于‘恶魔’掌握的任何仪式。”
黑裙繁复整洁的莎伦从廉价旅馆肮脏油腻的玻璃窗上浮现,裙摆垂落于下方的桌面保持着不到十五公分的高度,露出了一双绑带打理整齐的黑色短靴。
“那如果是献祭呢?”
“情报部门给的答复很明显,自从‘宇宙暗面’的信仰和‘欲望母树’合并后,几乎已经不存在不信仰‘欲望母树’的‘恶魔’。”
就像不会有“秘祈人”不会信仰真实造物主,就算一开始他的信仰不是,魔药喝着喝着也就是了……克莱恩在心里给自己补充了一个相当冒犯的例子。
“我们几乎可以确定这只‘恶魔’的身份,一个标准的‘欲望母树’信徒,疑似戈斯塔尔斯的下属,他为了讨好邪神,完成上司的命令,做出些引人注目的事并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前者,那就是短期内没有实际意义的献祭,如果是后者,戈斯塔尔斯想要把官方的注意引到别的事上,只说明他还有更大的阴谋。”
莎伦隔着一盏煤气台灯与克莱恩交流,金发随着头颅俯视的弧度而低斜垂下。
“也有可能两种都有。”
“怎么说?”克莱恩好奇道。
莎伦伸出手掌一勾,克莱恩手中的几页卷宗便飞向了半空。
她简单翻阅着卷宗上的内容,展示给克莱恩看。
“‘恶魔’学里有一门容易被忽略的分支。”
“特定意义的献祭,常被下位恶魔用来取悦高位者,是一种不需要具象祭坛的献祭模式。”
莎伦把卷宗还给克莱恩对应,继续说道:
“受害者都曾做过站街女郎,现在有别的职业。”
“她们的身份同一性很高,很猎奇,很吸引目光,也具有神秘学效应。”
“你的意思是,戈斯塔尔斯谋划的阴谋已经开始,他指示下属吸引官方注意力的目的,除了便于他完成他的主要目的,还有辅助造势的意思?”
克莱恩恍然大悟,连坐姿都紧绷了不少。
他目视微微颔首的莎伦,两撇眉毛不由自主地紧蹙。
“我需要做一个仪式。”
莎伦用动作给出了回应,她纤细单薄的身影迅速淡化融入背后的矮窗,随着阴冷微风的远去,一并奔向了房间四周,主动担过了警戒的担子。
这是两人的默契,也是莎伦的性格使然。
呼……克莱恩心虚地瞧着四周,勾动“黄黑之眼”,确认没有一条灵体之线潜伏在自己身侧后,才悄悄舒了口气。
他从桌前起身,目光四处寻觅,最后锁定了有异味传出的盥洗室。
廉价旅馆的盥洗室里,成排的虫豸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角落里拇指大小的蜘蛛,身材臃肿的臭虫,同时看向了突兀闯进它们领地的不速之客。
靠,这也太离谱了,这里的房东都不舍得用硫磺做做驱虫,打扫下卫生吗?
克莱恩强忍着不适,调动灵性,快速在盥洗室内用灵性之墙围起了供人挪动身体的一小片空间。
紧接着,他胸口处的“毒酒胸针”先腾起了血光,属于硫磺的刺鼻味道蔓延,驱赶着灵性之墙内的虫豸,将它们赶到一角。
做完这一切,克莱恩才逆走四步,登上了灰雾。
登上灰雾后,他不敢拖延,快速具现出纸笔,和保存在现实里他大衣右侧口袋内的一只铁质小管。
拇指摩擦,打开了铁质管状容器的开口,露出了藏在其中一块切面处深紫色血液凝固结痂的皮肉。
昨日追击“恶魔”时,仓促之下,他只来得及割下“恶魔”一小部分身体组织,根本没机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血肉主人行凶的下一个目标。”
克莱恩将占卜语句写在纸上,仰头靠住了椅背,双眼紧闭,迅速进入了梦境。
黑雾缭绕的扭曲画面中,一只粗壮的前掌踏在湿漉漉的杂草上,它漆黑的夸张提醒完美融入了黑夜,被它跟踪的女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凶残的死神正在向她靠近,只自顾自地走向了钟声回响的方向。
“咯啦咝吨哗嚄呐娞……”
忽然,意义不明的呓语利爪般扯碎了梦境,在占卜画面更详细之前,刺下虚幻没有实体的棱刀,搅动着克莱恩的大脑,将他踢出了梦境。
果然做过反占卜了啊,如果没有灰雾的位格加持,我应该一开始就会听到呓语,当场暴毙,而不是临近结尾……
不过这个力度……克莱恩见怪不怪的揉捏着太阳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也就半神水平,比起永恒烈阳差的不知道哪去了。
那只看不出物种的“恶魔”确实是戈斯塔尔斯的部下,除了他,贝克兰德应该也不会藏着第二只半神级别的“恶魔”,否则特伦索斯特的情报部门绝对会第一时间公示。
钟声回荡的地方……克莱恩回忆着通过梦境占卜看到的碎片画面,若有所思地返回了现实。
他撤销了灵性之墙,从虫豸成片的盥洗室中走出,脑海内不断思考着下次开膛手犯案地点的可能。
从开膛手作案的一贯习惯来看,他最初行凶是在东区,无人注意的情况下杀死了不知数量的受害者,现在能确定身份的只有两个。
到后来,他转移注意,将视线看向了贝克兰德桥区,从未迈出贝克兰德最贫穷的两个区的边界一步。
贝克兰德桥区内,能听见钟声的地方,只有三大教会建立的教堂和秩序之钟下。
“恶魔”上次作案是在杠杆教堂附近,那里也能听见钟声,以他前几次的手笔,他不会选择重复的地点杀人,而杠杆教堂又是贝克兰德桥区的住宅密集部分唯一的中型教堂……
克莱恩重新做回到桌前,手指习惯性的敲击桌面,推断逐渐有了明路。
开膛手“钟情”于曾做过站街女郎,不幸堕落,生活又重新回到正规的女士,这样的目标往往不会选择靠近码头区和工厂区的房屋租住,能在贝克兰德桥附近租住的工人,不至于和东区的苦工一样,沦落到要靠出卖日后光阴赡养当下的地步。
答案只剩下……
“秩序之钟……”克莱恩近乎叹息地念出了那象征着鲁恩王室荣耀的标志。
该说不亏是“恶魔”,竟敢在贝克兰德人流最密集的地方杀人……克莱恩起身敲了敲面前的玻璃窗。
他目视着莎伦再一次从窗中倒影里出现,打起精神笑着道:
“我在主的眷顾下得到了启示。”
他把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画面复述给了莎伦,末了道:
“我猜测梦境中的钟声是暗示秩序之钟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可惜去那边蹲守。”
开膛手每次作案的平均间隔是一到两天……莎伦微微颔首。
“可以。”
……
“阿曼小姐,您配上这条裙子更漂亮了。”
穿着一身保守黑色长裙,小心挡住胸部的阿曼,面对咖啡店里来自顾客的奉承浅浅一笑。
祂修长的右手食指抵在右眼眼窝下,目光流连扫向服装用色夸张的因蒂斯人,笑容迷人道:
“谢谢您的赞美,波洛先生。”
说着,阿曼如有所感应般,突然望向了咖啡店门口。
祂看着那位心虚遮挡着脸颊的新顾客,眼底笑意更深邃了些。
“真幸运。”
祂突然的自言自语令周围与“阿曼”熟识的顾客摸不到头脑,他们只见这位平日里行事颇为大度的女士,向门口那几乎用黑纱将面部全部遮住的“新人”招了招手。
众目睽睽之下,最专业的“偷盗者”窃走了一位刚走出人生不幸女士即将遭遇的厄运,让她避免了死亡。
祂将这段命运加在了自己身上,随后便离开了咖啡店。
五分钟后,只点了一杯咖啡,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新顾客坐到了靠窗的座位。
她小心掀开面纱的一角,端起桌上的咖啡正要品尝,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承托咖啡的搪瓷小碟上,一张沾着水渍的空白卡片在她的注视下,竟一点一点的有了文字。
那上面写道:
“来自天使的祝福。”
阿曼和某个隐秘之母没有关系,这个名字是阿蒙的变种,不属于希伯来语,是英文名称。
话说阿蒙在希伯来语中的意思,有忠诚和伟大的含义,倒也很符合祂的人设,对唯一认可的亲爹白造忠诚,至于伟大,“错误”先生难道还不够被称为伟大存在?
昨天鸽了很抱歉,磕一个。
最后还是求一求推荐和月票,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