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李梦缘看都没看一眼吕慈。
“嗯嗯,天大的误会,今日下班时,董富贵让我陪他去干正事,结果那混蛋却把我带到了青楼,哼,根本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陪他干郑氏么......”李梦缘眼中平静如水,只是冷冷道:“相公说笑了,你我之间不存在误会一词。”
“啊?”
“成婚时便说了,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相敬如宾,互不打扰,这便足够了。”
吕慈心中感叹,这夫妻关系也太冷淡了,怪不得董富贵说她不管自己,我的婚姻有名无实啊。
“所以不论是郑氏,亦或王氏、赵氏,相公以后都不需要告知于我。”
“???”吕慈大惊:“夫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
“好了,想必相公逛画舫也逛累了,先去歇息吧,我还有事要与母亲商谈。”
“等一下,你先听我解释。”
“萍儿,把姑爷带走!”
“是。”萍儿道,她从小跟在李梦缘身边,虽然已经陪嫁给了吕慈,但是最听的还是小姐的话。
于是直接走到吕慈身边:“姑爷,小姐她这几天车马劳顿,咱就别打扰她了。”
一边说,一边挽住吕慈的胳膊就往外走。
吕慈竟然没挣过她!
“我草,咋这么大劲,我可是练过武的啊!哎哎等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就从‘不听人解释’这一点来看,这可真是亲娘俩。
“咣当”门被关上了。
大堂里只有梦缘与李氏对坐。
李氏神情明显不悦:“哼,小兔崽子竟然去青楼!多伤阳气,万一对以后生娃有影响咋办?”
“娘!”李梦缘皱眉打断:“我说了,我身子不适,以后莫要再提此事了。”
李氏笑了笑,似乎是很宠自家女儿:“好好,不说不说,你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梦缘的双眉皱得更紧了,思虑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
“今年咱家医馆.....恐怕真的要遇到些麻烦了。”
李氏表情一变:“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了,不过就如孙掌柜前些天说的那样,医会的那群人不论如何都不收钱,说今年的一切都要按规矩办。”
“不收钱?”李氏惊道:“那可是每年一百两银子啊,怎么会说不收就不收了呢!”
原来,永安医馆每年都要给【朝都医会】无偿送去整整一百两银子!
因为大秦律法中有这样一条规定,《凡身患重大残疾,例如瞎子,跛子,聋子,哑巴之人,不得从医》!
而不能从医,那自然也不能开医馆。
李梦缘从小不能走路,这便导致了永安医馆一直处于一种很尴尬的境地,每年都要靠大量的‘捐款’才能经营下去。
咱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样的规定,似乎古往今来的医学界总是能够整出一些不太容易理解的规矩来。
例如现代医学界就有这么一个规矩————《只有在医院工作一年以上的人,才能参加执业医师考试》。
你盘一盘这个逻辑~只有在医院工作一年以上,才能考医师资格,但是没有医师资格,就没法在医院工作。
在这儿卡bug一样。
就这个规定,每年都要让一大票考生挠破头。
好在医馆收入很高,所以这些银子还交得起。
但今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医会的人突然变得不敢收钱了。
李氏沉思良久:“会不会是因为临近祭天大典的原因?”
“祭天大典?”梦缘也若有所思的喃喃着。
祭天大典是大秦帝国最重要的节日,其地位远高于‘新年’‘中秋’等传统节日,因为在这一日,夜空中的那颗猩红色的天目将睁开,给大秦帝国带来无数的知识和力量。
这些知识经由【仙家】的天书破译,再分配到大秦的各个领域之中。
例如船只的制造技术,钢铁的冶炼工艺,农作物的种植方法等等。正是因为这些知识,大秦帝国才能统一天下,并在与大鬼的战争中屹立千年。
除此之外,各个家族的顶尖人物,也都是在天目睁开的那一刻,才能踏入修行之路的。
所以说,大秦帝国就是在天目的眷顾之下建立起来的,每当八月十八这天,整个帝国灯火不分昼夜,山川河流之间,有人的地方就会张灯结彩,而朝都身为大秦的皇都,这里的祭典自然也是最华丽,最美轮美奂的。
若不是20年前秦王突然身患重病,其实每年大典这位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都会走出皇城,走入朝都的繁华之下,与子民共享盛景。
“我听说,今年的祭天大典......皇城里会有人参加。”李氏小声道。
“可是秦王不是重病,20多年都不曾踏出养心殿了么?”
“说的就是这事儿嘛。”李氏的声音压得更小了:“这都二十年了......秦王都多大岁数了,就算是没病,我看也差不多了,所以你说会不会是......”
“好了。”梦缘小声打断了母亲的话:“这种事情,和咱们小老百姓没啥关系,还是想想怎么度过眼前的难关吧,你也知道,有不少人惦记着收购咱们医馆呢......。”
一句话就把李氏的心完全的拽到了谷底。
因为梦缘腿病的原因,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人垂涎这家医馆。
就比如隔壁的孙掌柜,三番五次的上门来谈收购的事情,价钱也从当初的六百两一路涨到了一千两。
如果永安医馆真的突然有一天被封了,那定然就会有人使一些手段,让这医馆彻底换了东家。
“能怎么办?”李氏揉着眉心思索片刻:“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找个信得过的人,把医馆先过继过去。”
梦缘叹气道:“这个方法我自然想过,可是在这世上我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娘亲你了。”
李氏沉默......
她们母女自幼相依为命,转移医馆这么大的产业,女儿的确也只能信得过自己。
可是自己只擅经营,不懂医术啊。
“那......你说过继给吕慈怎么样,他算是你相公,医馆在他名下,自然能继续开下去。”
一提起吕慈,梦缘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娘莫要说笑了,相公的医术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至今还没有行医资格,医馆怎么能放到他的名下?”
“也对。”李氏嘀咕着,然后越想越气:“这小兔崽子整天还想着逛青楼,眼瞅月末就要医会招考了!我看今年的行医资格又没戏......”
正骂着呢,突然的,她想到了什么。
转过头,看了看角落里放着那两个装满银子的大箱子......似是有些恍惚。
“梦缘啊......其实这几天你出门,家里发生了个奇怪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