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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龙族:权力终章 > 番外: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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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四)

俄罗斯,西伯利亚北部,北冰洋沿岸。

这里是一片灰白色的冻土,地衣和苔藓是仅有的植物,来自北冰洋的海风终年不断地撕扯着这片大地,白昼时太阳从云端显现,但却无法为这方世界带来温度,而极夜的日子这里就只有无边的严寒与黑暗相伴。

很少有人知道这片冰雪之下掩埋过的秘密,也许现在连那个秘密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它一切的痕迹都被彻底摧毁,就像是雪地上的图画被烈风抹去。

零现在也很少会梦到这里了,自从那个圣诞夜她离开了这个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她已经很少会想起这里,因为属实是没什么可以怀念的,这里没有花没有树,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白。

在离开的时候她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本以为不会再回来。

只是后来她还是回来过,而到了现在,她再一次回到了这片冻土。

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在外面扣上耳罩,耳机里正播放着《错位时空》,这是路明非偶然安利过的歌,被她顺手点了一个收藏。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只是西伯利亚的晚风太过寒冷,大概也不会有人期待这样刺骨的拥抱吧?山风并没有认出这位千里而来的故人,刮得更猛烈了。

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做一个同样的梦。

梦里她半跪在舞台上,雪白的裙摆铺开在地面,纤细的手臂向天空伸长,指尖轻捏,就如骄傲的天鹅。

灯光照在女孩白皙恍如透明的皮肤上,舞台地板中央的影子好像紫罗兰盛开。

音乐渐渐平息,女孩莲步轻移,拈起裙角轻轻鞠躬。

在那一刻,所有的灯光聚拢于舞台中心的女孩,她的脸上没有喜怒,好像蒙着一层永恒的冰雪。

没有掌声。

因为台下是空的。

女孩慢慢地起身,轻轻捋平了衣角,转身准备退场。

就在这时,一道孤单却清晰的掌声响起,还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声。

零骤然回头,冰封的黄金瞳中似乎出现了一抹裂痕。

在观众席的角落,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一个男孩坐在那里,零尽力地想要看清他的脸,但他的脸上却仿佛隔着一层雾,她终究只能看到男孩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熟悉又陌生。

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呼喊他的名字,但是灯光忽然散开了,整座剧院被完全照亮,她小跑几步上前,却再也看不到角落里男孩的身影。

座位上空无一人。

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她忽然有些分不清。

对她来说,记忆似乎从某一个时间点开始出现了偏差,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但却又消失了,她有的时候会在梦里痛苦地大哭,眼泪不住地流淌,可是醒来之后无论怎么也想不起梦里发生了什么,唯一记得的只有那怒涛般汹涌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从今以后我将始终带着你在我身边,不放弃,不远离,而你要好好的活着,始终对我有用。”

你说过你将始终在我身边,可是现在你却去了哪里呢?

零顶着寒风登上山坡的顶端,向山下望去,一片广袤的冻土看不出生命的迹象。

她安静地坐了下来,把腿蜷在身前,头埋在膝盖上。

她想起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彼时还名叫雷娜塔的她和海豹一样的男孩爬上黑天鹅港最高的天台,眺望着夜幕下沉睡的世界,如今那座港口早就已经不在了,男孩也不在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回到这个地方,坐在这里最高的小山头上,向南向北望去,只是一片又一片的空旷。

“可我们最后在这错位时空,

终成空......”

虽然他曾告诉过她,世界上永远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可是如今的他又身在哪里?可曾想过归来?

这里的晚风真的很冷,零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终于起身,准备离开。

在转过身的时候她想,如果他还在的话,现在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背后吧?像是当年在车站那次一样,端着两杯热咖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那家伙总是会忽然地离开,从不约定重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又会在她等得快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回来,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优雅又有点坏坏的笑,而她则呆呆地看着他,说道:

“你回来啦?”

大概因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人吧,所以总是那么地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身边,只是现在自己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孤零零的小女孩了,她也有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只是还是很希望看到他。

“如果回来的话,记得去看我跳舞啊......”零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她知道如果这种话被他听到一定会笑她了,但如果只是被他听到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似乎听到怒吼的风声里有人在轻轻地笑,零身形一震,猛然转身。

在日光洒落的山头上,有一点嫩黄色的光影闪烁,是她刚才所不曾看见的。

零揉了揉眼睛,北极罂粟在寒风中娇艳盛开。

......

路明非忽然从梦中惊醒。

窗外有些熹微的亮光,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整座卡塞尔学院都变成了白色的世界,他推开窗户,夹着雪花的冷风卷入房间,吹动了桌面上的相框。

路明非看着相片微微走神,直到又一阵冷风径直吹进他的衣领里,他才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把窗户关上。

摸出手机,才早上五点半。

被风这么一吹是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写论文,明天还要开组会,古德里安教授现在可算是今非昔比,路明非这一代的学生毕业的毕业读研的读研,新来的学弟学妹们不知道古德里安教授过去多年评不上职称的黑历史,对这位老教授的第一印象就是“前任学生会主席的明智选择!”,于是在守夜人讨论区的教授人气排行榜上古德里安居高不下,这其中主要靠的就是路明非的广告效应和芬格尔的暗箱操作。

于是古德里安教授顺利地招到新的学生,路明非有了好几个师弟师妹,这都是听着路主席的传奇故事混过来的,对这位传说中的师兄自然毕恭毕敬,但路明非只觉得自己压力山大,全组都把他当成国宝,万一论文搞出什么岔子岂不是很卡脸......这么说还真是怀念那些能在卡塞尔学院当个小透明、天天和芬格尔胡吃海喝的日子,现在想想还真是有够醉生梦死的,虽然那时候的钱总是不够花,学分绩点也岌岌可危,没有人对他抱着什么太高的期待。

那时候的朋友也不多,但个个都是过命的交情,现在他走在路上都有新生跟他打招呼叫学长好,但却再难找一个能一起去吃便宜的路边摊、在大浴桶里一起泡澡的兄弟。

兄弟......路明非的心里忽然一动,他从抽屉里摸出一个iphone手机,这部手机其实已经很久不用了,但路明非还是定期把它充上电,然后看着屏幕上古铜色的轮盘静静地发一会儿呆。

这部手机的联系人列表里只有一个人,上面没有写名字,路明非试过拨打他的电话,但是从来都拨不通,只有那无限的滴滴声在向他证明着这个号码依然存在。

路明非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回到抽屉里。

就在他收回手起身的那一刻,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您有一条新的未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