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原神（1）
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镜红尘经过反复的思量之后，从学院中挑选了一批他认为最有潜力的年轻人，而且和明都的其他魂导师学院、乃至全国各州，都进行了相关的联系。
在几位九级魂导师的带队下，一行浩浩荡荡上千人，进入了西山的范围内。
“嘶.........好冷啊。”
梦红尘打了个寒颤，说道。
自从那一次过后，西山一带的环境就被彻底改变，化作了一座常年冰封的雪山；这也成为了明都附近的一座奇景，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
“乾坤问情谷，原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看着前方那座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的山谷，笑红尘不由有些好奇地喃喃自语道。
“呵呵，倒也没那么寻常。”
姜云笑了笑，拿出了月神交给他的那根桂枝。
“嗡嗡..........”
下一刻，一道金银二色的光芒，从山谷深处升起；众人只是恍惚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光怪陆离的奇妙空间之中。
“孩子们，接下来的测试，可能会对你们的精神，造成一定的冲击。你们真的准备好，要接受我的神考了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所有人的意识之中响起。
“我们都准备好了。”
“没有问题的。”
众人来到这里，自然都是满心的期待，哪有半途退出的道理？这可是传说中的神袛传承啊！
虽然之前说过，姜云并不适合月神的传承；但他现在还是被拉进了这片空间中。姜云倒也很好奇，月神的神考，究竟是什么样的。
下一刻，一层清晖般的月光，就轻柔地洒在了每个人的身上；所有人都感觉到全身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适，就好像是回到了母胎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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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您终于醒了。两位娘娘都等候您多时了。”
姜云睁开眼睛，看见一位身着繁复服装的男子，执着一杆浮尘，正朝着自己深深一揖，说道。
“嗯，有劳你了。”
姜云下意识地回答道。当他开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厚重、沧桑了许多，还带着一种难言的威仪。
在这个男子的引领下，姜云从这间仿佛是丹室的房间中走出，在繁复、空灵的回廊间穿行，无数的记忆也随之纷至沓来。
祂是赤帝，是天地宇宙间诞生的原初神灵之一，是浩瀚天宫的主人。百万年前，祂手握赤霄白虹而成道，位列五方上帝之一。
祂现在刚刚结束了长达两万年之久的闭关；而两位娘娘，自然是.........
“恭喜帝君出关。”
在一处荷塘边，他见到了两个正在等待自己的人。
天界的荷塘很美；池水是完全的透明，宛如不存在一般，游鱼、行蛟，都好像是在虚空之中游动；莲花没有长在池底，而是无根漂浮在池中，莲台上结出一座座宫殿，星砂、日月在周遭环绕，一座座星桥将宫宇连接，无比的飘渺、梦幻。
这里是真正的至高天界，由成千上万的神王合力打造，折射着诸天一切位面；即便是最高等的神星，和这里相比，也鄙陋的像是乡下一般。
两位绝世出尘的神女，站在荷塘旁边，笑吟吟地看着姜云。其中一人身穿红白二色裙裳，胸前挂着一只淡金色的铃铛，乌黑的秀发用红线系起，手执一根系着红绳的桂杖，眸子黑白分明，脸上挂着一抹浅笑，给人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另一边，则是一袭绣着金纹的素色宫装，头发在头顶扎成了一个繁复而华贵的发式，身材纤瘦高挑；她背后延伸出两条长长的金色飘带，好像天空中的星带一般，给人一种无尽邈远、难以触及的感觉。她的双眸仿佛透明的一般，明明在看着伱，却好像是看着天外；长长的水袖，让她即便是站在地上，也好像是行走在云间。
“羲和，望舒，好久不见。”
姜云笑了笑，说道。
那个红白二色裙裳的女子，毫无疑问，正是月神；而另一位金色宫装的女子，则是太阳之神，羽渊葬仙陵传说中的那位神王。
在赤帝的记忆里，她们是在他游历诸天的时候所结识；虽然二人都是在一个不算太高等的小位面成就神道，天赋却极其出众；在他闭关之前，二人就已经双双修成神王之位，被接引上了至高天界。
“你也知道是好久啊。”
月神嘟了嘟嘴巴，一副故作不满的样子，说道。
姜云苦笑了一下。对于赤帝而言，两万年闭关不算什么，不说是弹指之间，也差不多了。
但对于这两位相对年轻的神袛来说，在自己闭关之前，她们的全部生命，也只过了不到两万年而已。
“对不起。”
姜云苦笑了一下，说道。
“好啦，你不在的这两万年，天界发生的事情也挺多的。不过，你更想听的，应该还是这两万年我身上的事情吧。”
月神眨了眨眼睛，双手叉腰，说道。
“明明是我。”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羲和也开口了。她的声音很空灵，有一种琉璃玉碰撞般的动听感。
“嗯，我都很在意呢。你们给我说说吧。”
姜云笑了笑，打了个不怎么高明的圆场，说道。
三人在一处亭台中坐下，月神和羲和讲起了这两万年发生的事情。这两万年来，追求她们的神王不在少数，但都被她们给回绝了。她们如今的修为，在天界还算不上非常高深，但她们的神职都已经表现出了非常非凡的潜力，将来在天界也必定是一方巨头。更何况，她们还无比的年轻，年轻在天界就是最大的一笔财富，无可比拟。
神袛的生命，并不是永恒的，哪怕是神王也是一样。世界有成住坏空，神人也一样有天人五衰。
尤其是，到了高深的神力之后，虽然拥有着凡人难以想象的权能，但面临的“污染”也要更加的巨大。即便是想方设法的避免“污染”，甚至是放弃自己的神位、神职，最后也无法避免衰朽、毁灭的命运。或许这就是这个宇宙的法则。
当然，赤帝是特殊的。祂是宇宙诞生之初，最原初的神灵之一，祂承载着这个宇宙最精华、最纯粹的一部分。即便是过了几百万年，祂也没有半点衰朽的迹象，就和祂手中的赤霄白虹一样。
“我跟你说啊，几千年前，我回了故乡一趟。当时我还见到了儒圣那个疯子。那时他还是个年轻人呢！我感觉他和你挺像的，都是经常走着走着路都能出神；要是你们见到了，一定会聊的很来。”
月神笑吟吟地说道。
“我倒是确实很想见见他。”
姜云笑了笑，说道。
可惜，他现在注定是见不到了。根据她们的说法，在赤帝闭关期间，儒圣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那个下界的疯书生，竟然来到了天界，口出狂言，要世间万神，都放弃自己的神袛。
结果，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和所有的神袛开战，最后也免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吗？其实，他在大陆上做的一些布置，现在看来也确实是有益的。”
月神轻叹一声，说道。
姜云沉默了一下，同样轻叹一声，道：“也许这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吧。”
“说起来，我们那个位面上，一万年后，可能要有灾星出世。这个事情我还是挺在意的。”
羲和这时候忽然说道。
“嗯，到了那时候，咱们再回去看看吧。在我们那个位面的神界，一些神袛的'污染'也到了临界点，估计马上就要交差跑路了。”
月神托着下巴，说道。
神袛，也未必都是善良、正义的存在；越是内心阴暗的神袛，受到'污染'的速度也就越快。
赤帝出关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界，乃至所有的上位神星；祂出关的第七日，天界的中央神宫之中，就召开了万年未有的大朝会。
大殿之上，神袛满堂，各色斑斓的神晖交相闪烁，各种恢宏壮丽的异象在大殿内纷呈。有的神袛头顶一座神界，外围有星环包裹；有的神袛手托万千由旬的高塔，每一层都是一座生灵大陆；有的神袛谈笑之间，有金花生灭，开辟出一个又一个花诞神位..........
能够参加大朝会的神袛，至少都是神王的境界，是一方乾坤、一方宇宙的主宰。即便是月神和羲和，也只能站在靠后的位置。稍稍站在前列一些的，更是都拥有着自己的神星，在下层世界之中，被亿亿兆兆的生灵、甚至是神袛所仰望。
当姜云在最高处的帝座上落座的时候，所有的神王都安静下来，一齐躬身行礼。
“恭迎帝君出关！帝君法力无边，神寿永昌！”
“平身。”
姜云抬了抬手，淡淡地说道。
众神起身之后，就开始向赤帝报道，两万年发生的大事，并请示帝君决策。
坐在大殿上方的，除了姜云之外，还有两位神明。大殿的最上方，一共有六个神座，分别对应天界的五方上帝，以及佛陀。
此时大殿之中，有三个神位空出，在座的只有赤帝、青帝，以及莲座上闭目的佛陀。另外三位帝君，在很早之前，就已经陨落于大劫之中了。
“启奏帝君，佛陀的'魔罗之决'，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马上神造真魔就要诞生。臣请帝君...........恩准！”
一位面色苍白的古老神袛，朝着姜云深深鞠了一躬，颤颤巍巍地说道。祂身后的道台，虽然依旧明亮，但却已经出现了一处处难以掩饰的斑驳；这是污染已经接近于临界点的征兆。
在赤帝的记忆里，这位神袛名为浮藜天尊，已经有数百万年的寿元了。这不是时光流速不同造成的结果，而是真实经历过的时间。
他的修为，即便是在天界的一众神王之中，也早已站在了最顶点；天界之外，不知多少神星、神界，都供奉着他的牌位。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古老、伟大的存在，也避免不了“污染”的侵蚀。
“朕的态度，应该早就已经表达过了吧。”
姜云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说道。另一边，坐在莲座上的佛陀，也只是念了一句“无量往生”，便不再言语。
“污染”的源头，就是来自众生的念力。神袛是因为念力而诞生、壮大，也是因为念力而衰败、腐朽。
世间绝大多数的祈愿，都脱离不开私欲；人们向神袛祈福，无非是获得保佑，让自己得到利益而已。所以，每一丝看似纯粹的念力，实际上几乎都夹杂着私欲；而神袛的阴暗面，也是因此而滋生。
就算是让自己的神国之中，没有一缕尘埃，也消除不了念力之中的污染。这就是神的无奈。
而佛陀，开辟出了另一条道路。祂曾经在一次讲法中提出，要塑造出一个“魔罗身”，作为自己的阴暗面、敌对面，来承载世间所有的恶；一切的污染，都会在“魔罗”的身上汇聚，不会再滋扰众神。
当然，这个提案，当时就被赤帝和青帝否决了。佛陀也没有再提过。
“帝君！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本座陨落吗？”
浮藜天尊似乎已经难以忍耐了，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姜云，声音沙哑地说道。
“除了本座，在这天界，在这尘芸之中，有多少神灵，在承受着'污染'的摧折？我们也想要像您一样，与天地同寿，与星河同辉。难道您就忍心看着我辈，千万载道行，化作尘土吗？”
浮藜天尊几乎泪声俱下，说道。
“恳请帝上恩准！”
除了浮藜天尊之外，还有二十几位几乎要达到临界点的古老神王，一齐躬身，说道。
“如果是别的办法，能够延长你们的寿元，我们又怎么可能不同意呢？朕也想过很多办法，帮你们延缓了临界到来的时间。但创造真魔，就是在玩火自焚，你们难道真的不明白吗？”
这时候，青帝开口了，温婉的声音给人一种春风常驻的感觉，好像连'污染'都要为之退转一般。
青帝坐在赤帝的左侧，身穿一袭简素青衫，却是一个无比美丽的女子。她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婉而平和的笑容，眉宇间有一丝卓然天地的英气，手执一支倒映四季景象的折扇，斜倚在青色的帝座上。
“佛祖，您说一句吧！”
一位古老神王看向佛陀，神色焦急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