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齐衡立马就约顾廷烨出来酒楼相见。
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顺便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元若，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二叔，快坐。我听说你跟明兰定亲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你明知道我心里一直喜欢明兰，伱为何还要娶她啊？！”
“你喜欢她？不会吧！
记得当初我劝你，不要害怕邕王的势力，只要你答应，我可以豁出去帮你把事情给办了，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你呢？最后还是选择了娶身份高贵的县主，放弃了五品小官家的庶女盛明兰。
你现在跟我说你喜欢她，你不觉得可笑吗。
而且你在丧妻之后，依然没有选择娶她。
怎么？第一任妻子身份高贵，第二任妻子身份也不能低了是吗。
难道在你眼里，她就只能给你做妾？！”
“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想过！我只是必须得考中了进士，我才有脸面去盛家提亲。”
“会试三年一次，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
你要是一直考不上，难道要她一直等你，等到你脸上有光了才去吗？
再说了，你要脸面，人家姑娘就不要脸面了吗？
当初你和明兰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汴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你爹是齐国公，你娘是平宁郡主，没人说你什么。
可她只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会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
“我不是为了脸上有光，上一次大局未定我就匆匆许诺，最后违背了诺言，伤了她的心，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十拿九稳了再去她家提亲。”
“元若，你有难处，娶不了人家，可她总是要嫁人的啊。
在我去盛家提亲之前，也有别的人家去提亲，只是她不答应而已。”
“二叔，你又不是非她不可，你就放过她吧。”齐衡恳求道。
顾廷烨摇了摇头后开口：“我为了娶她，投笔从戎，去战场上跟人拼命，才得到今天的结局。”
齐衡见他不答应，转身就去了盛家，求见盛老太太。
门房进去通报后，结果却是盛明兰身边侍候的小桃，被派出来应付他。
小桃出来后，对他说了老太太的话。
“当初说要的是你，说不要的也是你。
我盛家虽说只是小门小户，六姑娘也不过是个庶女，但骨气还是有的。”
“我当初真的是不得已。”
小桃看到他还在纠缠瞬间就怒了：“明知自己婚事做不了主，却要三番四次过来撩拨。
等到我们姑娘答应了，却又背弃承诺，转身娶了县主。
那段时间我们去到哪里，都有人笑话我们痴心妄想，最后只能回老家躲避，你知道吗！
现在看到我们姑娘要嫁人了，又过来找事，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姑娘好吗？！”
小桃说完就回去了。
齐衡看着紧闭的盛家大门，转过身来，失魂落魄地走回家。
想去爱一个人，就马上去爱，因为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过了一段日子，就到了顾廷烨和盛明兰成亲的日子。
张伟在下班后，向官家告假：“陛下，明日臣岳父家有喜，臣想请假一日过去喝喜酒，望陛下批准。”
“张爱卿，你的岳父是盛紘盛爱卿吧？”
“回陛下，是的。”
“盛大人的女儿明日和仲怀成亲，这还是朕赐的婚。朕准了你的假。”
“谢陛下。”
“朕听说你跟顾爱卿、盛长柏几人，之前关系就很好，是吗？”
“回陛下，臣跟顾大人在扬州相识，那时候年轻气盛，大家都扬言说，将来要为朝廷效力，收复燕云十六州，从而结交为朋友。
真要轮起来，我们几人也只不过是，志向相同的朋友。”
几人虽说就快成为亲戚，但张伟可不想被官家，把他们看做结党的集体。
在皇帝的眼中，文臣不可怕，武将也不可怕，但就怕文臣和武将勾结。
现如今官家需要顾廷烨，但以后呢？
再说了，张伟也不想依靠谁。
他可是翰林官，是被当做宰相培养的，有这个底气。
要是能事事遂心，张伟宁愿盛明兰嫁入文官家庭。
可惜，齐衡是勋贵的领头羊之一，顾廷烨又是武将新贵。
无论嫁到哪一家，都是和武将成了亲戚。
至于盛华兰嫁的袁文绍，因为不能袭爵，官职又小，分量轻，倒是问题不大。
“我朝是有文官领兵出战的惯例，但是战场厮杀毕竟跟治理地方不同。”
“陛下，臣不但学文，而且还习武。”
“哟，看不出来，爱卿还是文武双全之人啊。
不知道爱卿介不介意露两手呢？
事先说明，朕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想开开眼界。”
众所周知，官家乃是武将出身，觉得能考上进士的文官，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读书上面了。
所谓的习武，大概也只是个花架子。
想要效仿孔夫子，精通六艺的人多了去了，可有几人能做到。
“既然陛下想看，臣便献丑了。”
刀剑无眼，所以比的拳脚。
这个张伟拿手，一点不惧。
官家让他的侍卫下场跟张伟比试，张伟试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倒是个顶尖的好手。
张伟收着力，跟他打了个不相上下。
侍卫大概是怕官家责怪，于是开始拼命，张伟借机故意示弱，输给了他。
跟全国最顶尖的高手之一比试，还能交手这么久，张伟的身手得到了肯定，又没有得罪官家的贴身侍卫。
而侍卫又一次证明了，他的实力可以保护好官家，一时间场面皆大欢喜。
“好，爱卿确实没有说笑，是真的文武双全。”
“陛下聊赞了。臣只是练过武，战术方面还没有系统地学习过。”
“哈哈，爱卿谦虚了，你还年轻，可以慢慢学。这样吧，以后你和钱爱卿轮流进宫给朕读文章听。
轮到你的时候，就给朕读一读兵书。
遇到不懂的，朕还可以给你讲解。”
“谢陛下。”
这可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张伟又怎么会拒绝。
官家让人拿来了一本兵书，递给了张伟。
“这是朕平时看的兵书，今日就赐给你了。”
“学生谢过陛下。”
张伟下过官家后便出宫回了家。
官家从禹州的团练，到登基为帝。
这个过程的时间很短，以至于官家在朝堂上的力量不多。
当初官家登基之时，为了稳定朝纲，韩相公带领朝臣请了太后出来垂帘听政。
如今陛下初步坐稳了位子，太后却不肯交出权力，甚至连传国玉玺都不肯交出。
官家自然要在朝堂上发展自己的势力。
张伟和钱森之前一直在翰林院工作，张伟上朝也只是听取、学习大臣们如何处理公务。
现在又都是给官家读文章这么一个官职，明显就是官家的嫡系。
钱森年已四十倒是没问题，做满一届就可外放到朝堂上。
张伟年纪小是个硬伤，不好予以重任。
既然不好外放，那就先培养着。
次日，张伟和盛如兰带着儿子，过来盛家喝喜酒。
张伟跟盛紘和王大娘子道喜，看到娘子和儿子，在盛家被安排接待好之后，便来到前厅跟相熟的人聊了起来。
不一会，就看到了来接亲的顾廷烨。
此时的顾廷烨春风得意，满脸红光，身边围着一众武官。
张伟跟袁文绍都是盛家的女婿，便一起出题装作为难顾廷烨。
闹了一会，看到吉时了，便让顾廷烨进去接了新娘。
吃过席后，张伟一家就回去了。
过了一些时日，官家下旨说要巡查大军操演。
张伟和钱森两人，都被吩咐陪同官家一起去。
张伟第一次见识到了当朝的军营、兵丁和军演，于是细心地观察、记录、学习起来。
过了几日，张伟又一次上朝，就看到了齐衡的身影。
齐衡考中进士之后，由于受到盛明兰嫁给顾廷烨的影响，一直没有正式出仕任职，而是在家娶妻了。
这次居然连翰林院都不呆上几个月，直接上朝了。
可以上朝的御史，至少是个从六品的官职，已经追平上一届的盛长柏。
平宁郡主的儿子，果然有先天优势，难怪当初连从一品的国公位子，都不大看的上。
就在张伟想事情的时候，官家来了，众臣子连忙行礼。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谢娘娘。”
连续行礼两次，也算是一种奇怪现象了。
礼毕，韩相公立马出列奏报。
“陛下，近日四海初定，朝纲渐渐稳定。
逆王一党虽说大多已经伏诛，但是仍然有余孽存在。
臣以为不可姑息，应该下令继续彻查。”
官家点了点头：“韩相公说得有道理。不如你推举一人来处理此事吧。”
“臣保举...”
坐在官家后面听证的太后，直接出言打断韩相公的话：“新进御史齐衡，有一奏章，力陈清查叛党之法。
皇帝不想听他一言吗？”
官家满脸无奈地说道：‘那就宣吧。’
一旁的太监马上大声地喊道：“宣新进御史齐衡进殿。”
齐衡虽然可以上朝，但是因为官职太小，只能站在大殿之外。
听到喊声后，立马快步走进来，然后一路走到前排。
行礼后跪着说道：“臣齐衡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官家看到他的长相之后，开口赞了一句：“平宁郡主之子果然长相不凡啊。”
“臣齐衡有事要奏。”
“说吧。”
“逆王谋逆逼宫，滥杀无辜，勾连甚广。臣主张详细审阅。
逆王府查抄出来的账本，将上面有来往的人，一一传讯问话。”
韩相公立马出言反对：‘臣认为不妥。此举虽无遗漏，但有矫枉过正之嫌。’
齐衡一点都不怕他，“若不重罚，恐怕日后有人效仿。”
之后有人不断出言支持韩相公之言。
太后看到朝堂上吵起来了，于是便为齐衡站台，开口支持他。
官家看到这幅情景，轻轻地叹了口气。
心向官家的文武官员，都曾出言明里暗里，向太后要传国玉玺。
可是都被太后拒绝。
商量清查逆王一党的事才没过几日，太后就提拔齐衡出来抢了事务。
官家本来可以借机清理一批官员，然后顺势安排自己人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齐衡第一时间就带着人，来到宁远侯府顾家，把和逆王有来往的顾家四房、五房的子弟，给抓了去。
一时间齐衡大义灭亲的事情，就在汴京城里传开了。
顾廷烨的两个叔叔，过来找他帮忙求情，被拒绝了。
顾廷烨想了个馊主意，让韩相公借玉玺不还。
气得太后当场大骂。
顾廷烨知道后进宫请罪，太后要打他。
顾廷烨脱掉上衣，漏出了后背密密麻麻的伤痕。
太后一时不忍：‘你当初全身浴血，救先帝于危难之中。
我以为你是一个忠君正直的好孩子。’
“臣忠于先帝。忠于陛下。万死不悔。”
太后见说不动他，又不忍打他，便让他离去。
穿好衣服后出来，遇到了齐衡。
顾廷烨跟他打招呼，齐衡却是连理都不理他，自顾自地从他身边而去。
张伟自从得到管家赏赐的兵书，便爱不释手，日日拿着来看。
而且进宫的时候，也在学。
张伟的用功，官家看在眼里，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无论张伟是真心想学兵法，还是投官家所好，都不重要。
顾家这些日子一团糟，被抓的两房子弟，目前看来是没有办法救出来了。
一大家子都去过齐国公府送礼、求情，但都没用，最后还是要来求顾廷烨帮忙。
顾大哥跟顾廷烨摊牌。
“当初爹为整个顾家而休了我娘，娶了带着几十万两银子嫁妆的你娘。
就了为了补上顾家欠朝廷的账。
你去投军，之所以一路那么顺利，那是因为军中的人，看在顾家的面子上，愿意把命交到你的手里。
你如今的身居高位，有你的拼命，也有顾家人的血。”
顾廷烨愿意出手救两个堂弟，但是条件就是为他的亲生母亲正名。
顾大哥答应了下来，上书请封顾廷烨生母白氏为诰命，为她立传，把她的名字写入宗谱。
两兄弟之间的交易随之达成。
顾大哥自知时日无多，而且膝下无子。
提出不过继子嗣，把爵位交给顾廷烨继承，只是要顾廷烨以后帮忙，照看一下他的妻子和女儿。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