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的长睫颤了颤,宋年珩抬手,小心碰了碰女孩儿的指尾,墨眸微掀:
“你说的,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人,你如果不告诉我生气的原因,那我永远都猜不到。”
女孩儿的情绪不加掩饰,却又无迹可寻。
垂眸抽回的指尖被女孩儿蓦地攥紧,惊慌溢出来几分,小心翼翼地掀了掀眼皮:
“那个人……”
抿了抿唇,似乎是因为自己主动开口,落了下风,女孩儿郁闷地鼓了鼓腮帮子,攥着镊子的指头泛白:
“算了,我给你处理伤口……”
鸦羽般的长睫低垂,又一块残渣被夹了出来,紧绷的小脸儿微微泛白。
沉默着将残渣清理完,包裹纱布的时候,娇嫩的指尖染了酒精的冰凉。
很秀气的一个蝴蝶结,衣服被剪得差不多成了碎片,胸口流畅的线条若隐若现。
女孩儿压低头颅,闷声收拾着工具。
手腕被轻轻抓住,碎发底下,墨眸掀了掀,宋年珩静静看着她,低声开口:
“他是我在监狱里认的大哥,因为只要讨好迎合他,我就可以寻求到他的庇护,不用每日被欺凌,不用每日被打的满身伤还吃不上饭。”
一开始谁不是心比天高,不肯折了傲骨,可在那种地方,哪个不是穷凶极恶之人。
宋年珩指腹碰到手腕的伤疤,墨眸深处波澜不惊,或许是已经麻木,提不起半分反应,对上女孩儿潋滟的眸光,还是染上愧疚:
“很抱歉,让他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遇到是猝不及防的,更何况,他侮辱女孩儿的言辞。
怀里贴进来一个小脑袋,女孩儿咬唇靠近,声线哑了几分:
“宋年珩,监狱里,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负你……”
滚烫湿热的呼吸落在胸膛,垂眸只有女孩儿毛绒绒的发顶。
指骨微蜷,宋年珩低低应了一声。
一开始是受欺负的,差点因此被挑断手筋,可后来,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心比天高维护着的所谓的尊严骨气什么的,在死亡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抬手虚空碰了碰女孩儿的后脑,腰部的手臂慢慢收紧:
“宋年珩,你为什么会进监狱?”
长睫掀开,女孩儿仰头看着他,潋滟的凤眸深处,复杂的情绪让他捉摸不透。
“故意伤人,后来因为送医院不及时,人没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面前的女孩儿却是倏地红了眼眶。
“怎么了?”
抬起的指尖被泪珠砸得微顿,宋年珩抬眸,女孩儿闭眼,仰头轻轻凑近。
冰凉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贴上,舌尖似乎能感受到女孩儿揉碎了的苦涩。
身体微微僵硬。
“心口有些疼……”
女孩儿踮着脚尖,眼眶红红的像是小兔子,皱巴的小脸儿拧紧,手心用力按了按心口:
“你抱抱我……”
软声软气的嗓音像是在撒娇,女孩儿羽睫被打湿,怯生生地抖了抖。
眼底的光似乎暗了几分。
腰部多出来一道力量,小小的一团轻轻松松就能被抱住。
避开伤口处,宋年珩舌尖抵了抵上牙,莫名轻声开口:
“我想看你给我跳舞,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