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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老人的笑容多了起来,话也多了,整个人较之前气色都好了很多。

宋年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厨房里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紧接着是一股一股的黑眼冒出,女孩儿扶着老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奶奶?”

长腿迈了过来,宋年珩微微皱眉,指骨修长的手落空。

老人扶着身边的女孩儿笑弯了腰:

“哎呀,我的宝贝晚晚,能把厨房炸了,你也还是很有潜力的。”

被烫红的手背下意识地收到了身后,女孩儿咬唇,白皙的脸颊爬上一抹红晕,扯了扯老人温热的手,小小声阻止:

“你别说了奶奶……”

宋年珩垂眸,将老人拉远了些,按在沙发上坐着,瞥了一眼厨房的狼藉,目光落在低着头心虚的女孩儿身上。

视线下移,注意到女孩儿藏在身后的手,无奈叹了一口气:

“是伤到了吗?”

女孩儿咬唇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朝着老人看了一眼,露出的笑容可爱乖巧:

“没有没有!厨房被弄乱了,我先去收拾一下。”

抬手碰了碰鼻头,女孩儿快速跑进厨房。

娇小的身影消失。

宋年珩在老人面前蹲下,精致的眉眼微垂,温软下来的声线浸了水:

“奶奶,您有伤到吗?”

老人摆摆手,咧到耳后根的嘴角怎么也收不回来。

皱巴巴的粗糙的手推了推面前的孙子,老人驱赶意味十足:

“快去看看晚晚,刚刚一出事她那个反应快的呀,直接把我护在了身后……”

听到老人的话,宋年珩抬眸看了一眼厨房,想到女孩儿方才躲藏的动作,唇瓣抿了抿。

本来也就是确认好老人没受伤就去收拾厨房的,只不过女孩儿抢先一步进去了而已。

高挑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女孩儿正将手腕伸到冷水下冲洗。

又干又糊的面从锅里炸了出来,灶台上几乎全是残渣。

宋年珩垂眸走近,才发现女孩儿手腕被烫红了一片,还有大大小小的水泡怯生生地探头。

“需要去医院吗?”

女孩儿被吓了一跳,看过来的眸子浸了温水一般湿漉漉的,又可怜又可爱。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14%!”

“你的手?”

漂亮修长的指头指了指女孩儿手腕上的伤,宋年珩打量着满屋的狼藉,长睫微掀:

“你和奶奶,是打算炸了厨房吗?”

女孩儿害羞地咬唇,小心翼翼将袖子放下遮住伤,白皙的指尖捏住衣角,失落而心虚:

“我听奶奶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想着给你准备一碗长寿面庆生,结果和奶奶聊天太投入了,没注意到锅干了。”

女孩儿瘪了瘪嘴,越说越委屈。

生日?

指尖微蜷,宋年珩敛去眸中顷刻间翻涌的情绪,平静出声:

“奶奶是不是忘记了,我不过生日的。”

将残渣扫到一起,瞥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女孩儿,宋年珩放轻了声线:

“心意我领了,谢谢你。还有你手上的伤,如果不想去医院的话,就去客厅找一下药盒,我记得里面有擦烫伤的药。”

随手解下门后的围裙系上,宋年珩打开水龙头,将碗收好放好,温声提醒:

“这里有我,你快去处理一下伤口。”

水声不断,宋年珩低头,碎发挡住了黑沉阴郁的眸子。

洗碗的动作几乎不停,修长漂亮的手被凉水冲得发红,一整天用工作来麻痹神经的伪装在女孩儿脱口而出的“庆生”二字面前,丢盔弃甲。

眼角酸胀得厉害,青筋暴起的手背,用力得仿佛要将手中的碗捏碎。

十八年了,庆生两个字,几乎是他唯一的禁忌。

嘲讽,愚弄,这两个字仿佛赤裸裸的揭开他最不愿意面对的血淋淋的现实——

十八年前的长寿面直到最后已经粘稠了。

他没等来他的父母。

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沉沉吐出一口气,宋年珩扶着灶台,平息着翻涌的肆虐风暴。

“大佬,明知道碎片生日是他父母的祭日,为什么还要以这种方式来刺激他?”

商晚撩起袖口,瞥了一眼水泡,垂眸擦上药膏,眼底平静毫无波澜:

“时空逆转,怎么,也该有个契机吧。”

不制造点波澜,怎么给碎片带来落差。

指腹碰了碰手上普通的腕表,商晚眨了眨眼,眼底的冷淡被压下,克制乖巧的笑容露了出来。

换上假面,继续任务。

……

入夜,房门被敲响的时候,老人毫不意外,甚至带着已经等候多时的态度。

宋年珩的话到了舌尖,突然就哽住了。

“小珩,过来。”

打破僵局的是披了件外套的老人,床头暖光灯亮着,老人和蔼的看着他,像从前一般朝着他招手。

眼眶控制不住地一酸,宋年珩高挑颀长的身影快速走近。

“奶奶……”

沙哑的声线压不住委屈,也只有在这个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老人面前,他才敢将脆弱稍稍暴露一点。

“今天的事,你怪奶奶吗?”

老人拍了拍面前孩子精瘦的脊背,摸到凸起的骨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珩啊,奶奶就是希望,你能解开心结,晚晚是个好姑娘,奶奶能看出来,她很在乎你,奶奶年纪大了,迟早有一天不能陪在你身边,晚晚,让奶奶看到了希望。”

老人爱怜地伸手,苍老粗糙的手心摩挲着宋年珩生出老茧的手,难掩心疼:

“这么多年,你一次都不肯去见见你的父母……奶奶知道你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可人啊,总要学会放下的,奶奶不想你以后孤零零一个人。”

宋年珩温吞地俯下身,像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安静地靠在老人膝盖上,长睫微垂。

可是他,要怎么放下啊……

心口微微酸胀,宋年珩压下在老人面前翻涌的情绪,轻轻应了一声。

漫长的黑夜,将近黎明之际,困顿袭来。

他蓦地想到了从前从前——

“和院里的兄弟姐妹打架,你怎么这么能耐了?好好在这里反省!”

身体失重的感觉清晰而强烈,吵闹声模糊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