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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边关战事吃紧,朝堂动荡不安,您陪着臣下来处理小事,是不是太过屈才了?”

小丞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微皱的眉头紧锁,软着声试探。

“边关有主将,朝堂有丞相,再说了,丞相不是一直想要替幼帝收揽大权么?这是个机会。”

容瑾卿语重心长,如果忽略眼底积压不下的促狭笑意以及几乎没有一刻不落在小丞相身上的目光。

回到天幽皇都的这几日,容瑾卿总有说不尽的借口跑来丞相府,哪怕只是无聊到逗逗鸟喂喂鱼,也没有半分不悦。

相反,那双看向小丞相的眸子,却是越来越亮。

“可是陛下年幼,需要人辅佐……”

站在身后的摄政王殿下危险地眯了眯眼,修长白皙的指骨漂亮精致,漫不经心地从小丞相手里抽走了毛笔,滴落的墨汁晕染一片:

“乖,朝堂之下,不适合谈政事。”

小丞相涨红了脸,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地转过身,纤细的背影惹得容瑾卿眸色愈发深沉。

天幽二十年下半年,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逐步让权,幼帝初掌大权,朝堂陷入短暂的动荡。

“若说如今这朝堂之上,真正的风云人物,该是光风霁月的丞相才是。”

“此话从何说起?”

天幽最大的花楼内,男子嬉笑声不断:

“如今谁人不知,摄政王放权是为了博丞相一笑,再说那貌若天仙的青玄公主,不也是为了丞相神魂颠倒么?”

男子谈论的笑声逐渐放肆,酒过三巡,醉意上头,男子露出下流的垂涎:

“也不知道这丞相大人到底是何种的风华绝代,能否比得过这花楼头牌……”

围在一起的世家子弟难掩嘲笑,厢房门蓦地被踹开,玄色蟒纹衣角掠过,肃杀的气息裹挟着冷风,死亡逼近的钟声敲响。

“谁他妈不长眼扰了世子的兴致?”

不等看清来人,横躺在软榻上说笑的世子胸口多了一把精致锋利的匕首,甚至血液都还没有浸湿衣襟,人就已经断绝了气息。

留下的世家子弟冷汗涔涔,惊恐得说不出话。

直到骤然的冷风闯入,打破了满屋子的死寂,歌姬舞姬尖叫出声,一片混乱。

“主上,已经处理好了。”

洛奇看着脸色阴沉暴怒的主上,默默将头压低了些。

胸口的郁气并没有因为杀人减轻,容瑾卿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黑雾弥漫的眸子微垂:

“丞相呢?”

这几日带他来花楼,招呼了一众小倌,就是想让他提前适应男子之间的另一种交流,哪想到才来了两次,小丞相就敢失约了。

“大人出门前遇到了青玄公主。”

只是短短一句话,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摄政王殿下不加掩饰的沉下脸。

小丞相太招人,若不是怕刺激到他,真想把人牢牢锁死!

狭长的眸子压不住戾气,容瑾卿沉郁阴鸷的眼底泄出冰冷:

“南康王教子无方,想来是年迈无力从心了,明日早朝前,本王不想再看到他。”

方才花楼内大放厥词的就是南康王最宠爱的小世子。

不过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撞上了摄政王的枪口。

……

丞相府门口。

商晚不过刚出门,特意等候已久的白璞立刻激动的上前,眼底是积压不住的思念和惊喜。

“大人,”

弱柳扶风的身姿,温婉的气息扑面而来。

商晚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将手负于身后拉开距离,礼貌疏离:

“公主安好。”

白璞脸色算不上太好,细心留意到丞相的冷淡态度,难掩失落:

“想见大人一面,还真是难如登天。”

绞紧手中的帕子,白璞朝着商晚福了福身,明媚的眸子悄然无声蒙上尘埃:

“我想来,和大人商讨一下,婚事。”

抬眸对上风光霁月的丞相不解的目光,白璞弯了弯嘴角,却无半分喜悦:

“本公主以身后所有嫁妆,求大人,迎娶我。”

矜贵温雅的丞相似乎被吓到,紧锁的眉头落入白璞眼中也是别有风情。

商晚确实没料到这个白璞公主对自己执念如此之深,淡淡的抵触之后,张口却猝不及防被打断。

再也绷不住脸上虚假的温婉,白璞上前,压低声音:

“大人着急拒绝吗?若是大人拒绝,本公主保证,三日之内,整个天幽都会知道,惊才绝艳的丞相大人,欺君罔上,以女儿身份戏弄朝堂。”

长睫轻颤,清冷淡雅的丞相凝眸。

白璞骤然和那双冷得刺骨的眸子对上,心脏处锥心刺骨的疼痛惹得她唇色白了几分。

惶惶摇头,攥着帕子的玉指惨白无力:

“大人,我不想逼你的……”

她自己甚至都崩溃了。

风光霁月,惊才绝艳的丞相,竟是女儿身……

可她明知如此,还是克制不住,动了心。

泪眼婆娑,白璞自幼便是被宠爱长大的,从未在外人面前一再放低身段,近乎乞求:

“大人,我是最适合您的,我嫁给您,不会耽误您做任何事,也能替您阻拦一切谣言。”

商晚眯了眯眼,负在身后的手微蜷,被这变故打得措手不及。

白璞知道她的女儿身份,并不意外。

那次在未名湖,她本意也就是让她知道迷途知返,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深陷泥潭。

她不是良善之人,但至少也没有恶劣到去祸害一个女子。

精致的眉眼微皱,丞相态度强势抗拒。

白璞近乎绝望。

余光注意到不知何时闯入的玄色身影,白璞惨白的脸上带着孤掷一注的绝望,娇嫩的指头大胆地攥住了丞相宽大的袖口,幽幽声线难掩疯狂:

“大人如此抗拒,是因为摄政王吗?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即使真如传闻所言,对大人动了心思,可若是他知道您欺骗他,该作何感想?”

商晚被白璞掐得生疼,眉眼泄出几分真实的烦躁:

“他与你不同。”

任务做的久了,商晚身体都不自觉地顺应攻略方式。

白璞仅存的理智被五个字冲散,身体摇摇欲坠:

“你也喜欢他是不是?你怎么能……”

彻底哑了声,白璞只是凭借残留的力气攥紧丞相的手腕,泣了血一般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