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些是丞相派人送过来的。”
管家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手中的东西宛如烫手山芋。
上好的灵芝,人参,还有最为养人的血玉。
这到底是给谁的,容瑾卿一清二楚。
余光注意到被丢弃在一旁的玉佩,天色渐暗,斑驳的阴影落在眼睑,晦涩不明。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38%!”
丞相府。
商晚将束胸带解下的时候,胸口气闷的痛感才略有些减轻。
刚进入位面的第一脚,可是毫不留情。
胸口的淤青一直散不了,就连肋骨两边都隐隐作痛。
温吞将外衫褪到腰部,纤细白皙的指腹轻轻抹了一点药膏。
忍着疼痛,商晚上药的动作毫无章法。
“丞相似乎没有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房门被蓦地踹开,高挑颀长的身影闯入,淡漠冷峻的下颚紧绷,暴戾阴狠的精致眉眼透着不易察觉的几分烦躁。
“叮咚!检测到碎片靠近!”
身子不受控制地被吓得一激灵,商晚白了一眼滞后的系统提示音,长睫颤了颤,遮住凤眸里的冰冷。
雪白的指尖攥住衣角,回过头的小脸儿上露出几分无措和惊慌。
郑重其事前来兴师问罪的容瑾卿目光所及的白色,唇瓣微抿。
下意识微扬的眉眼,嘲弄的话还没有开口,就被回过头的小丞相板着脸严肃打断,略带急促的声线轻颤,却也微微沙哑:
“出去!”
雪白的脊背,流畅的蝴蝶骨线条,散落的青丝也遮不住肩头的细腻白玉,仰头的动作将颈部线条拉扯得紧绷。
白了的小脸儿却满是惊慌,攥着药膏的指腹用力到发白,凤眸冷淡,青丝铺满肩。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37%!”
容瑾卿垂下的指骨微蜷,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上冰冷的玉扳指,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垂,像是被猝不及防闯入视野的雪白刺到,薄唇紧绷成一条线,低冷的声音骤然蹦出:
“遮什么?都是男人,本王还会稀罕你那干瘪瘦弱的身体不成。”
墨靴后退,尊贵的摄政王不经意绊到门槛,阴沉的脸色更臭了几分。
眼底的冰冷沉寂,容瑾卿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动静,嘲弄地撇了撇嘴。
还是他最讨厌的文弱书生模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会玩弄心机和嘴皮子。
那肩上也没个肌肉,脊背的骨头都露了出来,瘦不拉几的恐怕连花倌都比不上……
长睫颤了颤,跑来兴师问罪的容瑾卿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外,称得上温顺地等着里面的小丞相出来。
“王爷,请进。”
温雅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矜贵的摄政王墨靴微顿,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
散落的青丝全部被束缚起来,裹得严实的外衫像是在防贼一般。
再次进入房间才发现,来自小丞相温软淡雅的香气弥漫,俯身倒茶的动作慢条斯理,却是透着骨子里的温雅风气,无端生出几分熟悉的怀念感。
精致的眉眼恭敬,唇红齿白的小丞相明明比那些招人的花倌还惊艳。
容瑾卿入座的动作微顿,瞥了一眼纤细白皙的指头,推到面前的茶水透出几分清香。
但是,他可不是来喝茶的!
墨靴毫不犹豫地抬起,凳子猝然被踢飞。
巨大的响动让小丞相浓密卷翘的长睫抖了抖,眼睑洒下的斑驳蝶影似乎展翅欲飞。
指尖轻颤,受了惊的小丞相抬眸,潋滟的眸光晃了晃,温吞地抱拳行礼,淡然低软的声音听不出半分起伏:
“王爷息怒。”
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容瑾卿唇瓣紧绷,捏紧的拳头无处安放。
眉眼凝霜,面色冷峻的摄政王瞥了一眼矮下身子的小丞相,凉薄的唇瓣一片冰冷:
“丞相大人手笔大方,一出手就是价值连城,想来以丞相的俸禄,恐怕是破费了。”
血玉被随意从袖口抛出,稳稳落到商晚手中。
漠然轻挑的眉眼,修长白皙的指骨跳动着慵懒散漫:
“丞相若是管不住自己,本王不介意,亲自动手。”
眼睑微掀,深邃阴翳的眼底,不加掩饰的杀意爬出来。
商晚抬眸,不疾不徐:
“那只是臣下送给阿卿的一点心意。”
精致的眉眼微垂,担忧倾泻出来:
“大夫说阿卿体弱,小小年纪身体就亏空得紧……”
交叠的指尖泛白,小丞相的心疼都溢了出来。
阴沉的眸色微暗,容瑾卿指骨微微僵硬,漫无目的地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低冷的声音听不出半分触动:
“那是本王的家事,如何处置都由本王决定,不是么?”
上扬的尾音满是危险,小丞相无措地抿唇,潋滟精致的眼底竟是露出几分委屈。
“叮咚!当前碎片认可度:-35%!”
容瑾卿越看越不对劲,来自小丞相身上特殊淡雅的气息一步一步闯入,冷淡的眉眼瞥见称得上乖巧的小丞相,胸口的郁气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点。
“丞相大人很想见阿卿么?”
低沉的声线宛如沾血的琴弦,恶意不加掩饰:
“丞相大人好好给本王赔个罪,本王可以考虑,把丞相的心意传达。”
肉眼可见,小丞相黯淡的眸色亮了几分,如花瓣般殷红的唇瓣克制地弯了弯,矜贵温雅:
“如何赔罪?”
指尖微蜷,容瑾卿眼底的促狭冰冷席卷:
“随本王来。”
高挑颀长的身影漫不经心,玄色蟒纹衣角似乎笃定了身后的人一定会跟上。
狗碎片,屁事真多……
商晚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笔直修长的身形,不情不愿地抬步追上。
出门撞上来的管家看到一前一后的两人,胆战心惊。
商晚低声嘱咐了两句,站在门外的摄政王难得耐心地停下脚步等待。
“王爷。”
朝着男人点了点头,商晚刻意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夜色渐深,热闹却正是当头。
当商晚站在天幽城内最大最出名的花倌楼前的时候,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王爷?”
原主端的是君子风骨,必然不可能进出这种地方。
眼底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迟疑和不解,小丞相站在敞亮的光下,温雅的伪装似乎破裂了几分。